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遇險鬼城、學院殺人案、瑤池怪物) 第十七章 心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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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楚心遠。
爹娘喜歡叫我遠兒,妹妹喜歡叫我遠哥哥,好朋友江易喜歡叫我遠呆子。因為江易說我空有一副好皮囊,裏麵都是用木頭做成的。
而他叫我心遠,他既不是我的親人,也不是我的好友,卻叫得如此親密。他常笑著說心遠,我喜歡叫你心遠。
他的名字叫做寧無痕。
寧無痕是個富家少爺,長相出眾,風度翩翩,才華橫溢,自從來到我家後經常有一些屬著名的女孩子絲帕“不小心”飄進來。
寧家與我家並不是什麼世家,我爹也不認識寧無痕的爹,他之所以寄居在我家是因為在去都城回家的路上碰到山洪,暈倒在泥路上,大難不死遇到我爹娘這兩個趕路人。
“心遠。我家那邊有個非常好吃的點心叫連心糕,你跟我一起回去吃好不好?”寧無痕一邊吃著不知哪位小姐送給他的糕點,一邊說道。
“我不喜歡吃甜食。”雖然臉上毫無表情的說著話,我卻在心裏不停的翻白眼,他以為所有人都像他這麼有空,整天什麼都不用想隻知道去享受點心麼?他以為所有人都像他家裏一樣有錢,可以整天煙花酒地而不是努力讀書?
“那你喜歡什麼?”寧無痕死皮賴臉的趴到我身上,並把我手中的書抽掉舉得高高的。
“不要鬧了,我還有很多沒看完。”我微怒的說道。
“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我就還你。”
“算了。”我一向懶得跟這種人耗時間,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起身回家。
我一向喜歡空曠無人的地方,就像這片山頭的草地,頭頂是藍色純淨的天空,腳下是一片房屋,在無人之境享受毫無約束的自由,隻有天地與我同在。
就在我靜靜的享受著這自由時,頭頂突然罩來一片陰影,正奇怪著天怎麼會暗,就跌進一個溫熱的懷抱中,一個柔軟的物體輕輕觸碰著我的臉頰。
“心遠。你真美。”寧無痕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還可以感受到他呼出來的炙熱氣體。
“這種玩笑,開一次就夠了。”我用盡全力抑製住想一拳打過去的衝動,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歡你?”寧無痕無視我僵硬著的身體變本加厲的說著。
“我不是女的。”
身後的人頓時僵了一下,趁這機會我立即掙開他的雙臂把書搶回來便跑下山去。
途中因為跑得太快被一塊石頭絆倒連滾帶爬的跌到山腳,結果在家裏休息了好一陣,寧無痕自告奮勇的搬到我房間的隔壁說要照顧我以報答爹娘的救命之恩。
寧無痕第一天來到我家時,便對我說:“你們家都是我的恩人,告訴我你的名字,等我回到家就去都城最好的寺廟給你求個簽作祈禱。”
在我看來他的這一番好意不過是一個紈絝弟子常用的伎倆罷了。
寧無痕在我家賴吃賴喝有半年的時候,終於良心查覺到自己的臉皮已經厚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在他走的那一天覆雨城依舊晴朗無雲,在我的記憶裏覆雨城從來沒下過一滴雨,但是因為有一條與外海相同的河流,所以城裏的百姓日子依舊過得滋潤充實。我想考取功名到外城,也許也是因為向往一片從天降下的雨水。
寧無痕走的時候並沒有打包什麼行李,因為他吃的穿的都是我家花錢買給他的,他隻要走我身上的一塊廉價玉佩。說是等我去到都城時好派人照顧我,爹娘聽了這話自是高興不已,但是在我看來隻不過是他的又一個鬼把戲罷了。
其實寧無痕走的時候並不想帶走這個。走到門口時我爹說:“寧公子一路去都城自是很辛苦,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帶走我們給你準備的一些衣服與幹糧。”
他笑著說:“不必了,家父已經在鄰城等著接我回去。”
爹又說:“這離鄰城路程甚遠,帶些換洗的衣服還是應該的。”
然後寧無痕微笑著說:“如果伯父實在擔心我,就讓我把心遠帶走,一路上好照顧。”
這話一說完,他便被我趕上了馬車,爹娘與妹妹在一旁幹笑著。
從此以後我便與他互不幹係,想著沒人再每天來煩我,心裏便開心起來,可是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我卻怎麼也笑不起來。
那時我的腦海裏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在某個中午寧無痕對我說:“心遠,你整天看這無聊的書本,我念個有趣的詩句給你聽。”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依消得人憔悴。”
本以為日子會因為他的離去步入正軌,卻沒想到因為他的離去讓我的一切都步入地獄。
我隻知道寧無痕是個富貴人家的少爺,卻不知道他家竟是這樣的權傾朝野,他爹爹的官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我隻知道寧無痕是個眾星捧月的角色,卻不知道他是家裏的獨子,他的使命就是跟外朝的公主政治聯姻,鞏固他爹爹的地位。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看完書準備脫衣睡覺,爹娘和妹妹早已睡著了,這樣的深夜通常隻剩我一個人還在為了考取功名而熬著夜。
突然一個東西破窗而入,砸到我身上。停下脫衣的動作,我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外,覺得奇怪便低頭撿起那個砸我的東西。
一個包著小石頭的紙團。
展開皺成一團的紙,看完上麵的字後,我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漆黑的夜裏,我匆忙的走在人煙稀少的郊外,手裏的紙團已經被我捏得滲入了手掌的冷汗。
當我走進那個結束我一生的小廟時,手臂便被人狠很的拽著,嘴被另一個人捏開強行灌入幾粒藥丸。
我想我是被灌進了劇毒的藥,一瞬間我的體內便像被人用刀子亂絞一通一樣,所有的內髒都痛得讓我生不如死。
倒在地上呻吟時,我依稀聽到那兩人說的話。
“這藥藥效怎樣?”
“放心,他很快便會內髒腐爛而死。”
“要是他叫喊被人聽見怎麼辦?不行,給他再喂幾顆封喉散。”
無力的我感覺被人再一次鍬開嘴,幾顆苦澀的藥進入了咽喉。
“寧宰相交代過了,不要讓他被任何人發現。”
“那你來將他臉刮花。我來準備些火把燒了這裏。”
我不知道人可以承受最大的痛是什麼,我隻知道最後躺在火焰中的我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痛了,不管是身體內的痛,還是臉上的痛。可是當我在熊熊烈火中隱約看到寧無痕的身影時,我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痛。
萬念俱灰,心如刀絞。
為何如此待我?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