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五行之主 第十九章:武林大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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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發想到柳成蔭昔日情義,心中不由一陣悲苦,卻想起白彬來,便對袁虎問道:“袁大哥,你此番來洛陽,如何不見白二哥同來。”
袁虎笑道:“那窮酸說自己一點功夫不會,怕給咱丐幫丟臉,就不肯來了!”又對花不發說道:“那窮酸雖是不會武藝,可算盤珠子打得好得很,你走後不久,他便在城裏林大戶家做了個帳房,一個月能賺半兩銀子。估計過個兩年,他便能買房娶媳婦了。隻是咱們這一幫子人粗手粗腳,什麼也不會做,天生是受窮的命。此番來洛陽,雖說是管吃管住,可這一路花銷也是不小。白彬那窮酸想來也算到了這一點,舍不得銀子才不來的。”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花不發聽得白彬如此,心中倒也高興,當下向袁虎笑道:“白二哥為人精細,倒是塊做生意的材料,碰上時來運轉,將來說不定真個發財了。”
袁虎笑道:“那窮酸自是好算計!我自從把他拉到幫裏後,那幫裏的常例就從不發愁了。說真的,這窮酸若不是家裏太窮,論起做生意來,我看城裏那些大老板也沒一個比得上他的。”
幾人正聊得起興,忽聽得場上喝彩聲大作,當下才絕了話頭。再看那台上時,卻是一名青衣女子,穿了一身青衫,使了一雙短刀,正與那司空烈遊鬥,那女子身法奇快無比,在台上轉動起來,依稀便隻見到一道青影。那司空烈幾次欲噴毒煙,均被她閃身避過,卻轉到司空烈身後,短刀一合乍分,頓時將司空烈右肩、右腿一齊刺傷,那司空烈立時便倒在台上,再也動彈不得。台下眾人見了,不由紛紛喝彩。
那台上報幕走到台前,高聲喊道:“百花門青梅仙子獲勝!”見司空烈倒在台前,當下招了招手,便有兩名漢子走了過來,抬著司空烈下台去了。
此時卻又見一名女子飛起,身著一身雪亮白衫,臉上卻罩著麵巾。隻見她身形婀娜,步法輕靈,右手中使了一條長鞭,雨點般的向那青梅女子擊去,兩人頓時打做一團。那白衫女子鞭法甚是高明,長鞭圈甩之間,將身邊一丈方圓守得滴水不漏。那青梅仙子身法雖快,數次出招,均是攻不進她的鞭圈。兩人鬥了片時,卻見那白衫女子揮起鞭來,那長鞭頓如毒蛇一般,竟向青梅仙子麵門點去。青梅仙子短刀方自一擋,卻被她長鞭一圈一甩,頓時將她腰間纏住,卻輕輕將她甩落台下,那台下眾人便又是一陣歡呼。
花不發看那白衫女子身形,隻覺得與柳成蔭十分相似,當下竟也及與袁虎招呼,便展開身形,竟向那台前飛去。馮巧兒不明其故,連忙拉了凡兒跟在他身後。卻見花不發向那青衫女子拱手問道:“在下花不發,見姑娘與我一位朋友身形極為相似,故冒昧打擾。不當之處,還請海涵。”
那女子“噫”了一聲,看了看花不發三人,卻對他喝道:“你就是花不發?”花不發點了點頭,待再要說話時,卻見那女子長鞭一抖,竟向自己劈頭劈臉抽了下來。不免大吃一驚,急忙閃身避開時,卻見那報幕已走到台上,向眾人喊道:“名劍山莊司空銀鈴獲勝!”
花不發聽了想道:“原來這女子竟是名劍山莊的,想來便不是我姐姐了。”他對名劍山莊之人向無好感,當下便退了下去。
再看那女子時,已收起長鞭,向四方作了個羅圈揖,便自台上一躍而下,竟飄然向綠柳莊中去了。馮巧兒見她對花不發如此無禮,心中不由氣忿之極。
此時已是正午時分,早有綠柳山莊眾弟子在場上擺起酒宴,一眾武林豪傑便落座痛飲豪吃。花不發拉了馮巧兒二人,竟來與袁虎等人坐在一起。袁虎見了,哈哈大笑道:“花兄弟,你現今可不是花子了,如何還與我等同席!”
花不發笑道:“我做不做花子,也還是同一個人,這肚裏也就這麼回事,莫非袁大哥不想與小弟坐在一起?”
