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一語雙關 第十九章:雙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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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瞳自知啞兒厭惡血腥,便挑了一處無任何沾染的草叢地作為落腳點,與古樊所處位置足有十幾步之隔。
奕瞳佛袖,眸一眼地上輕咳之人,再盯看影虎,問及:“他傷勢如何?”
影虎起身,回眸一眼古樊,淡淡道:“並無大礙,皆乃皮肉傷,未傷及內脈,養息數日應能痊愈。”
[啊?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有大礙?]蕭啞瞪圓雙眸,愣看地上虛脫無力的古樊,見其除了那張漂亮的臉,全身上下大大小小布了數道血淋淋的口子,再見其被鮮血完全染紅的衣裳,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喃喃道:[劃那麼多刀,那該得有多痛呀!]
古樊吃力地稱坐起身子,驚看不遠處麵帶沙簾的兩人,極其不相信般地晃了晃腦袋,再盯看,確認來人真的是兩小孩後,頓時呆若木雞,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那小娃是你主子?”
“小娃??”奕瞳聞之,臉忽地黑了一半,稍不滿地皺起了眉頭,這是他生平以來,第一次聽見有人用小娃兩字來形容他。
影虎回頭,眸了一眼滿是疑惑的少年,目光中帶著此許責備。
古樊驚愣地與之對視一眼,而後便像做錯事的孩童般,不知所措地低下頭,避開男人的視線。
影虎見之,足足愣了三秒,才緩過神,錯愕地轉回頭,看著過於安靜的主子,心中免不了一陣擔憂。
蕭啞盯看幼皇數秒,眨眨眼,樂了,先是在心底憋笑,而後忍不住咧嘴開笑,直至最後竟趴在小皇肩上捧腹大笑起來。
蕭啞的笑,無聲無息沒有任何的聲響,有的隻是他那繪聲繪色的肢體語言。
[孤被人喚成小娃,有這麼好笑嗎?]奕瞳雖感到耐悶,但見其幼孩竟笑得那麼歡,倒也沒有道出口,而是緊跟著低笑了幾聲,輕怕起幼孩的背,深怕他會笑得嗆到。
影虎常年隱於暗處,跟在幼皇身邊,自家主子對幼孩的包容與疼愛,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古樊則大驚失色,定眼看著蕭啞,心中喃喃道:[那幼孩是啞巴?]
影虎忽地轉過頭,兩眼直視少年,犀利的眼神充滿警告的意味,似在說:[想活命,就不許多嘴。]
古樊眸了男人一眼,撇撇嘴,欲言又止,若是往昔他定會二話不說地出言反駁,不過此時的他不但沒有,甚至再次壓低了頭,不知為何他就是沒法反駁眼前這男人,滿腹委屈的他,不禁在心中嘀咕道:“這麼緊張做什麼?我才不會笨到去揭人傷疤。”
影虎見少年那一臉的委屈相,心一緊,竟不自覺地產生一絲歉意,他微皺眉,腦中閃過少年兩組畫麵的對比,內心喃喃自言道:[剛才還是視死如歸的猛虎,這會兒怎就成了溫順綿羊?這相差也太大了點,真不知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當影虎這端,一個在疑惑另一個在憋屈時,奕瞳這端,蕭啞好不容易笑過癮,止住了笑意。
奕瞳看著稍喘氣的幼孩,不禁輕歎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想這平日難得見幼孩一笑,哪知今日他竟會笑得如此忘我,讓旁人忍不住替他捏了把冷汗。
“那對劍是否乃雙月刀?”奕瞳抬眼看向少年,指著插在死去黑衣人手中的右彎月,淡問道。
[呃?]古樊一驚,順著孩童所指探去,再回看頭戴黑紗簾其貌不揚的孩童,心中一陣翻騰,甚至是疑惑:[他怎會知曉彎月刀的事?看似不過十二來歲,可言行舉止卻大氣得體,甚有大將之風,而身邊這被喚為影虎的人,武功高深莫測絕非等閑之輩,而他竟甘願對這孩童俯首稱臣,他到底何來曆?對我與古蘭的身份又了解多少?又為何會下命讓這男人來救我們?]
