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五行之主 第五章:大道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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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柳成蔭被花不發一陣狂亂,一時不禁意亂情迷,竟來不及抗拒。待回過神來,已見花不發躺在自己身畔了。卻見自己身下的草席上隱隱約約一片繽紛,竟像那三月的桃花,柳成蔭的心裏又是羞怯又是歡喜。
想了一會,隻覺倦意漸漸襲上心來,便倚著花不發,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睡了多久,隻聽得花不發一聲大叫,柳成蔭從夢中驚醒。回頭看花不發時,卻見他滿頭大汗,牙關緊咬,臉色發青,身子不住地打著寒顫,不由大吃一驚。慌忙將其扶入自己懷裏,問道:"你怎麼了?"
花不發睜著眼看著柳成蔭,卻是說不出話,隻是抱著自己小腹,不住的發抖。
柳成蔭用手探在花不發腹上,隻覺觸手處冷如寒冰,心下不免大急,伏在花不發身上哭道:"你這是怎麼了?"言語中有說不出的悲淒。
這一哭倒讓花不發恢複了幾分精神,哆嗦著說道:"你為我傷心了麼?我可能是中毒了,快送我去找郎中。我日間被蛇咬了。"
柳成蔭六神無主,一把抓住花不發手腕,卻見手上纏著破布,慌忙將其解開。一看,手腕上有兩個深深牙印,心知是中了蛇毒,但又見周圍膚色正常,不明其故,隻得又將其纏好。
此時花不發已然昏迷過去,柳成蔭替他穿好衣服,心急如焚,也等不及天亮,便抱著花不發飛出橋洞,直奔濟南城中而去。
此時天尚漆黑,街市之中寂靜無聲,無人可以打聽。柳成蔭抱著花不發在街上轉了將近半個時辰,方自找著一家藥鋪。當下不及思索,便上前咚咚敲起門來。
那店裏老板、夥計哪料到這清早便有人來,待拖拖捱捱起得床來,天已將明。方過來一個夥計,將門開了。
柳成蔭見有人開門,急將花不發抱了過去,口裏叫道:"麻煩大夫看看這個病人!"急切之情溢於言表。
那夥計猛然見到一個天仙般的美女站在自己眼前,那瞌睡頓時都化作風跑了。卻見柳成蔭懷裏抱著一個叫化子,以為是自己看花了,不免又揉揉眼睛,又掐掐額頭,這才知道是真的。
那柳成蔭已是急切難耐,見夥計磨磨蹭蹭,便高聲叫道:"煩勞大夫看看這個病人。"便將花不發抱到診床上放下,便過來拉住夥計。
那夥計回過神來,連忙說道:"我不是大夫,姑娘找錯人了。"說著一指裏麵院子,說:"大夫在裏麵呢!"
柳成蔭聽了,抱起花不發便要向裏奔去,那夥計連忙攔住,說道:"姑娘可在此等候,我這就去請大夫。"便自到院中呼喊。
柳成蔭又等了片刻,方見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走出房來,見了花不發,也不說話,便凝神看脈。不久方徐徐說道:"這病人脈象正常,哪裏是有病?"
柳成蔭大急,叫道:"病人都昏過去一個時辰了,還說是沒病,你這大夫怎麼做的?"雙眼中淚花奪眶而出。
那大夫歎道:"我看這位兄弟確實不曾有病,姑娘可另請高明罷!"便轉身而去。
柳成蔭手足無措,口中不住地叫道:"這便怎生是好?這便怎生是好?"
那夥計看著不忍,在一旁勸道:"大夫既說這位兄弟沒病,興許是中邪了。姑娘可將他帶往廟堂裏請人看看,再做定奪。"
柳成蔭破泣而笑,忙站起身來,抱起花不發便要離去。
那夥計一把攔住,笑道:"姑娘可知哪裏有廟堂?"
柳成蔭搖搖頭,那夥計便道:"在東門外三裏處有個黃花觀,前幾天來了一個道人,法力通神,姑娘不妨前去相求,這位兄弟的病必能見好。"
柳成蔭聽了大喜,謝過了夥計,便匆匆離去。
這黃花觀乃是一個小小的道觀,因修建年數太久,早已沒什麼人在其中居住。這幾天因來了一個道人,書符祈禳,拯救了不少病人,卻又熱鬧起來。
柳成蔭走在路上,見沿途都是前往求治的人,心裏不免暗暗高興。到了黃花觀,卻見門口長長的排了一隊人,想來都是前來求符的,便也抱著花不發排在後麵。
那道人遠遠的看見柳成蔭,放下手中活計,一聲大喝,叫道:"孽障竟自上門求死。"披發仗劍,便直向柳成蔭衝來。
柳成蔭慌忙避在一旁,卻指著懷中花不發道:"仙長息怒,我是來為這病人求治的,不是害人的妖精。"
那道人一見花不發,原是認得,卻見其昏迷不醒。當下大喝道:"孽障還說不害人,卻怎生將此人害成這樣?"便揮劍直奔柳成蔭。
柳成蔭見其來得凶惡,將手一招,一條紅色羅帶便自袖中飛出,擋住道人來勢。那前來求醫的人起先聽得"妖精"二字,又見兩人相鬥,一個嚇得魂不附體,隻恨爹娘少生了腿,都望著來處跑了。
這裏柳成蔭和道人大鬥起來,那道人雖是終南弟子,終是修行有限,哪裏抵得了柳成蔭千年道行,不到幾合便敗了下去。
柳成蔭卻不相逼,收了紅羅帶,笑道:"道長請為我這朋友治病。"
那道人瞅了柳成蔭一眼,歎道:"你這妖精既有如此神通,為何還來迷惑凡人?"
