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夢 第四章箏聲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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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十一年不曾踏進校門的韓寧,牽著雷浩跟龍寒霜的手走近了小學校門,看著整潔、美觀的教學樓,大大的花壇,飄搖的彩旗,鮮花、橫幅,孩子們朝氣蓬勃的笑臉,韓寧心下一片平靜。自從恢複記憶和力量,身為韓寧時的記憶反倒淡了,熙瀅的記憶占據了主導,因此看著這個世界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韓韓!”長俊歡快的聲音傳過來,韓寧抬頭,看著一身重金屬裝扮的長俊穿過相隔的座位走過來。
“都準備好了?”韓寧隨意問。
“嗯,還行。”長俊點點頭,大大咧咧的道謝:“這次多虧你了,那些設備都不錯,我覺得我們哥幾個如果混不下去,可以到酒吧駐唱。”
韓寧微笑,知道他隻是在說笑,翻看著手裏的宣傳畫冊,隨意問道:“你們第幾場?”
“第一場!”長俊有些賭氣似的說,提起這個就讓他有些咬牙。
“第一場是我們!”韓寧想也沒想的回答,愣了一下,才有反應過了,翻到節目單最後一頁:“哦,倒數第一啊!”長俊隻能翻白眼給她看。
“姑姑要開始了!”小浩急匆匆跑過來,拉著韓寧就走。
可是,好像還沒有開幕吧?韓寧小小的疑惑了一下,就被帶到了花團錦簇中放置的一架古箏前。韓寧愣了愣,一揚裙擺,盤膝坐在讓軟墊上,隨手試了試音,心頭略有疑惑,不知道是誰準備的這些。
接到雷浩打的手勢,韓寧撥動琴弦,猙獰淒厲,如怒龍出世,鏗鏘斧鉞,如開山辟石,殺伐之聲震人心弦,配合著雷浩剛猛的拳法,一副殺氣衝天的樣子。
觀眾席上吵嚷的聲音因為這殺伐之聲而中斷,幾乎是心驚膽顫的看著台上拳腳中冒著騰騰殺氣的孩子,配著震懾心魂的箏音,一種窒息感在人群中彌漫。
過了大約三分鍾,在被這森冷的殺氣懾服的人們的感知裏,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殺氣倏地收斂,就如同從殺聲震天的戰場瞬間轉鏡頭到了笙歌豔舞的宮廷,靡靡之音優美中透著宮廷特有的勾心鬥角,慵懶中隱藏著斑駁詭計,仿佛噬人的獸悄悄隱藏在黑暗中,看著不知危險臨近的人類歡歌暢飲。優美的水袖飄揚,舞出片片漣漪,幼稚的麵容青澀又無辜,仿佛深陷網中的蝴蝶,渾然不知危險臨近,讓人不覺繃緊了心弦,緊張的看著在網中翩翩飛舞的幼蝶。
箏音忽轉,猙獰中帶著嫵媚,飛揚的水袖舞的密不透風,仿佛受傷的蝴蝶再一次化繭自縛,也隔絕了外來的傷害!剛勁的拳頭虎虎生風,護衛在雪白的繭前,仿佛忠誠的將領護衛著自己的君主,又仿佛多情的將軍,護衛著心愛的情人!是那種國破家亡的絕望,是那種走投無路的猙獰,是那種毀天滅地的悲哀,但不回頭。
箏音隱隱,逐漸消失,忽然的挑音,震驚心弦,破繭而出,優美的白蝶帶著毒素的冷豔,是人們能記在心底的唯一……
餘音縈繞,久久不絕!許久,激烈的掌聲爆發,轟然叫好。而白衣如雪的三個人卻各自悄悄的從自己的位置退場。然後校方選出的主持人才上場,為這次活動拉開序幕。
台下的人互相打聽,不知著彈箏的女子是哪位老師,不知表演的兩個小孩是在那個舞蹈班學習的。韓寧沒有回到席位上,悄悄退到幕後,幫長俊他們準備一些細節。
“你歇著吧,沒什麼需要準備的了!”拿了瓶水遞給韓寧,長俊擺擺手,自己坐下來若有所思的看著韓寧,“我一直不知道,你有這麼一手,挺厲害的,練了幾年?”
韓寧愣了愣,側著頭想了想,然後說:“不記得了!”長久的記憶如果按年計算,她也會受不了的!
長俊點點頭,一副我很明白的樣子:“大概很小就在學吧,真是辛苦啊!”
韓寧隻是微微彎了唇角。“姑姑,姑姑!”雷浩跑過來,小臉有些興奮的發紅:“沒想到姑姑還會彈琴,以前都沒聽姑姑彈過。”
韓寧在雷浩額頭輕彈一記,“臭小子,既然不知道姑姑會,你就敢報,成心讓姑姑出醜是不是?”
“我哪有!”雷浩傻笑,然後一臉崇拜的看著韓寧:“我就知道,隻要是姑姑,就沒有什麼不行的!”
韓寧無奈的看著雷浩,這孩子是不是有點盲目崇拜?
“姨媽,小浩!”寒霜也換好衣服走過來,平靜的問:“我們要不要到觀眾席上去。”
“不了,”韓寧搖搖頭,“我可不想被吵死。”
寒霜大眼睛閃閃發光,“姨媽可不可以教我彈琴?”
“你想學?”韓寧有些驚訝,“玩物喪誌的東西而已啊!”而且,音樂極容易暴露自己的內心,所以,雖然精通音律,但韓寧很少使用音樂,除非,需要用到音波製敵。
“可是,姑姑的音樂,似乎可以控製人的心智……”寒霜有些不確定的說。
韓寧小小的沉默,然後點點頭:“如果你想學那我就教你,隻是希望你不要後悔的好。”
“不會!”龍寒霜自信滿滿的回答。韓寧隻是點點頭,並不做聲。
一場場節目讓人眼花繚亂,不乏有出了岔子引人發笑的,但都沒有開場的樂舞讓人震撼心神。終場是一場搖滾樂,可樂的台詞,滑稽的舞蹈,與音樂完美結合,雖然不是專業演出,但卻很是感人。
散場的時候,校長找到韓寧,含蓄的表示想請韓寧做課外老師,指導學生們的音樂課程,但被韓寧婉言拒絕了。如今她是在隱世,雖然因為一場詭異的商戰和一場婚約鬧劇而漏了行藏,但是,她卻沒有打算站到風頭浪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