奕瞳見少年似不打算回答,便轉看影虎,威言道:“影虎,試試那刀。”
“遵命。”影虎畢恭畢敬地回道。
[難道他們是為雙月刀而來?]古樊聞聲,不禁在心中驚喊,而後伸手想拾回身旁的左彎月,可他這手都還未碰及刀柄,那刀便被影虎搶先一步拾起。
“那刀,,,,”古樊剛道出兩字,忽地見及影虎投來的視線,一時阻塞,啞口無語。
影虎僅愣了一下,便轉身拔出貫穿黑衣手掌心的右彎月。
他盯看沾滿血跡的雙月刀片刻,揚手一拋,雙劍頓時在空中飛舞,兩刀相離時似兩彎月,相近時又似一輪圓月,隨著一圈圈轉動,刀身上的斑斑血跡隨之消逝,一滴不落地甩離刀身,兩刀舞動了幾圈,劃出漂亮的弧線,落回影虎手中。
“好刀,此乃貨真價實的雙月刀。”影虎不禁讚歎出聲,一口斷言,而後縱身一躍,來到奕瞳麵前,雙手高捧雙月刀,單膝下跪:“主子。”
奕瞳微額首,一手拿起左彎月,迎光而眸,刀柄上鑲的翡玉在陽光下,若隱若現地印出半輪彎月,月旁幾點白斑型似星體,如繁星般閃耀,整顆翡玉好似嵌上一小型星空般,璀璨耀眼。
蕭啞看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摸摸那把彎月刀。
奕瞳心一驚,猛地將左彎月移開,讓幼孩摸了個空。
蕭啞愣了,極為不滿地崛起小嘴,瞪看幼皇:[幹嘛不讓我碰。]
奕瞳將刀遞給影虎,輕輕敲了一下啞兒的小腦袋,假怒,憤憤道:“雙月刀造法獨特,其刀背刀身一反一極難分辨,汝剛要觸極的刀乃左彎月,其刀刀背實乃刀身,此劍鋒利無比,汝這小手落下去,不斷都重傷。”語氣中不帶責備,反倒隻充滿了擔憂與關切。
影虎接過左彎月,盯看那範幽光的刀身,不禁替幼孩捏了把冷汗。
古樊大驚失色,想那雙月刀連他們皇室族人,都鮮少有人知曉其刀獨特的造法,而眼前這孩童不僅知道,還僅一眼便識破哪刀是左彎月,哪刀是右彎月。
蕭啞驚愣了會兒,回眸一眼雙月刀,一股寒流經由背脊串升到頭頂,小身子不禁打了個寒顫,再轉看一臉帶怒的幼皇,心頭襲起歉意,眨吧眨吧眼,低垂下腦袋,熟不知該如何消除幼皇的怒氣。
奕瞳輕歎一聲,語氣轉柔,溫軟道:“以後可別這麼魯莽了。”
蕭啞聞之,馬上恢複神采,抬頭看著幼皇,一個勁地點頭。
奕瞳對其笑笑,而後轉看影虎,緩緩道:“淩雨目前何在?”
“鄰國。”
“派人讓他回來一趟。”
“是。”影虎恭敬地回道,稍思慮,接言道:“那三人該如何處置?”
奕瞳抬眼巡過地上的屍體,最後定眼落在古樊身上:“命人將這裏清理幹淨,別漏下任何蛛絲馬跡,再將他們三人帶回雕影堡,孤回程時會去趟雕影堡。”
“是,屬下遵命。”
奕瞳額首,抬頭眸了眼天色,對幼孩笑顏道:“快滿時了,該回去了。”
[呃?出來快一個小時了嗎?]蕭啞疑惑,也抬頭望天,左看看右看看,可惜任憑他看得兩眼反光,就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奕瞳低笑,摟緊幼孩,施展輕功,幾個縱身後消失在林間。
影虎目送兩人離去後,從腰帶掏出一把僅有手指般大小的竹笛,對空吹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