柳成蔭笑道:"道長幾曾見我迷惑過人?"
那道人向花不發一指,喝道:"這位小兄弟已躺在麵前,還說不是?"
柳成蔭倒覺好笑,道:"道長既是如此認定,不妨且把這人救醒,待他自個說話如何?"
那道人聽了,倒也不再爭論,便取出丹丸,向花不發口中喂下。
過了一個時辰,方見花不發悠悠醒轉,看見柳成蔭,卻笑道:"我這番死了!"
柳成蔭眼圈一紅,道:"你這人一醒過來,便又說胡話了。"
花不發轉了轉眼睛,卻發現自己並非躺在橋洞中,又見一個道人立於自己身側,細細一看卻認得是當日贈符之人。慌忙問道:"我怎麼卻在這裏?"
柳成蔭正欲答話,那道人卻接口道:"前幾日我已送靈符與小兄弟,小兄弟何故卻未帶在身上?"
花不發聽道人一說,心下慚愧道:"我當日隻道道長乃欺詐小人,將靈符棄之街市,不想果有今日之難?"
那道人歎道:"若當日小兄弟聽從我言,斷不至有今日之禍。"又指著柳成蔭道:"小兄弟與這位姑娘是何關係?"
花不發看看柳成蔭,笑道:"關係非淺!她是我師父的侄女兒,又是我的好姐姐。"
那道人聽得糊塗,又問道:"你師父是誰?你又是怎樣認識他的?"
柳成蔭聽了,接過話來說:"他師父便是醉和尚。你可曾聽過?其餘諸話便不須再說了。"
那道人吃了一驚,連忙作揖道:"不想小兄弟竟是活佛弟子,倒是失敬了。"話雖這樣說,心裏卻仍疑惑不已。
花不發笑道:"我和師父也隻是相處了幾日,卻未學到他老人家半分本事,倒叫道長見笑了。"又想了想,對道人說道:"我隻料這蛇毒隻丐幫人治得好,不想道長醫術更加十分。"
那道人一怔,問道:"小兄弟怎說中的是蛇毒?"言語中大是不信。
花不發便將昨日出城捉魚被蛇咬之事細細說了,那道人聽得有趣,問道:"小兄弟真的見到那蛇的背上有一條紅線?"
花不發答道:"正是。當時我也覺得奇異,卻不知它毒性這般厲害。"
那道人方向柳成蔭點了點頭,起身作揖道:"適才不明其故,多有得罪,望姑娘勿怪!"把個柳成蔭聽得雲裏霧裏,不知是怎麼回事?
待要問時,卻見那道人徐徐說道:"姑娘和小兄弟可知那毒蛇名字?"
花不發道:"卻是從未見過,哪裏得知?"
那道人點頭道:"這就是了。此蛇名為‘紅線‘,劇毒無比。人若被其咬中,氣血上騰,重者當即斃命,輕者神誌不清。其毒卻又是絕妙藥材,能治男女不孕、精氣短少諸證。故常被江湖淫賊製為春藥。"
柳成蔭回想昨夜花不發情形,不由羞愧難當,紅了臉不敢接話。
花不發聽了,心下大悟,笑道:"原來卻是這個緣故。怪不得昨日我隻覺心幹氣悶,熾熱難忍。"又看看柳成蔭,臉上卻浮出一股笑意。柳成蔭知其憶起昨夜情景,不由大窘,偷偷向他啐了一口。
那道人張在眼裏,卻不便明說,隻是笑道:"小兄弟可知一事。"
花不發道:"不知道長所問何事?"
那道人答道:"天生萬物,各有其類,陰陽互諧,亦各有機理。這乃是宇內定數,小兄弟切莫違背。"柳成蔭聽得其話中另有所指,不便多嘴,隻是用心聽道。
這花不發卻聽得莫名其妙,問道:"道長可否講得清楚一些?"
那道人笑道:"天地間自然生萬物,各物之間承天之秉賦不一,故分成類別。其中陰陽、男女相配,也有定數。人若有違此道,就是自取禍患。"
花不發聽得似懂非懂,那柳成蔭卻是明白。想及昨夜之事,思緒大亂,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