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想著是找點剩飯剩菜湊活著吃點就好了的，結果廚房裏居然一點也沒剩下，大概是都用作喂了貓貓狗狗了。不過還好，旁邊不是就有個現成的大廚麼？
    在我小狗般滿懷期盼的目光的注視下，某人動作利索地開始卷起袖子為我做菜，我就在一旁打打下手。
    趁他做東西正做得專心，我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剛才說今日是他爹娘的忌辰，又提到他爹是在他十歲生日那天亡故的，也就是說，今天也是他的生辰嘍。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這個，不送點禮物什麼的好像也太過意不去了吧。我呆呆地看著天上的月亮，可是這一時之間又讓我從哪兒去變出個禮物給他啊。而且以前也貌似沒有送哪個男人生日禮物的經驗，頭疼啊頭疼。雖然說，其實我有點搞不懂自己為啥非要送東西給他。
    正苦悶間，看到院子裏的那一堆鬱鬱蔥蔥的雜草，我突然知道能送什麼了。
    辦完事，我忙溜了回去，他的菜也差不多快做好了。簡單地幾個小菜，卻無一不是色香味俱全，引得我那個口水直流啊！
    不過我還是鎮定住了，拿出放在背後的草舴艋，開心地祝賀道，“生日快樂！”
    他愣了愣，伸出還沾了些麵粉的手，接過我手中還泛著青草香的草舴艋。
    “這是小時候我娘教我編的，我沒什麼可送你的，就編了隻舴艋。我娘以前都說我的舴艋編的很好呢，我還曾經用它嚇到過我們家的馬。你看，是不是很像真的？”我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他將舴艋放在自己因常年練劍而生有老繭的寬厚掌心，目光柔和，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仿佛洗盡鉛華一般澄澈明淨，溫暖光潔，奪目的讓人移不開眼。
    “謝謝你，自從爹娘過世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慶祝過生日了。”輕輕地勾起唇角，他開口說著，笑容中彌漫著回憶的憂傷。
    我送他禮物可不是想讓他又回憶起以前的事，忙岔開話題，“恩，好香啊，我們開動吧。”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抽出一雙木筷開始用飯。大概是餓久了，有點狼吞虎咽，一下子一口飯卡在喉嚨裏吐不出咽不下，身邊一隻水杯遞了過來，我忙雙手接過咕嚕一聲灌了下去。
    “你怎麼不吃飯呐？”我咬著筷子，疑惑地問著眼前的人。
    “我晚上用過了，不餓。”
    老兄，就算你不餓，也不用這樣看著別人吃吧。雖然你的確算不上帥，可是被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盯著吃飯，怎麼也不會是一件舒服的事啊……
    吃過飯後，已是二更了，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下半夜睡了一覺，我竟破天荒地沒有再做那個噩夢，那個伴隨了我十多年的噩夢。自從十多年前家破人亡之後，我每夜都會夢見那一日衝天的火光，周圍熾熱的高溫，爹和娘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死不瞑目的模樣。這樣的夢魘一直糾纏著我，每每午夜醒來，都是冷汗淋漓，淚濕羅衾。
    翌日醒來之時，日頭已經過午了。一夜無夢到天亮，真是件不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