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辦正事的時候，自然是要嚴肅起來的。師徒五人的討論很快就超出了傻小子的理解範圍。
    幾個人討論了一陣子之後，仇皓抱出幾個卷軸放在桌子上，並一一展開。然後五個人就圍著桌子站著，一邊指指點點，一邊你一句我一句，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更加難以捉摸，就見幾個人都是眉頭深鎖的樣子。
    注視著這幾個人，傻小子慢慢趴在椅子扶手上，他有些累了，最近常常覺得很累。
    上官雲的大腦此刻正高速運轉，“京城避稅的人太多，收上來也不會有多少。而且，動靜太大會引起朝廷的警覺。所以，我打算放棄。”
    仇皓點點頭，“嗯。有道理。這樣也免得節外生枝。”
    蘇離伸手在一張圖上邊點邊說，“放棄西邊的京城。還有東邊、南邊和北邊。”
    “東桓在東邊鬧，連年兵荒馬亂的，估計也不會有多少稅收。”
    蘇離皺著眉頭看著上官雲，“雲兒，鈞天說的對。而且，在東邊有動靜，東桓很容易察覺。萬一……”
    “放棄。”
    聽到上官雲這麼回答，莫紫吟跟其他三人交換了眼色之後，不動聲色地掃了上官雲一眼。昭國東邊直接跟東桓接壤，那邊的稅收可能直接就秘密運入東桓了。雖然說硬搶的話也能搶到手，但就怕到時候東桓借機反咬一口，給昭國安上個其它的罪名，就無異於火上澆油了。上官雲肯定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決定放棄的。
    仇皓點點頭，“東西兩邊都放棄的話，就剩下南邊和北邊了。”
    “北邊的分兩路吧，數目太多太顯眼。”一直沒說話的莫紫吟開口了，“一半讓蘇離和趙鈞天運到上彥去，另一半我和仇皓想辦法運進大梁。”
    幾個人紛紛點頭。
    “嗯。正合我意。”上官雲看了眼他的莫夫子，這個文弱如水卻才思敏捷的人竟還像小時候那麼了解自己的想法。
    趙鈞天摸摸下巴，“哎，臭小子，這樣一來，南邊的那一批你打算怎麼辦？”
    “炵兒和綺兒幫我在平中郊外的山裏建了冶煉廠，我打算先把那批稅銀上的官戳兒去掉，再運進平中。”
    趙鈞天一挑眉，一臉疑惑，“就放在平中？”
    上官雲應聲，“嗯。萬一你們那邊的兩批出了岔子，這邊的還可以應急。”
    聽了他的話，趙鈞天也頻頻點頭。這小子辦事真的是越來越成熟穩妥了。
    “雲兒，”就在大家正為此感到欣慰的時候，莫紫吟盯著上官雲的眼睛，輕但肯定地問了一句，“你有難處？”
    上官雲笑了笑，什麼都瞞不過他這位莫夫子。
    “綺兒他們說，平中關外的山匪平六斤是個挺棘手的人物，想要把稅銀弄進關還得先擺平了他才行。”
    仇皓跟莫紫吟對視了一眼，問上官雲，“那你一個人能行麼？”
    上官雲點點頭，“還有趙家兄弟，沒問題。”
    莫紫吟眨眨眼，一向嚴謹的嘴角彎出一個弧度，自己的學生雖然機靈的很，但在他跟前撒謊，還是太嫩了。
    蘇離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看莫紫吟，什麼都沒說。
    趙鈞天伸了個懶腰，“那細節明日再定吧。吆，這都什麼時辰了。”
    仇皓把幾個卷軸從新卷好，才發現屋裏已經光線昏暗了。
    “師兄，我們去準備晚飯吧。”蘇離挽住莫紫吟的胳膊。
    莫紫吟也沒有拒絕，點了下頭就跟著他往外走。
    蘇離偷偷回頭衝上官雲擠了下眼：時間寶貴，好好珍惜啊！
    “月月……”上官雲走到水素月跟前，蹲下身子，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
    “嗯~~”水素月感受到額頭上的熱度，睜開眼，“雲兒，你們忙完了？”
    “嗯。忙完了。”上官雲抱起傻小子，到一邊的軟榻上坐下，這才發現，趙鈞天和仇皓不知幾時已經不在了，屋子裏之剩下他和傻小子兩個人。
    水素月迷迷糊糊地靠在上官雲懷裏，兩隻手緊緊摟著他的腰。
    拉過一邊的絨毯給他蓋上，“對不起，剛才忙的沒顧上你。”
    傻小子抬起頭，“雲兒，我想你的緊。我能拉你的手麼？”
    上官雲一陣心疼，握住傻小子的手，放在唇邊仔細地親吻。
    傻小子笑的很甜，也精神了很多，直起身子，在他的雲兒臉上親了又親。
    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把瘦弱的身軀按在厚實的胸膛上，溫熱的麵頰緊緊貼在一起。
    千言萬語最終化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那個稱呼，“月月……我的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