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繡坊不大，卻雅，他熟門熟路，直直闖進小樓。
    那個穿針引線的女子，此刻正熟睡，身側的壁上，掛著他送她的卷軸，滿是淚水的痕跡。
    他坐下，她起身，四目相對，是往事惘然。
    “你辛辛苦苦，隻為別人做嫁衣？”
    “那不是別人，那是我的姐姐。”
    “你何忍騙我？”他一把攥住她的臂，將她扯過，到他懷裏。
    “她比我，更合適你。”一如當日推拒，她掙開那雙想要緊緊抓住她的手。
    他鬆開手，愴然一笑。
    小樓裏蔥鬱翠色，卻落了淚滴。
    “你說過，會對我好，還請不要食言。”她立起身，背身不去看他，“若你要我好，就請善待我的姐姐。”
    “嗬，你當真這樣想？”他全身乏力，手撐桌麵，想要站起。
    “是。”她對他娓娓，“她生而有啞疾，你要好好待她。”
    他轉身出去，這小樓中空，卻不再有光灑在他身上，灑在他心上。
    靈繡坊外，她微笑站著。
    他上前去，避開她身側，揚長去了。
    她斂斂笑容，提襟進去。
    身後響起腳步，她開口：“我說過，你若要我好，就請善待我的姐姐，其餘不必說。”
    她回身，卻迎來一個響亮的耳光。
    那是一張與她無二的臉，此刻充斥的卻是憤怒。
    “姐姐……”
    她恨恨看著她，她淚眼朦朧。
    我們怎麼會走到這步田地，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