袁虎豪聲大笑道:“兄弟這話說得明白,有你這樣的兄弟,我袁虎這輩子也值了。若是像那些人模狗樣的東西,表麵上冠冕堂皇,卻是一肚子男盜女娼的人,他自不屑與我們叫花子同席,其實老子們更不屑與他們坐在一起。”
花不發與馮巧兒聽了,不由微微一笑,卻舉起杯來,對袁虎道:“袁大哥,我敬你一杯!”說著一口飲盡。
凡兒見了,也拿起麵前杯子,放在唇邊咂了一小口,卻苦著小臉對花不發道:“大哥哥,這酒苦得很,咋這麼多人愛喝?”眾人聽了,盡皆大笑。
隻聽到袁虎接過話頭,對凡兒笑道:“小妹妹,這人生如酒,常是苦多於樂,細品則韻味悠長。咱們飲這酒,便如同品味人生,是喜是憂,前憑心境,世人安得不愛?”說著舉杯向眾人一祝,隨即一飲而盡。
凡兒聽了,便學著袁虎樣子,一口將酒飲了,在口中回味半天,卻仍是愁眉苦臉,對花不發道:“大哥哥,袁大哥說的那味道,我怎麼品不出來?還是覺得太苦。”
花不發拍拍她的頭,搖頭笑道:“傻丫頭,初飲之時,是品不出樂趣來的,就像你學練功夫一樣,需得慢慢適應了方能領悟。”
凡兒聽了,拍手笑道:“我父親向來說‘功到自然成’,便是要勤加練習的意思。想來這酒我喝得太少,才辯不出滋味來,須得多飲方妙。”見酒壺在馮巧兒手中,當下搶了過去,將自己杯中斟滿,便又是一口飲盡。一連飲了幾杯,已是麵泛桃花,卻搖搖晃晃的對花不發說道:“大哥哥,我現在才品出一絲滋味來了,果然是好味道。”說著便對著眾人不住傻笑。還待再喝時,卻被花不發將她手中酒壺奪去,對她說道:“凡兒,初次飲酒,可是不能多喝的。”
凡兒聽了,嘟著嘴咕咕噥噥的道:“大哥哥,我才喝出點味道來,你怎麼就不讓我喝了。”話還未完,卻見她“咕咚”一下,倒在桌上呼呼的睡著了。
眾人見了凡兒醉醺醺樣子,都覺有趣,一齊大笑起來。花不發與袁虎等人飲了幾杯,又用了些飯,才抱起凡兒,和眾人一起離席,在場邊找了塊空地,便一起閑聊起來。
隻聽得袁虎豪聲笑道:“我此次前來,隻道憑自己武藝,能在擂台上賺些彩頭,也補貼一下幫中日用。不想被那小子毒煙打了下來。這番跟頭,可跌得不小。”
馮巧兒聽了笑道:“袁大哥下午再上台去,憑著你打狗棒法,想來也沒多少人是你敵手。”
袁虎搖了搖頭道:“我看這擂台之上,一個比一個厲害了,我若再去也隻有吃鱉的份。”又看看花不發,當下笑道:“我看若是花兄弟上台,這彩頭定能拿到手,或許還能奪個名次!”
馮巧兒抿嘴一笑,卻向袁虎問道:“袁大哥,這武林大會的彩頭是怎樣安排的?”
袁虎笑了笑,對她說道:“這次武林大會,綠柳莊可是下了血本了。這七日中,每日的前三名都打賞一百兩銀子,若能進入總榜前十名,便可獲得兩千兩紋銀和武功秘籍一本。隻是這中間高手太多,袁大哥我可是絕了這發財的念頭了。”
花不發素小貧苦,知道一百兩銀子便可讓一個五口之家過上十年溫飽生活,對於窮苦人家,是一個極大數目。見袁虎這樣說,當下不由笑道:“袁大哥若要銀子,我下午便上台幫你拿些來罷。”
袁虎與丐幫眾人聽了大喜,他們在濟州之時便聽到花不發擊倒吳堂主眾人之事,隻道花不發武藝高強,哪裏想得到他是修道之人?”此時見他答應上台,心知這銀子自是跑不了了,不由一齊向花不發道謝。
卻見馮巧兒向眾人作了一揖,便站起身來,向場中間走去。花不發看時,卻是那司空銀玲,獨自一人,從綠柳莊中出來。馮巧兒走了過去,卻像是酒醉踉蹌,一頭撞倒在旁邊一位黃臉漢子身上,頓時將那人撞倒。
那人罵罵咧咧的站起身來,追著馮巧兒便打,馮巧兒見了,自是大呼小叫,繞在人群裏逃了起來。這樣鬧了一通,隻見那黃臉漢子氣喘籲籲,卻再也跑不動了,馮巧兒方自回來,卻向著花不發嘻嘻一笑,仍在他身旁坐下。
花不發心知他手段高明,此時定是得了什麼奇物,卻礙著袁虎丐幫眾人在旁不好詢問,便仍與眾人閑聊起來。
幾人聊了一會,便聽見場上擂起數聲鼓來,便有一人到台上宣布大會繼續開始,袁虎等人便擁了花不發,直向那擂台前走來。
卻見那司空銀玲飛身上台,向場中群豪喝道:“誰來與我挑戰?”
