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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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外麵的雨已經停了,一點光亮都沒用,已經到了晚上。團團卷縮在我的睡袋裏睡得正香甜,身旁的易洵也發出細微沉穩的呼吸。沒辦法確定準確的時間,也隻能按照我的生物鍾猜測,大概在11點左右。我居然一覺睡了8、9個小時,應該算是來了這邊睡得最長的一覺了吧。前所未有的安定,讓我睡得很沉,無夢也沒有中途醒來。
這般寧靜的夜、觸手可得的溫暖,讓我有種落淚的衝動。有多久了,總在無法安定的夜裏醒來,然後便是一夜無眠。每每想到,這世間那麼多的人,與我有所牽連的卻一個也沒有了,那種孤獨與茫然總能莫名其妙的讓人哀傷。而此時,我依然是在深夜裏醒來,卻已經不再有以往那般的驚惶無措,因為這個把我抱在懷裏的人,可以給我帶來安寧。
我相信他!
雨後的清晨透著一絲涼氣,我隻得穿上毛衣,易洵依然是那襲灰色長袍,看不出來質地,看不出來品味。可我篤定他會是個講究的人,沒有具體的緣由,隻是一種直覺。
走了這麼幾日,我總是每日都哀著他給我尋到水流洗澡,然後輪流著穿那幾件衣服。易洵更是直接,每每洗完就用內力將衣服烘幹,所以兩人都還算是清清爽爽的。
我自昨日挖的水窪裏取了清水,洗漱完畢,易洵也自另一邊的叢林裏回來了。我是斷然不會一大早的就用涼水洗澡的,可他卻樂此不彼,不是清晨就是深夜的,美名曰強身健體。
我隻覺得他今日與以往有些不同,細細看了,才發現原本單束在腦後的長發被盤了一束在頭頂,並用一條黑色的絲帶纏繞著,其餘的隨意披散下來,黑色的發絲上仿佛還殘留著晨露的氣息。微風拂過,似天外仙人一般,我看得有些呆了。原來他竟這般的好看,先前也知他長相不凡,可從未有過如此刻一樣強烈的感覺。
他自朦朧的水霧中向我走來,雙手負於背上,體態軒昂、步履維艱,薄唇輕揚,眼中滿是溫柔。
我很沒出息的心跳加速了,這便是真心戀愛的感覺麼?真美好。
隻在我發愣的空兒,他已經走到了我麵前,左手仍負於背上,右手遞了過來,竟是一朵明黃的金蓮花。我笑著接過來,隨即親了親他的臉頰。
用空出來的礦泉水瓶子盛了半瓶水,將金蓮花插了進去。易洵在整理著行李,我想了想,將原本盤起的栗色長卷發放了下來,披散在腰間。
易洵收拾妥當,回頭見了我的樣子,眼睛有些發亮。我歪著頭,笑著問他:“好看麼?”
他點了點頭,拎起睡眼朦朧的團子,卻沒有遞給我,反而抱在了自己懷裏。我正疑惑這是唱的那一出呢,他自顧著走過來將插著花的礦泉水瓶子遞給我,然後牽起了我的手。
我還有些發怔,人已經被他拉著走了段距離。他走的很慢,沒有用輕功,我的嘴上、臉上、眼睛早已完全不受控製,掛滿了笑容。這便是他的浪漫麼?今日當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吧。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雖然氣氛很溫馨,可我總覺得應該要說點什麼。稍仰了頭,他的側麵輪廓在晨光中顯得很柔和。
“易洵我給你唱首歌吧。但是,我們那的歌你聽起來肯定覺得調子有點怪。”
“無妨,我差不多都適應了。”
“……”圈圈叉叉的哈密瓜,竟然敢小巧我,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可以侮辱我的長相,但你絕對不可以侮辱我的狼嚎。那水平,是一般人摸都摸不到的巔峰。
也懶得去理他,反正在唱歌這一方麵,我向來都不考慮他的看法。細細想了想歌詞,認真唱了起來。以前的朋友大多說過我適合唱這一類型的歌,聲音溫婉有力,清麗柔和。
你的瞳是褐色的迷夢睫毛像翅膀逆光撲動看不透那黑白的漩渦願沉醉在這永恒的虛空淺笑中你婉轉的眉頭像彎彎的月勾住星空淚光卻是落花的溪流杏花春雨溫山軟水的愁眼珠是詛咒褪去的水晶球藏著前世三生的疼痛誰的愛穿越時空濕了你的眼泛起煙雨般朦朧很想凝視你的褐瞳讓我的心迷失在萬古的深邃中卻又不敢凝視你的褐瞳怕愛卷起的颶風如海嘯般洶湧……
歌聲輾轉在山間響起,易洵在很認真很仔細的聽著,直到我唱完依然還在沉默。小樣兒,被姐姐美麗的歌喉迷住了吧。
這首歌名叫‘褐瞳’,我一開始會注意到它完全是因為歌詞,寫的很美。剛才突然想起了,又覺得似乎很適合我此時的心境。便很自然的帶上了我心中那份期盼與躊躇,希望他能明白,隻要他願意,我就會義無反顧。其實我手機裏有這首歌的原唱,可我是絕對不會放給他聽的,至於原因麼,再簡單不過了。
