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五行之主 第四十二章:苗疆之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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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發點了點頭,當下便待離去。卻聽病醫生又說道:“花小子,你此去若深入南蠻,萬不可禦劍飛行。那南蠻之中,藏有許多高人奇士,你目前功力恐怕應付不來,須要小心才是。我看你們先乘飛劍先到霸州,再換馬騎乘,前往南蠻方好。”
花不發一口答應,當下與馮巧兒向二人道了別,又到大殿中向兩位師伯稟明了。兩人便駕起飛劍,望空向西南直飛去了。
從終南山到南蠻之地,中間必然要經過霸州。若是尋常人苦行,便須十多日路程。花不發二人禦起劍來,卻隻得半日便到。卻見霸州城池甚是高大,三麵又傍著高山,隻留有西麵一個出口,地勢如簸箕一般,實是易守難攻之地。花不發二人到了此處,不由想起當日在洛陽城外所見之少主來,心道那少主功力高絕,不知與現在的自己相比孰高孰低?隻是自己有要事在身,卻不得上門拜訪了。當下找僻靜處下了飛劍,便到馬市中買了兩匹好馬,又添置了些飲水幹糧,兩人便晝行夜伏,直向南蠻奔去。
西南之境,自來風景如畫,氣候宜人。馮巧兒離鄉已久,此時踏上歸程,見了昔時風光,自有許多激動。花不發卻是初次到此,一路隻覺頗多新奇。兩人按轡而行,又行了半月,方才到得南蠻境內。
這日已是申牌時分,卻見眼前是一小城,馮巧兒便向花不發笑道:“這小城名叫駐馬鎮,是昔日南越人養馬之所。我們要去那五壩崗,便須從此處轉道向東,不如先歇息一晚,打聽了路徑,待明日上路如何?”
花不發點頭答應,當下兩人打馬走入城來,隨意找家客店歇了。馮巧兒卻是心細,到城中買了兩套蠻人衣服,與花不發一同換了。花不發卻從未穿過蠻人衣服,見了這些短褂短褲,不由覺得有幾分好笑。卻見馮巧兒已然換好,便也連忙換上。
兩人穿戴妥當,才來向店東打聽那五壩崗去處,她本是南蠻中人,這蠻語卻是生來會說。花不發在旁聽她與店東嘰嘰歪歪的說了一陣,倒覺得頗有些趣味。待回到房中,便向巧兒學起蠻語來,馮巧兒自是細心講授不提。
兩人在店中歇息了一晚,次日一早,便向著五壩崗行去。卻見南蠻境內,處處山高林密。那山中溪澗流淌,鳥獸飛奔,卻又是一番景象。花不發見了這大好風景,自又是一番讚歎。兩人又行了十來日路程,方來到五壩崗上。
這五壩崗卻在東越境內,曆來便是苗人聚居之地。花不發二人到了崗上,隻見眼前有一道溪流,自那高山頂上傾瀉下來,卻是玉流倒卷,瀉玉飛珠。那溪間上下,卻以亂石堆起五道水壩,將那溪水引入寨中梯田。花不發見了如此巧思,不由的讚歎不已。
卻見寨門左右,站著十來個苗人,在那裏守寨,見兩人來到,便上前盤問。馮巧兒便以蠻語,向守寨之人言明送信之事。那幾人聽得二人遠道到此,當下不敢怠慢,連忙飛報進去。兩人在寨前待了一會,便見裏頭走出幾條大漢,將二人擁入寨去。
原來苗民風俗,對待朋友卻是十分熱情。花不發二人才入寨來,便被引到主寨議事大廳中來。那苗人寨主卻是一個四十左右漢子,卻是紅麵虯髯,形貌甚是粗曠,名字卻像漢人姓氏,姓胡名剛猛,率著族中田、洪、殷、衛四大長老到廳前來迎接二人。見了花不發與馮巧兒,當即便是一陣大笑,忙將二人拉入廳中坐了,這才問起送信之事來。
花不發二人便將當晚所遇之事細細說了一遍。那胡寨主聽了,不由臉色大變,當下取過花不發手中玉瓶,放在耳邊聽了,又向四位長老打了幾個手勢。隻見那四位長老一臉鄭重,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花不發二人見了,不知他們所談為何,隻得在一旁靜靜等候。過了一會,方見胡寨主臉色和緩下來,向著自己二人說道:“這玉瓶中所傳之事,關係到本族一件大事。因茲事甚是重大,剛才怠慢了兩位貴客,還請見諒。”
花不發聽了笑道:“這是在貴族之事,自然任由胡寨主安排。隻不知是什麼樣事,我二人是否幫得上忙?”
那寨主聽了,打量了花不發一番,卻是搖搖頭道:“這事原本牽涉到南疆中一個極為厲害的人物,我族中為此犧牲了數十位勇士。不想卻又有魔門妖人牽涉其中,正是艱險重重。二位遠來到此,還是不牽扯進來為好。”
花不發笑道:“我二人自小在山中修道,身上也學了些能為,早些日子也與魔門賊子交過幾回手,雖未曾占到便宜,卻也不曾吃什麼大虧。胡寨主若有能用得上我二人的,還請不要客氣。”
那胡寨主聽了,卻是眼前一亮,當下起身向二人揖道:“不想二位年紀輕輕,竟是仙家子弟,真是失敬,失敬!”當下向四位長老商量道:“兩位貴客既有此好意,不如將這事索性與他們說清楚了,你們意下如何?”