花不發正待上台,卻見人群中跳出一人,卻是一名虯須大漢,一身黑色勁裝,手執一柄兩尺長鋼刀,便向那司空銀玲長鞭上擊去。那大漢力大招沉,司空銀玲長鞭吃其一擋,隻覺手腕一震,當下連忙收回,卻展開身法,與那漢子遊鬥起來。
卻見那虯須大漢雙眼似閉非閉,竟將自己刀法展開,台上頓時勁風激蕩,吹得空氣中哧哧作響。司空銀玲見了,自知不敵,正待向那大漢認輸,卻聽那大漢大聲喝道:“小娘子,俺便是塞北李元成,二十七歲了,至今還沒有娶老婆。小娘子你長得好美,若願意嫁給俺,俺這一架便讓你打贏了如何?”說著便停下刀來,一雙環眼盯在司空銀鈴臉上,隻盼著她答應。眾人聽了,不由的哄笑起來。原來這李元成是有名的塞北渾人,自幼生長在狼群之中,不知世事,卻得高人傳了一套五鬼斷魂刀法,自出江湖以來從無敵手。此時見司空銀玲身段窈窕,不由便動了那好逑之意。
司空銀玲聽了李元成話語,隻覺得又羞又惱,當下將鞭一抖,直向李元成臉上擊去。這一鞭卻是趁李元成說話之時出手,正是攻其不備。台下眾人見了,不由的“啊”了一聲。卻見那李元成右手挽了個刀花,左手向前一伸,便將她鞭頭拿住。卻仍是傻嗬嗬的向司空銀玲道:“小娘子,你這一鞭是啥意思?究竟答應嫁俺了沒有?”
場中眾人聽了,不由又是一陣爆笑,當下有一人起哄道:“李元成,小娘皮已經答應了,隻是她臉皮薄,當著大夥的麵有些不好意思。你且把她抓住,抱到自己床上再問她罷!”
那李元成聽了,忙不迭的點頭道:“謝謝兄台指點,我這就把小娘子抱了回去。”說著將鞭頭順勢用力一扯,便將司空銀玲整個人拉了過去,卻將她抱在懷中,便待要躍下台去。那司空銀玲羞腦無比,此時隻氣得暈了過去。
卻見場中寒光一閃,卻跳出一名藍袍文士來,手使一柄長劍,竟向李元成腰間斬去。
李元成“啊呀”一聲,連忙跳到一旁,卻向那藍衫人喝道:“你這人要打,待俺放下小娘子再說。”卻將司空銀玲輕輕放在一旁,便舞起單刀,竟來戰藍衫文士。他一刀方出,隻見一道勁風發出,隻吹得台上塵土飛揚,便連那四角台柱也是顫顫不已。卻見藍衫文士將袍袖輕輕一擺,發出一股無形氣勁,頓將李元成鋼刀擋住。
李元成吃了一驚,口中大叫道:“你這人如此厲害,莫非是來給俺爭老婆的?俺可是放你不過。”說著鋼刀刷刷遞出,直向藍衫人脖頸之中砍去。這一招正是他五鬼斷魂刀中的殺著,有名的叫作“鬼魅橫行”,江湖上不知有多少英雄豪傑,便死在了他這一招手裏。台下眾人見了如此精妙刀法,不由都一齊喝彩。
卻見那藍衫文士口中輕輕一哼,左手向前一晃,發出一股氣勁,卻將李元成刀光盡皆擋住。右手一招,隻見一道劍光閃過,頓將李元成斬成了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