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千山雪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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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神秘的獎品終於揭曉了,竟是一枝千山雪蓮。本來我想著這小小的燈謎會獎品最多也不過是些金銀珠寶罷了,不曾想竟是這等珍貴的寶物,真是有些喜不自勝。
君落也是開心的緊,直誇說顏大哥好厲害,弄得我這張老臉都有些掛不住了。
回府的路上,我思索著,其實我無病無災的,這雪蓮雖說十分珍貴,其實真正於我也沒有太多用處。反而君落自小身體底子薄,這雪蓮讓他服下倒是益處多多。這樣想了一遭,我便同君落說了。
“顏大哥,你的意思是要把雪蓮送給我,可那是你好不容易猜燈謎贏回來的啊,你……”
我打斷了他的話,“君落,這雪蓮應該物盡其用啊,再說你就如同大哥的親人一般,送給你其實和大哥自己享用沒什麼區別的。”
“顏大哥,你對我真好……這世上除爹以外,還從來沒有人像你一樣對我好。我……”麵容還有些蒼白的少年一字一頓的緩緩說著,清涼如水的眸子裏竟隱隱有淚光閃現,如同遭人遺棄的小狗般楚楚可憐。
心上頓時一軟,其實不過是一份小小的禮物,沒想到竟會引起他這麼大的反應。況且不得不說,我是有私心的,想著借花獻佛,反正其實自己也沒有失去什麼。或許日後他能念在這些日子的情分上,放我一馬也好。
我心中歉疚,麵上卻還得不動聲色,隻好安撫性的說道,“君落你若再推辭,可就是與大哥客套了,大哥可要生氣了哦”
他看了看我,點點頭,彎起唇角,露出可愛的酒窩,眯起的眸子裏是滿滿的興奮和喜悅。
“君落你一表人才,心地善良,以後肯定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那個時候恐怕你就不再稀罕我這個大哥的關心啦。”我看著他笑著說道。
“大哥你是除了父王第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不管今後遇上什麼人,大哥在我心中永遠和父王一樣重要。”堅定的神色顯現在他那尚顯稚嫩的臉龐,讓人無法質疑。
我們沿著回府的街道緩緩地走著,隨便扯些家常,夜涼如水,街道上剛才的熱鬧勁已經過去了,隻留下一地婆娑的樹影伴著我們前行的路,月光靜謐的灑下,好久不曾有過這種舒適恬靜的感覺了。
正當我沉浸在這美好的氛圍中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切。
“兩位請留步”
我抬起頭來,前麵站著的正是剛才與我競猜燈謎之人——莫問情,和他身旁的那位女子。
難得的好心情被破壞,我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不耐的問道,“這位公子,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在下的妹妹身患頑疾,郎中說須得以千山雪蓮為藥引方可醫治。在下本想著奪得燈謎會之冠為妹妹治病,卻沒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竟敗在公子手下。希望公子能將這雪蓮贈與我,公子想要什麼用做交換,我可以盡量滿足。”
雖然聽他這樣說,我還是不太願意給他,沉默了一會兒。他身旁的那個小丫頭卻沉不住氣了,開口就罵道,“姓顏的,你不要太不識好歹了,我哥哥都已經說要答應你一個條件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況且那場猜燈謎的比試其實還沒結束呢,……”那小丫頭絮絮叨叨著還要繼續說,被青衣男子回頭瞪了下,撅了撅嘴,止住了話。
被她這樣一提醒,其實我也想起來,那場對決其實他還並沒有真正輸掉。燈謎是由我開始的,他還差一道燈謎未出,若我答不上,最多也隻能算平手罷了。
可是我實在是看不慣那小丫頭盛氣淩人的樣子,仿佛全天下的人都得聽她的似的,真真是嬌蠻任性的千金大小姐。就衝著這一點,我怎麼也不願把雪蓮給這樣一個人。
不過我身旁的那位有著菩薩心腸的人可就不同了。我見他望向我的眼裏的哀求之色,不忍心駁回他,自己在心裏生了會子悶氣,看著他說道,“這其實也由不得我做主,這雪蓮我方才已贈送給我小弟,現在是他的所有物了,要看他願不願意給你們了。”
他看著我這邊,早已是喜笑顏開。隨即扭過頭去對他們兄妹兩說道,“莫先生對妹妹憐愛之心,真叫君落佩服。”
他說著從一旁的小青手中拿過裝有雪蓮的檀木盒子,遞了過去道,“莫先生還請收下這雪蓮,為令妹治病,這就權當做是小弟的一番心意好了。”
那位驕橫的女子看著他,想著之前的冒犯,頓時也紅了紅臉,一雙漂亮的鳳眼也時不時朝君落這邊瞟過來兩眼。
青衣男子大概也沒想到他這麼容易說話,一時間怔了怔,說道,“兩位今日之恩,問情沒齒難忘,若兩位將來有什麼難處,問情定當鼎力相助。”說話間竟隆重的朝著我們這邊鞠了一躬。
“不不不,先生嚴重了,君落受之有愧”他禮貌的還了一禮。
“莫先生,今日夜已深了,我們也得回府了。不如我們就此作別,咱們他日有緣再聚如何?”我從中建議道。
“那在下也就不打擾兩位了,有緣再見吧!”青衣男子說著竟朝我這邊看了看,神色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似乎帶著些狡黠,又好像帶了些探究。
“大哥,大哥,你生氣了嗎?”回到府中,那小鬼不斷地追問道,因為自從和那兩人告辭後我便沒再同他講過話。
斜了他一眼,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氣都被他氣飽了。
“你既然說我生氣,那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恩,大哥是氣我把那珍貴的雪蓮送給了兩個陌生人?可是古語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大哥你也不希望那位公子的妹妹就此喪命吧”
這個呆瓜,看來若是我不說明緣由他大概是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為什麼生氣了。
“大哥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我隻是氣你明明很喜歡那件禮物,卻還那麼輕易地就給了別人,難道你就不會為你自己想想嘛,傻瓜”
“大哥原來是為這個生氣啊,沒什麼的。其實我很開心是因為禮物是大哥送的,真正送什麼其實沒有太大關係的,就算隻是一隻糖葫蘆君落照樣也會很開心的。”
“糖葫蘆”這三個字狠狠地敲擊著我的耳膜,仿佛在嘲諷著我的可笑,讓我剛剛翹起的嘴角凝固了片刻。然而隻是瞬間,我便平複了這種情緒,動了動僵硬的臉,笑道,“哦,我還以為是君落喜歡上了那位千金小姐呢,所以才那麼的義不容辭。”
又勉強和他聊了會兒天,感覺逛了一天確實有些累了。
“君落,天色已晚,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
將沈君落送出門去,我懶懶的倒在舒適的床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