四位長老相互看了一眼,卻向花不發二人說道:“非是我等不願意告知貴客,實在是對頭太過厲害,恐怕二位惹禍上身,還是不知道的好。”
花不發聽了笑道:“你們且說說看,那對頭有些什麼神通?若是我自知不敵,自然不會摻和進來。若是我自忖能幫得上忙,便幫幫寨主和貴族中朋友,卻也無妨。”
那四位長老聽了,卻是點了點頭,當下向花不發道:“我們曾與那人交過幾次手,深知那人修為了得。隻一運氣發功,掌上便發出陣陣陰風,讓人聞了便頭昏腦脹,便有蓋世武功也絲毫使不出來了。”
花不發聽了大笑,卻對著四位長老道:“若是隻有如此本事,那也算不得什麼。花某不才,願替寨主和四位長老分憂,將此人擒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那四位長老聽了花不發言語,當下勸道:“花兄弟,非是我等瞧不起您。您不遠千裏來此送信,隻這一番情意,咱苗家之人便一生難忘。此事還須從長計議才是。”
花不發聽了,當下掣出腰間飛劍,卻向著四位長老笑道:“四位長老,花不發不才,想和幾位切磋一下。若是幾位比過之後,還以為花某不是那人對手,花某便不再言及此事如何?”
那四位長老聽了,臉上頗有猶豫之色,一齊將目光轉向了胡寨主。那胡剛猛沉吟半晌,卻突然一拍桌子,當下對四位長老道:“這樣也好,你們便一齊下場,領教一下花兄弟高招。”
四位長老聽了,當下各自拿了一把彎刀,一齊搶入廳中。卻向著花不發拱手道:“花兄弟,你是貴客,我等原是不敢得罪的。但此事關係到我苗族興亡,不得不向您討教一二了。”說著各各開步亮招,一齊向花不發攻去。
花不發看時,見四位長老手中彎刀刃圓尖利,極像鐮刀樣式,形狀甚是奇特。舞動之際,走的卻是弧形路線,與中原刀法大不相類,倒動了幾分好奇之心。當下便展開雲夢身法,不攻隻守,隻見那幾位長老彼進我退,彼退我進,行動間卻是默契非常,顯然是練過一種合擊之法。那四把彎刀舞動時,便如滾動了無數刀輪一般,直向花不發全身上下滾滾攻來。
隻見花不發在場中左閃右避,上蹦下跳,卻是不慌不忙。看看戰了十數合,那四位長老見了,當下交換了一下眼神,便一齊大喝一聲,卻將四把彎刀,一齊望花不發四麵滾了進來,分攻花不發上下前後四路。這一下卻是突然猝起,那胡剛猛在上頭見了,不由的“啊”了一聲。
隻聽見花不發在場中笑道:“四位長老,花某得罪了。”竟將身子輕輕一躍,頓時便繞到一位長老之後,隻將他肩膀輕輕一拍,用手一轉一拿,頓將他手中彎刀奪了過來。那洪、殷、衛三位長老見了,一齊吼了一聲,當下急急趕上,一齊將手中彎刀望花不發脖頸腰腹間刺去。卻見花不發將手中彎刀順勢一揮,刀尖連點,堪堪點在三人刀尖之上,頓時便將他們手中彎刀盡皆擊落在地。
那胡剛猛在上頭見了,頓時一陣大笑,當下對花不發道:"花兄弟果然是少年英雄。想不到便連四位長老的四合刀陣也奈何不了你,當真是厲害啊!”
那四大長老被花不發一招將手中彎刀盡皆奪去,卻是驚歎不已。此時方知花不發功力深厚無比,前麵那幾招隻不過是他相讓罷了。卻見花不發年紀輕輕,這一身武藝卻如此出神入化,心中都是大感佩服。當下一齊向花不發拱手道:“花兄弟武藝精深,想來那人並非你的敵手。隻是那人尚練有妖術,花兄弟還須要注意。”
花不發點了點頭,將地上彎刀一一拾起,還與四位長老,卻向著胡寨主說道:“胡寨主,如今是否可以和花某說說你族中之事了。”
胡剛猛聽了,大笑道:“這個自然。隻是日後與那人對敵,還要仰仗花兄弟神功大力了。”說著向一位長老說道:“田長老,你便向花兄弟講講此事的來龍去脈罷!”
那田長老聽了,當下站起身來,卻向著花不發徐徐說道:“我這苗族中人,原是上古防風氏後人。這防風氏乃蚩尤大神之部將,是神鳥鸘鷫與神母女媧精血合生,天生便有一種異能,能日行萬裏。蚩尤大神被中土黃帝軒轅擊敗之後,防風氏仗此異能潛入南疆,娶妻生子,遂成我苗家一族。”
“先祖防風氏入疆之後,其嫡係傳人,練有一種天翼訣,可複蘇上古血脈。隻是因為年代久遠,那真正練成功訣的人,卻是少之又少。直到上代聖主魅離降生之後,方將此法訣參透,並將我苗疆中人聚集起來,在此五壩崗上結寨而居。”
“聖主魅離膝下有一子離虔,卻是先天癡呆之人,學不得這天翼訣。因此聖主便將此神功秘訣,刻在其所用之苗刀之上,以傳下輩子孫。我族中人因感聖主魅離盛德,隻將這苗刀供奉在其先前所住宮中,向來不肯取出。又替聖主之子離虔娶妻生子,以期光複聖主血脈。十年前,離虔妻子梅蘭生下一女嬰芋,被族人奉於聖女,隻待她年滿十五周歲後,便可習練那天翼神功,擔當我族聖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