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五行之主 第十八章:河曲渡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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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離了沉金穀,一路望終南山而來。凡兒初次出穀,對一路山水人物甚是好奇,便纏著病醫生棄了遁光,四人在路上緩緩而行。看看走了半日,方來到黃河邊上。卻見無數饑民,奔湧如流,向著四人迎麵而來。
病醫生四人連忙閃在路旁,駐足觀看。隻見眾饑民個個麵黃饑瘦,衣衫襤褸,臉上神色甚是慌張,像是遇到了什麼危急之事一般。人群中又有許多老弱婦童,均是不要命的向前奔行。
病醫生見了甚是奇怪,正待問個明白,卻聽後頭馬蹄聲如潮,挾著一股衝天黑氣,向著眾饑民席卷而來。為首兩名騎者,卻是名劍山莊司空雲、司空雷兄弟,領了許多驍騎,手執武器,向著眾饑民衝殺過來。隻見司空雷一聲大喝,手中長劍不斷劈下,傾刻間便有許多饑民倒在地上,一時之間,隻聽見哀嚎之聲大作。
花不發見了大怒,當下展開土族秘術,向著眾驍騎直衝了過去。他全身經脈既通,又在黃帝神宮中得怪人傳授近身戰鬥之法,此時又有兩族秘術在身,隻見他手頭上紅、黃、青三色光芒不斷變換,見人打人,見馬打馬,頓時便將馬隊衝斷。馮巧兒見花不發如此,那身形早如遊魚一般,直殺入人群中去了。這凡兒站在一旁,見花不發二人大展神威,將名劍山莊一幹人盡皆打倒,倒高興得手舞腳蹈。隻盼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花大哥這樣威風方好。
那司空雲兄弟見花不發二人殺出,卻是大吃一驚,一齊指著花不發道:“你這賊子中了我三爺爺陰風針,怎麼還是活著?”
花不發冷笑一聲,手中焚訣輕輕一點,頓將二人擊下馬來。卻向二人喝道:“你爺爺一時不慎,方中了賊子暗算。但你爺爺福大命大,卻是死不了,便須要向賊子討個公道。”他將司空雲兄弟說的話顛倒來說,倒是異常有趣。馮巧兒在一旁聽了,不由的“撲嗽”一聲笑了出來。
司空雲聽了,倒不言語,他自知不是花不發、馮巧兒敵手,此時已被擒獲,卻是一幅認命模樣。那司空雷脾氣卻甚是粗暴,聽花不發如此一說,早是暴跳如雷,口中不住的將“小賊”罵個不停。
花不發大怒,一把提個司空雷來,一連便是幾個耳括子扇在臉上,頓時打得他口鼻流血,司空雷方肯噤聲。卻仍是恨恨的望著花不發,那眼神似乎要噴出火來。
病醫生在旁見了,不由的歎息一聲,當下閃到眾人身前,對司空雲問道:“你名劍山莊本是武林正派,向以維護武林正義為己任,如何竟欺壓起平民百姓來了?”
司空雲向著病醫生瞅了一眼,見他背著個藥簍,卻是不倫不類,當下冷哼了一聲,卻是毫不理會。花不發見了,頓時又要發作,卻被病醫生擋住了。
卻聽得病醫生對司空雲兄弟喝道:“你二人如此胡作非為,若是你莊上長輩知曉了,想來也不會放過你等。我今日且放你們離去,以後不可再殘害百姓了。”說著一揮手,便是一股金光發出,頓將司空雲兄弟二人解救了開去。
那司空雲兄弟見了病醫生如此神通,隻得恨恨的看了花不發、馮巧兒一眼,便糾集殘部上馬,匆匆地離去了。
花不發、馮巧兒見病醫生如此,卻是不明其故,當下向病醫生問道:“這名劍山莊之人如此暴虐,師叔如何便放了他們去?”
病醫生歎了一聲,卻不答話,隻將那簍中藥草翻將出來,便去救治受傷百姓。花不發還待再問,卻被馮巧兒在一旁拉住,輕聲在他耳邊說道:“你知道師叔姓什麼?”
花不發恍然大悟,當下叫道:“師叔也姓司空,正與賊子同姓,莫非便與這名劍山莊有啥關係?”他略一尋思,想及與病醫生夜入名劍山莊情景,頓覺病醫生與名劍山莊隱隱約約像是有著什麼秘密,隻是卻說不清楚。待要再問,卻見馮巧兒抿嘴一笑,便不再說話了。
兩人對視了片刻,便見凡兒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向二人問道:“我師傅怎麼把那些惡人放跑了?”
