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一波三折 第九章: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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瀘溪集地在陷入一片死寂後,忽地暴出眾百姓疑惑、恐慌、驚訝等的爭討聲,吵雜響耳不堪入耳。
“靈獸啊!原來這世間真有靈獸作怪,難怪珞陽會落得如此。”一白發老人,摸著若幹白胡須,哀歎著直搖頭。
“若真是靈獸,那我們珞陽可怎辦?是否會永久鬧旱下去?那我們可怎麼回去呀~~~”一珞陽難民竭盡抽咽著喃喃自語而出,身旁一大群同是珞陽逃來瀘溪的難民,女的落淚,男的哀怒,小孩疑惑愣愣地盯看悲傷的家人,老人則歎息聲不斷。
一瀘溪小夥聲音高亢,蓋過眾人,對著台上大叫道:“大人,那天蟥啃食糧食、禍害瀘溪,這又怎會是上天派來造福珞陽百姓的?”
小夥子聲音剛落,其身旁人有的連連點頭以示同意其論,有的則是一臉不滿。
一中年人極其不滿地推了那小夥一把,憤言道:“你這什麼話,神子求來的神喻定是不會假,你少在這妖言惑眾。”
此言一出,倒是也接連好幾人應合道:“是呀,是呀,我們都相信神子。”
那小夥惱了,不甘示弱地揪過中年人的衣領,大喝道:“書上記載過,先人曾說那天蝗乃是天上,用來懲罰凡人的天物,猖狂無比,啃房啃糧,若抵抗者其身體將會被啃食至光,天蟥乃是一劊子手。”
“對,沒錯,那天蟥如此恐怖,絕非善物。”小夥身後幾人也應合著道出口。
集地所有百姓頓時從爭論中,化成了三方人,一方選擇沉默,一方支持小夥,另一方則力頂中年人。
兩方相對人馬頓時陷入熱火朝天的爭論,小孩的哭聲,婦女姑娘們的驚喊聲,老人們顫威的咳嗽聲,男人們的辱罵聲,不少人還挽起手袖,似有大打出手的趨勢。
台下駐守的衙兵也開始進行了鎮壓,但鎮壓住的也緊是外圍少數百姓,而內圍中的百姓已亂成了一團,未得令的他們更不敢出手傷及百姓,最後隻得扯著嗓子高喊讓內圍中的群眾們安靜下來,但是十幾個聲音想要低過幾千人的喊聲,那是以卵擊石不堪一擊,不到一刻他們便敗下陣來,在一旁咳著幹渴的嗓子,愛莫能助地盯看台上的高官。
“鄉親們,別激動,先靜一靜。”曹盈不隻一次,而是多次在台上這樣喊著,可是台下激烈的爭鬥都不見減緩。
“瞳公子,這…這……” 曹盈啞著嗓子,焦急地向奕瞳求援。
奕瞳不語,僅是瞪著雙眸緊睜看台下的百姓。
羅畏見台下兩方人已竭盡眼紅了,這才行步到奕瞳身邊,詢問似地喚了一聲:“瞳公子。”
奕瞳抬眼看羅畏,頓了一下,微額首代為回答,而後徑自走到幼孩身邊,雙手捂住幼孩又耳,默默襲上幾分內力,暫時封住幼孩的聽覺。
[啊!]蕭啞不免在心中一驚,雖然來前幼皇有提過這事,而他也有為此做好心理準備,但真到失聰的這一刻,他還是免不了會心慌,再回想起當日那聲如悶雷般的叫聲,不免心存餘悸,懷著不安揣著害怕,他下意識地將腦袋一古咯地往幼皇懷裏窩去。
奕瞳因雙手不能放,隻得低頭盯看幼孩,眼中滿是愧意、憐惜。
羅畏朝台下禦林兵使了個手勢,那名禦林兵會意,做一揖後退了下去,不多時便領著身穿熙軍服的趙大響出現。
[真的要我開口?]趙大響一臉不放心地抬頭看台上的羅畏。
羅畏皺眉,賞了他一記冷眼,駁有催促的意思。
[說就說,是你叫我說了,出了事可別怪我。]趙大響在心中悶悶道了一句後,而後麵向百姓,低叫道:“大家靜一靜。”
他的確是低叫出聲,而且還是照吩咐用了三分不到的聲音,不過這聲低叫,聽在眾人耳中如同魔音般的存在。
集地頓時鴉雀無聲,寂靜得落針可聞,不過這若要確切地說,那應該是眾人都被趙大響那突如其來的喊聲嚇到,不禁愣了,呆了,甚至還震暈了幾名老人、孩子。
趙大響看看百姓,憨厚地躬下身,飽含歉意地向眾人行了個禮,而後鐃著腦袋轉看台上的羅畏。
羅畏點頭,對那憨厚得帶傻的趙大響,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奕瞳收起內力,輕輕放開手,拍了拍幼孩的背,柔聲問道:“可有不適?”
