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常斐吃過飯後，洛無明告訴誠德的老板，這個案子可以放心了。
    常斐不時透露的消息裏，他隱約猜到這個年輕的學弟在IBE有不低的職位。
    項目果然進行的很順利，他如約拿到了大筆的報酬。
    之後常斐就經常約他出去吃飯。知道洛無明不喜歡泡酒吧的時候常斐的臉上有那麼一秒的驚訝，後來再約他的時候，常斐選的都是X省最難進的幾家餐廳。
    東西倒不見得每家都好吃，但是氣氛很好。洛無明很喜歡。
    有時候洛無明想回請，常斐就會說那天他要飛到哪裏出差，往往等他回來的時候又是他請他出去吃飯。
    洛無明覺得不好意思，也拒絕過幾次，可是常斐是那種很堅定的人，常常他剛放下電話，常斐就已經開著車在學校或者他家等。
    他隻好試著買些東西送他。
    他送過不少東西給過去的女朋友，可是除了聖誕節、婚宴或者對方的生日，送男人禮物還是第一次。他也不知道常斐喜歡什麼，所以他看上什麼就買什麼，有時候是一條領帶，有時候是琉璃鎮紙。
    對於這些精致的禮物，常斐一次也沒拒絕過。洛無明看得出來，常斐並沒有太看重禮物，可是每次送他的時候，常斐的高興也不是裝出來的……
    洛無明朋友很少，從美國回來以後，從前的朋友都沒有聯係了，身邊的人幾乎都是同事，大學裏雖然還好，但免不了還是有勾心鬥角，他不喜歡，所以很少跟其他人走近，唯獨趙廉和他留學時同住五年，關係還不錯。
    常斐跟他興趣相投，和他聊天又很開心。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其實心裏還是很高興多了一個朋友。至於常斐初見時的眼神也再沒有見過，漸漸的，他也忘了。
    今天下午他下了課就接到了常斐的電話。
    常斐約他去洗溫泉。他本來不想去，畢竟天氣這麼熱…可是被三隻冰冷的鬼抱了三個多月，他早上起來居然腰背酸疼。想了想，他答應了。常斐說一會就來接他。
    他走到趙廉辦公室，趙廉在看學生的論文。
    “無明，再等我一下，我看完這篇咱就走。”趙廉抬頭抱歉地笑了笑。
    “對不起啊，我今天跟別人約好了，你不用送我了。”
    趙廉驚訝地抬頭。
    “你跟客戶約的？”
    “不是，是我學弟。”
    “哦……”
    “那我先走了啊。”
    洛無明走了不久，趙廉站起來，挑開窗簾，剛好看到洛無明上了一輛銀色奧迪，從他的角度，駕駛座上那人的長相完全落在了他眼裏。
    “是他……”
    趙廉笑了起來。
    ……
    海水溫泉館裏幾乎沒什麼人，偌大的室內浴場更是隻有他們兩個，洛無明有種錯覺，好像他們倆把這地方包下來一樣。
    這樣也好，他不喜歡和太多人用一個池子。實際上，在美國的時候，他連公共浴室和海灘都很少去。
    常斐替他叫的是咖啡，吃飯的時候洛無明無意中提到過自己不喜歡喝酒，常斐記住了。洛無明覺得自己這個學弟很細心……
    水很燙，他昏昏沉沉地躺在池裏。
    也許可以帶張揚他們來試試……
    他躺得太久，頭有點暈，他想站起來，可是腰軟的根本直不起來。
    不舒服。
    他快暈過去了……
    常斐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卻像是隔了層霧，“無明，你還好吧？”他看到洛無明過紅的臉，立刻架著他到旁邊的躺椅上。
    冰涼的礦泉水隨著他的喉嚨進入胃裏。
    “我沒事了。”
    他臉色好了許多，常斐重重吐了口氣。
    “泡的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洛無明看了看他，搖搖頭，“我想在這躺一下，你去泡吧。”
    常斐點點頭，叫服務生拿了罐運動飲料給他。
    躺椅冰涼的觸感讓洛無明很舒服，他喝了口飲料，隨即閉上了眼。
    館裏很安靜，音響裏放著一支意大利組合的歌，聽不懂，但是很曖昧……
    他睡著了。
    隻是淺眠而已。
    常斐好像叫了他幾聲，他太累了，所以沒有回答。
    然後他隱約覺得有人在看他，就在他身邊。
    那人吻了他，又輕又淡，很快就退開了。
    他不能確定是不是常斐，停留在唇上的溫熱隻是一瞬間，也許，根本是錯覺而已。
    也許，他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