第三卷:一波三折 第十二章: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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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樹梢,所有的景物都罩在朦朧月色中,一草一木,已不似白天那般現實,它們隱藏自己的細致點,保守著屬於自己的秘密,這是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阿亮站在廂房門口,朝裏恭敬地鞠了一禮,由外輕輕地將廂房門合上,這門一關,原本目無表情的他,臉上隨及露出一臉憂色。
阿亮走離房門沒幾步,便被等在一旁的阿根拉了過去。
阿根瞅了眼,不遠處的廂房,焦急地低聲詢問道:“怎樣了?”
阿亮哀歎一聲,喃喃道:“我在房裏伺候多時,神子和瞳公子還是沒搭過一句話。”
“啊?”阿根驚訝了好一會兒,哭喪著臉接言道:“你說,這到底是為何?”
阿亮皺眉,思緒片刻,愣愣地搖了搖頭,他也想不明白呀,想那昨兒神子和皇上一路上還和樂得很,可不知怎的,今天早上總覺得兩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兒,不過早上皇上倒還是如往常般關心神子,可就下午集地回來後,兩人到現在竟一句話都沒搭上,神子悶悶不動,瞳公子則沉默不語。
“哎~~”兩人不約而同,重重歎了口氣,麵色凝重地踏步離去。
廂房內,床榻上兩人背對而躺。
蕭啞靠內麵向床牆,閉著雙眸,眉毛凝成一條線,心中甚是壓抑:[到底怎麼了?他生氣了嗎?因為早上在馬車上我遲疑了,還回決他?不過那會兒我隻是心緒不定才會如此,而在集地那會兒我推開他,那是因為我震驚,我沒有真討厭他的意思,他是誤會了嗎?不然為何對我冷淡?他這到底是在生氣還是在心虛?難道我真的隻是他的一顆棋子?]
奕瞳一手枕著頭,側身盯看窗外夜景,心中歎息了無數次,他不知道自己應如何開口,幼孩其實很纖細,很容易受到傷害,自己若要解開幼孩心中那個結,指不定會傷害到他,而他不願見到他傷心難過的樣子,但若不替其打開那結,幼孩定會終日難安地過日。
少頃,在兩人無聲的思緒中,夜已過半,窗外悄然無聲地晾過一襲黑影。
奕瞳微挑眉,轉頭眸了一眼幼孩,見其雙眼緊閉似已入睡,便輕盈無聲地起身下床,拿著屏風架上外袍往身上套。
蕭啞感覺到身旁的動靜,愣了一下,愕然轉過身,見身旁空空如也,焦急地抬眼尋過屋內,尋到屏風後麵正在更衣的幼皇。
奕瞳裹好外袍,轉身出屏風,下意識地轉回頭看向床榻,迎合上幼孩那盯看自己的視線,不禁驚愣:[還沒睡?還是被我吵醒了?]
蕭啞側躺著,猶豫了一番,索性坐起身,正視幼皇啟唇,悶悶啟唇道:“這麼晚了,要去哪裏?”
“呃?”奕瞳萬沒想到幼孩會問及,愣了一下,而後走回床邊,低喃道:“孤讓影虎查了點事。”
[我……]蕭啞本想說我也去,但話語未道全,便被幼皇出言截斷:“晚了,你先睡下吧,孤去去就回。”
蕭啞怔了好會兒,哀怒地瞪了一眼,酸溜溜道:[有啥了不起的,不跟就不跟。]而後帶著點點悶氣,背對著幼皇側躺下身,但心中還是免不了感到擔憂。
奕瞳盯看幼孩片刻,心中又是一陣歎息,轉身朝窗子跨步邁去,走了幾步突地又倒了回來,在床邊呆站了會兒,拈起綢被替幼孩蓋上。
蕭啞心‘咯噔’猛跳了一下。
奕道替幼孩整好綢被,柔聲道:[外頭夜涼風大,孤與影虎就在房頂議事,你呆在此處亦可聞之。]
一襲暖流襲上蕭啞的心頭,白淨的臉上瞬間被染上紅暈,頓了好一會兒,他頭不敢回地點了點頭。
奕瞳見之,這才安心地走回窗邊,打開窗戶,一襲涼風迎麵吹來,回頭看了眼床榻上的幼孩,縱身一躍跳上屋頂,窗戶隨及跟著自動合上。
蕭啞緩緩轉過身,眸了眼身旁空蕩的床位,轉而盯看窗戶,心頭襲上莫名的孤寂,小手不自覺地扶上胸口,漸漸地他似讀懂了內心的信息,明白了為何自己的悲喜情緒會受幼皇所牽製,也知道了自己為何會害怕去求證那個答案,更深知了自己真正害怕失去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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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簷上,兩道一大一小的身影對月而望,迎風站立。
奕瞳背手於後,仰頭望月,淡淡道:“北。軒國那邊是否有動靜了。”
“有消息傳回,北。軒現大汗暗中雇了幾名武林高手在身邊,又秘派出多名親侍正趕來熙國。”影虎言後將一封探子送來的密涵,雙手呈給奕瞳。
奕瞳接過信函,借著月光閱覽過書信,喃喃道:“派來追殺太子的刺客遲遲未歸,又了無音訊,北。軒國大汗沉不住氣,派人來一探究竟,乃是早晚的事。”
影虎思緒了一番,又道:“北。軒離南熙中隔西。博,若走國道最快少說也得個把月,但他們日夜兼程趕路,走的又是小道,依他們行程看來,僅需半月便會抵達熙國境內。”
奕瞳微挑眉:“淩雨可回來了?”
“今晚剛抵熙國,四五日後理應能抵達淮州。”(注:雕影堡位於淮州縣某處。)
奕瞳靜思了會兒,喃喃道:“時間夠充足了。”而後折下書信,轉手遞還給影虎,接言道:“暫不要打草驚蛇,派人於暗處盯緊他們一舉一動,若有異常即刻稟報。”
“是。”影虎恭敬地回道,而後接過信函,掏出腰間火折子,將信函燃成灰燼。
“可有在珞陽烏山尋得靈獸蹤跡?”
影虎聞之,微皺眉,稍帶歉意地言道:“屬下帶人在烏山搜了半天,並未能尋得丹鳥的蹤跡,不僅如此,且連洞窟也未見及一個,但屬下回來前,已命二仁、三孝領著若幹弟兄連夜搜尋,若有發現明日應會來報。”
奕瞳回頭眸了影虎一眼,微額首,轉而又抬頭望月,一臉的憂鬱。
“主子。”影虎擔憂地喚了聲,他跟著幼皇身邊已多年,也可算是看著其長大,但從未見及過他這番心事重重的模樣。
奕瞳輕歎了聲,轉看影虎,一臉認真,道:“影虎,你可曾喜……。”言至一半,忽地思起簷下廂房裏的幼孩,話語頓作梗塞,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歎息。
“主子?”影虎疑惑地喚了聲。
奕瞳盯看影虎片刻,搖了搖頭,淡淡道:“今日你來回趕程,也累了,下去休息吧。”而後轉身盯看簷下,神情多變。
片刻,奕瞳縱身躍下屋簷,悄然無聲地回了裏屋。
影虎在見及幼皇探及簷下那柔情的神色,及那暗然消逝的背影,似明白了些許,而多少也猜測出主子剛才想要問及他的話語,而那或許便是――你可曾喜歡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