蕭啞愣了會,反應過來時,他發現自己竟窩在幼皇懷裏,略帶著驚慌,他下意識地輕推開幼皇,他懊惱了,因為此時他清晰地明白到,他已不可自拔地依賴起眼前這人。
奕瞳一怔,未道完的話頓時卡在喉嚨處,內心五味投雜,說不清滋味。
“瞳公子。”羅畏來到身旁,做一揖,彙報般地喚了一聲。
“啊?”奕瞳愕然驚醒,眸了幼孩一眼,便轉身再次走到台沿處。
[啊!]蕭啞見幼皇轉身,不自覺地伸出手,隨及又縮回,盯看幼皇那顯得傷感的背,不由地心一緊,喃喃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不自覺地就推了。]
[神子與皇上真的是吵架了。]靜觀一旁的羅太師不禁憂心,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明顯感覺到神子與皇上間那極其不對勁的氣氛,其中間隔著一道肉眼看不見的鴻溝。
“蟥蟲是一活物,餓了自會啃食,受到危險自會反擊,而世間任何一活物,包括人不也是如此?”奕瞳對著盯看台下發愣的百姓,緩緩道出,言語中帶著幾分威信,幾分理解,甚是攝人心弦,讓人由心地感到信服
台下百姓們靜靜地聽著,也默默地點著頭。
奕瞳頓了會兒,肅言道:“蟥蟲並非可怕,且實乃一可食之物。”
“啊???”百姓們先是一愣,而後驚聲一片。
“那蟥蟲可以吃?怎麼可能,光想著就惡心。”那名瀘溪小夥大喊出聲。
“是呀。”又是一大群人連著點頭應合。
奕瞳眸了一眼起哄的人,冷言道:“你之所以會害怕蟥蟲,認為蟥蟲惡心,又將蟥蟲定為劊子手,此乃皆是因你信了先人留下的信息;但你可有想過,若先人留下的書籍記錄,蟥蟲乃是一可食之物,那此刻你是否就不會再懼蟥?是否就不會認定小小蟥蟲乃是一劊子手?是否便也默認蟥蟲乃是食物之事?”
百姓們聞之,不約而同地盯看那名小夥子。
“呃?”瀘溪少年驚愣,盯看台上年小的孩童,心生畏懼的同時也惱羞成怒,心道:[瀘溪務農者比比皆是,而自己這種讀過幾年書的人並不多,好說歹說自己也是鎮上小有名氣的書生,若被一孩童駁得無言以對,那今後自己這臉麵豈不是沒地方擱?]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乃是神子代語者,但從剛才到現在,神子皆乃是坐於位上,並未有所表態,而就你說的話也無根無據,蟥蟲可食之事指不定是你自行捏造的。”瀘溪小夥思後,為了挽回顏麵,手指著台上的奕瞳,喃喃道出口。
而他之所以會道出此話,是因為他剛捕捉到了神子推那孩童的舉動,為此他便下出了此等猜測。
這話一出不少百姓,開始動搖了,又交頭皆耳地討論起來。
蕭啞見幼皇被人指責,莫明地就覺得惱火,他無聲無息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以他最大的步伐走到幼皇身旁。
奕瞳一愣,欲要說出口的話,在見及幼孩後,便停了下來。
百姓們在見及神子走上前的那一刻,皆停止了私語,帶著敬佩靜靜地盯看台上那幼小的神子。
蕭啞抬眼眸了幼皇一眼,揮手招過台下候著的禦林兵。
眾人皆愣,僅有奕瞳深知其意,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他便開口緩緩道:“與其聽孤在此道無實無證的話語,爾等何不挑選幾人,由禦林衛兵護送,前去田間親自認證一番?”
百姓們你看我,我看你,他們並不認為這去趟田間便能證實蟥蟲能吃的事,所以他們都沉默了。
集地靜了好一會兒,剛那中年人忽地吆喝:“我去。”
不少沉默中的人,驚了會兒,倒也告奮勇地舉起手,喊道:“我也去。”
不下一刻,舉手人越來越多,自願去的人也在不斷增加中。
奕瞳不禁揚起了笑意,朝台下候命的禦森兵,威言道:“爾等帶十來名百姓前去,萬不可令其傷一分一毫。”
“是。”禦林兵們恭敬地回了聲,便從自告奮勇的百姓中領了十五名人離去。
奕瞳跟蕭啞站了會兒,雙雙回到位上坐下。
百姓們不約而同地靜了下來,無一人開言,整個集地隻有小孩們哇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