花不發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師叔心地仁慈,不願殺人,因此將他們放了。”他口中雖如此說,心裏卻不以為然,隻覺得師叔如此行事,正是大大的不妥,卻說不出什麼道理來。
馮巧兒看了凡兒一眼,卻對二人笑道:“我們還是去幫著師叔救人罷!”說著拉起花不發,三人一齊幫著病醫生救人去了。
那傷殘百姓甚多,雖是病醫生醫術精湛,又有仙芝靈草,也直忙到黃昏時分方好。馮巧兒見眾百姓可憐,便又取了些金銀,分給他們,四人方才去了。待到得渡口時,卻是天色已黑,無船過江。四人無奈,隻得找個客店歇了。
那客店卻不甚大,此時正值黃河水患不久,過江之人頗多,早已是人滿為患。四人在廳中訂了張桌子,便坐著等待天亮。花不發是叫化子出身,平素在人家屋簷下也不知睡了多少,自是不以為意。馮巧兒一腔心思隻在花不發身上,見他毫不在意,便也不覺得苦,隻陪在一旁與他說話解悶。凡兒年幼體弱,又忙了這一日,雖是天性活潑,待她嘰嘰喳喳的向病醫生問這問那了一會,已是疲累不堪,便伏在病醫生膝上迷迷糊糊地睡了。
看看到了子夜,卻見店中闖進許多大漢,個個穿著粗布勁裝,手執刀劍,顯然是武林人士打扮。才一進門,便喝令店主上酒上肉,那為首的大漢便道:“兄弟們,現在天色已晚,咱們在這裏吃飽喝足了,明日再去洛陽。”
眾人一齊應是,隨即便嘻嘻哈哈的喝酒劃拳起來。凡兒此時睡得正是香甜,被他們一吵,不由的驚醒過來。她本是富家女兒,素來受人寵愛。此時被人吵醒,頓時便要發作。卻被病醫生搖頭止住,隻得嘟了小嘴,氣鼓鼓的在一旁默不作聲。
病醫生是修真之人,對這武林大會卻沒啥興趣,隻坐在桌前閉目養神。忽聽一個白臉漢子湊到那為首的大漢身邊,問道:“蕭大哥,那葉笑卿是武林大豪,家財萬貫。此番開這武林大會,不知是何打算?”
那姓蕭的漢子笑道:“小林子,大哥不是給你說了,這其中緣由我也不清楚。反正咱們兄弟都是孤家寡人,葉笑卿開這武林大會,想來酒肉是不少的,咱們就算奪不了名次,白吃他娘的幾天也不虧啊!”
眾漢子聽了,一齊哈哈大笑。又有一名漢子問道:“蕭老大,葉笑卿開這武林大會,也不知拿什麼做為獎勵?”
那名叫小林子的漢子搶過話頭道:“葉笑卿功夫既好,家中又有錢,想來不是金銀,便是什麼武林秘籍的吧!這兩樣嘛!咱哥們都用得著,就怕他娘的太過小氣,就算奪了名次也拿不到多少銀子。”
那姓蕭的大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卻壓低聲音對眾人道:“此番可不止是金銀秘籍,聽說葉笑卿近來拜了一位仙人師父,此次武林大會,便是他師父主辦。那進入前十的,都可由他師父用仙法打通經脈,另外,還要將賞一部仙家修煉法訣。”
那名叫小林子的漢子聽了,又道:“昨日見到名劍山莊的人飛騎奔往洛陽去了,莫非他們也是為了這仙家法訣?”
那姓蕭的漢子搖搖頭道:“不是這樣。那名劍山莊中有幾位莊主與葉笑卿的師父有些關係,他們是去捧場的。前幾日我聽得下邊的弟兄們來說,此番武林大會得了第一的,名劍山莊將另外送上一本家傳秘法,聽說便是那什麼‘玄蛇七變’。”
病醫生聽了,隻覺心中一驚,當下不由忖道:“那‘玄蛇七變’早被天火燒了,那名劍山莊卻又怎生便有了?即便名劍山莊有了,怎麼又舍得拿出來當作什麼武林大會的獎品?”坐在桌前想了許久,卻仍是想不明白,不由的愁眉深鎖,人似癡呆。過了一會,方站起身來,向那姓蕭的漢子走了過去,卻拱手問道:“這位兄弟,這葉笑卿開武林大會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大漢瞅了一眼病醫生,見他形色焦黃,其貌不揚,當下扭過頭去,對他毫不理會。那名叫小林子的漢子見了,當即便跳起身來,向病醫生喝道:“你這廝是什麼人?大爺們在商量大事,你這廝如何便來擾大爺酒興?”便待一拳打去。
那姓蕭的漢子伸手擋住,卻向病醫生道:“你這人一把病骨頭,離死也就那麼幾口氣了,還想到武林大會上奪什麼名次?還是早些回家陪老婆孩子去吧!”眾大漢聽了,一齊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