見他一直不說話,我握了握他的手,“給點反應嘛,無論是鮮花還是板磚,俺都能接受的。不過呢,你在作出決定前還是須得考慮下那種選擇對你最有利。”
“比起之前的,還勉強算行吧。”
我直接懶得在和他抬杠了,人家難得這麼認真這麼深情的給他來一首,居然這樣打擊我。甩開他的手,自他懷裏搶過小團團,便朝前麵走。
嘴裏還念叨著:“小團團,我們別理那個大壞蛋了,從現在起拋棄他,遺忘他,摧殘他,還惡心他;讓他心痛死,心碎死,哭死;給他折磨到死去活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體無完膚,身殘心更殘;然後咱娘兒倆就吃香的喝辣的,找幾個美男,我也給你找幾隻漂亮的神獸,咱們享受死,歡喜死,開心死……”
還想再繼續念叨呢,卻覺得腰間一緊,易洵頭貼在我的耳邊說:“你真舍得讓我心痛死,心碎死,哭死麼;隻要你說舍得,我就馬上心痛,心碎然後哭給你看。”(我是不是該去繼承窮要奶奶地衣缽呢,惡心死我了。)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誒,我說易古人,先前我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油腔滑調呢。”
他複又拉起我的手:“現在發現了?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易大爺,敢情您就是故意藏了掖了,給我釣上鉤兒了,便覺得無所謂顧及了是吧。”
那個臭不要臉的易古人還一本正經的歎了口氣說:“是呀,大爺我都已經萬分感激的讓姑娘你賴上我拉,還能怎麼著?”
我很是不屑的道:“大爺您還真當姑娘我非您不可了?咱多的是選擇呢,出了這山咱就找上十個八個的排成一排,挨個挨個的挑。”
身旁的人輕笑:“那大爺須在姑娘出山之前讓姑娘斷了這個念想才行呢。”
我咦了一聲,“怎麼斷?”
易洵趴到我耳邊,輕聲說:“當然是讓姑娘你成為大爺的人咯。”
我一把推開他,蹦出好幾米遠,本想伸根手指頭指著他表示不滿的,可惜了我一手一件兒東西,根本沒多餘的一隻用來鄙視他。隻得瞪大了雙目衝他大聲喊道,“易古人,你居然學我們那的人耍流氓,我以後就叫你易流氓。”
“這到怪哉了,誰興的就你們那的人才可以耍流氓了?”
我對著他用鼻子出了口氣,便轉身走到前麵,一時的口舌之快罷了,我總能贏過你的,給我洗白白了好好等著。
走了一段兒,我又回頭同他瞎掰,“易洵,為什麼你耍流氓耍得那麼自然呢?”
“……”
“是不是以前經常耍?”
“……”
“耍得這麼順口,經驗豐富的很呢。”
“……”
“你不回答,就是默認了,現在指不定多心虛呢。”
“……”
“哼,你這個老流氓。”
“這誰家的醋池子啊,漏了這麼大個窟窿,想酸死人麼~”
我一時惱怒,將可憐的小團子單手與金蓮花夾一起,然後自路邊折了根樹杈,便朝著他揮去。可憐、可惜、可恨,對手可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我這點毫無章法的攻擊連他的衣邊都沾不到。氣極之下直接扔了樹杈,整個人朝著他撲過去,此時你要是敢躲開,那我保證你絕對會被免費鬆皮。
我把自己作為武器對著他砸了過去,他也隻能接住我,否則讓我來個犬吃Shi就更不可能放過他了。撲到他身上本想拳腳並用讓他吃點苦頭,可被擠壓到的小團團對我發出了抗議,我也隻能作罷。
可那該死的易流氓仍不放過我,諂笑著說:“姑娘就這麼等不及成為大爺的人麼,都投懷送抱了。”
我被氣的牙齒發癢,張口對著他的脖子便咬了下去。實在是太氣了,我的小尖牙竟然沒入了他白皙的皮膚裏,直到嘴裏嚐到鮮血的味道,才如夢醒般回過神來。
抱歉的看著易洵,“對不起,我咬疼你了麼。”
他似乎並沒怎麼在意道:“調皮蛋,你上輩子是小狗麼?”這般一味的寵溺著我,語氣中絲毫沒有責備。
我反而覺得很過意不去,他脖子上清晰的留著我的齒印,還有兩絲鮮血的痕跡。忽而心中一痛,我居然無法忍受他受到傷害,就算是我自己也不允許。俯下身去,吻上那處傷痕,用舌頭輕舔了他的血。剛感覺到他身體一僵,我便已經被壓在路旁的一棵樹幹上了,隨之而來的是他熾熱的吻。
可小團團一直由我抱在懷裏,被他這樣一壓,便發出抗議的哼哼聲。我推了推,還未來得及阻止,他便大手一伸,自我懷裏拎出可憐的小東西,往邊上一扔。
我淚奔~大哥,那是神獸啊神獸……
可惜了,無人聽見我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