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伯清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一旁上好的凍頂早已冷卻多時，他抿了一口，澀、苦、醇。
    大衛彎下腰，給自家老爺重沏了一杯，淡淡地說：“二少爺的那位朋友還在發燒，老王說怕影響胎兒，所以沒有用藥，暫時在冷敷。”
    顧伯清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半響才說，“餘烽和另外兩個人說什麼了麼？”
    “沒有。”
    “恩…南門的兩個小子有什麼要求盡量滿足他們。隻有一點，不許他們見羅顏。”
    “是。”
    “至於餘烽…”他伸手去拿茶杯，卻被燙了一下，薄壁瓷杯順勢跌在了地毯上。“…就先這樣吧…”說完，似乎累得再也說不動話，隻揮了揮手，拄著拐杖慢慢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站在一邊的女仆才偷偷將瓷杯撿起來，卻懊惱地發現這個宋窯出的極品白玉杯竟是生生裂了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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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那間暗紅色的客房。
    或許是高燒導致的幻覺，羅顏總覺得整個房間在流血，那種從四麵八方彌漫過來的紅幾乎能讓人聞到血腥味。
    他想逃。
    剛剛從床上撐起來，下一秒又重重摔了回去。
    睜大了眼，看著天花板的羅顏苦笑了一下。
    真沒用啊，隻是一個小小的高燒而已……
    也許，他確實是沒用吧。
    他最大的追求就是明年能安全畢業，然後工作、賺錢、孝敬阿姨，平凡幸福地過完一生。
    為了這個願望，他已經很努力了。
    顧旭周圍無時無刻不在的監視者，他看不見；大胖身上亂七八糟的傷痕，他看不見；鄭淮在場就低聲下氣的政局長官，他也看不見。所以他可以安心地做沒心沒肺沒有心機的“阿顏”。他們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做他的兄弟、哥們。
    他就像最弱小的動物，麵對敵人，永遠也不會試圖逃跑，隻有努力將自己融入周圍的環境裏，希望危險看不到自己。
    兩年下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直到四個月前，王一明回國……
    猶如做了一場噩夢。
    或許一開始就錯了。明明就站在鋼絲上，一次沒掉下去，兩次沒掉下去，三次四次，總有失足的時候。
    結果早就注定了，逃啊藏啊的，根本就玩不過命運大姐，真是傻瓜……
    ……
    人在生病的時候大概是最脆弱的。壓抑了很久的羅顏在病中一通胡思亂想，終於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大衛站在床前，將掉落下來的冰袋重新放在羅顏光潔的額頭上。
    他身後的陰影裏，顧餘烽靠在牆上，沒有焦距地看著床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衛輕聲說道：“餘烽少爺，去休息吧，這裏我看著就可以了。”
    “啊…我知道…”，他的聲音啞的可以，因為受傷而顯得遲鈍的動作使他看起來更加懶散，慢慢挪動到床前，坐下來，他才開口，“不過，我還是想呆在這…畢竟，看著他一直是我的任務…”
    “餘烽少爺……”
    “你先走吧。”
    “那您的傷……”
    “沒關係。”
    大衛猶豫著。顧餘烽靠在床頭，手無意識地放在冰袋上，神色異常疲憊。他隻好轉身離開，門開的時候，淡淡的一聲歎息，“對不起…少爺…”
    一室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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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言的碎碎念：話說，這章是不是看著很鬱悶呢？。。。。。沒錯啦，不鬱悶我寫了幹什麼，哈哈。。。不過快了，深沉這種事就不適合羅顏小朋友啊。。。那啥，挖了個新坑，不過填不填要看這文結束以後哪個坑的收藏最高，所以不著急看啊（最好還是先別看了，我怕欠債太多，還不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