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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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了高架,邵雪才想起來媽媽把自己的鑰匙拿走了,本來估計自己會晚一些到家,所以也沒在意,可是現在回家豈不是進不了家門了。
“我還是回公司吧。”邵雪對柏言策說。
“怎麼了?”
“我沒帶鑰匙。”
“哦,”柏言策想了想,說,“你去我家吧,好好睡一覺,下午我還要去公司,等我下班了送你回家。”
邵雪想想也好,她現在確實隻想好好的睡一覺,但願醒來之後就能把剛才發生的事忘的一幹二淨。滿地的晶瑩,看起來是那麼璀璨,可事實上,那種光恰似劍光,能傷人的劍光,而握劍的那個人,邵雪但願自己是猜錯了。
柏言策的家不大,因為隻有一個人住,便隻是簡單的帶煤衛的一室一廳,房間很幹淨,過了玄關,就可以打著赤腳走來走去了。
“房子小了一點。”柏言策抱歉的說,他見過邵雪的家,跟大部分的三口之家一樣,都是三室一廳的房子,但是他們家買的比較早,算是走在了時代的前頭了。
“不會啊,一個人住這點正好,我在家接個電話都要跑來跑去的,我反而喜歡小一點的房子。要我說連客廳也不要了。”邵雪也不是不懂行情的人,這個住宅區算是在這座城市最繁華的地方鬧中取靜辟出來的一塊,不論是租,是買都是價值不菲。
聽邵雪這麼說,柏言策不由的想起了自己交往過的一個女生,她當年看到柏言策的房子時說“你每天早上起來,看到天花板裏自己那麼近,都不會有被流放的悲涼感嗎?”(注:此句源於張小花的《史上第一混亂》)
“你倒是不挑剔。我這裏會有一些朋友來,所以客廳的使用率還是很高的。你看一會兒電視,我給你下麵吃。”柏言策說著,把空調打開。
“好啊,好啊。”邵雪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她早上就吃了半個饅頭,一到工地就沒機會再吃東西了,現在都餓扁了。
客廳是落地大玻璃窗,夏天要拉上窗簾,不過冬天就會比較暖和。客廳沒有餐桌,但是有一個不小的茶幾放在皮製的軟沙發前。正對沙發的是一台不大的平板電視,電視機三麵環繞著書櫃,密密麻麻的擠了不少的書,都按照類別放在一起,還有一些舊的雜誌。
邵雪把電視六十幾個台都搜了一遍,沒什麼好看的,便也鑽到了廚房裏。
“來這裏幹嘛?熱的很。”
果然,柏言策燒著一鍋水,還熱著一鍋油,廚房真不是一點點的熱。邵雪也不在乎,坐在灶台旁的案板上,一條腿晃呀晃得。
“我來看看你穿圍裙帥不帥?”
柏言策笑著搖搖頭,在邵雪麵前轉了一圈,問:“怎麼樣?帥不帥?”
“哈哈哈——”邵雪指著柏言策的圍裙直笑,“怎麼是三隻小豬的故事?你哪裏買來的?”
柏言策仔細的看看,才發現居然是完整的一個漫畫故事,以前以為隻是一堆豬的塗鴉,現在才在發現設計這個圍裙人真是敬業。
笑了一會兒,汗也給笑出來了,邵雪摸摸臉說:“我要去洗個臉。”
“你不如洗把澡吧,等會兒要睡也舒服一點。”
“誒……”邵雪有點猶豫,在男人家裏隨便洗澡,是不是不太好?
“還怕我起色心嗎?我要起,早起了,還會等到今天?”
邵雪衝他吐了吐舌頭,說:“誰怕你啦,哼——”
柏言策給邵雪找了一件新買的T-恤,和一條幹淨的睡褲,可等到邵雪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裏出來之後,她隻穿著T-恤。T-恤挺長該遮住的都遮住了,可是兩條白白嫩嫩的腿露在外麵,惹得柏言策直跟自己的色心作鬥爭。
“怎麼不穿褲子?”柏言策板著個臉。
邵雪撓了撓頭,說:“你的褲子太大了,穿上去直接掉下來,還不如不穿呢。”
“嗨——”柏言策歎了口氣,把邵雪拉過來,說:“吃飯吧。”
“哇——”邵雪驚呼,居然是一碗宮保雞丁麵,她剛才看柏言策開油鍋,還以為隻是煎個雞蛋呢,“你還有這手藝?我媽都從來沒做過這個呢。”
“嘿嘿,”柏言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是超市買的半成品,我哪裏做的來這個呀。”
邵雪隨即換了一副臉色,鄙視的說:“我就知道。”
“去,”柏言策一拍她腦袋,“難道你會做?”
邵雪嘿嘿一笑,道:“我家裏有爸爸媽媽,我不會做飯也餓不死。”
“是啊,是啊,”柏言策摟住邵雪的腰,說,“以後還有我這個顧家的男人照顧你,女人該做的事你一樣都不會也不要緊。”
“哇,那麼大方,你對女朋友就什麼要求都沒有?”
柏言策點點頭說:“是啊,我們公司以前供應早飯和午飯,後來發現我們加班次數很頻繁,就連晚餐都供應了,所以我隻要求我的老婆能不把自己餓著就可以了。不過,”柏言策在邵雪的腰上捏了一把,“你好像連這一點要求都不符合哦?”
“誰說的,嗬嗬,”邵雪被他一捏,忙躲開,“癢啊。”
柏言策又把邵雪拉到懷裏。“乖乖吃飯,在不吃麵該糊了。”
“嗯,好,你別撓我。”
邵雪低著頭吃飯,看到茶幾下麵的隔層裏有一封請帖,就拿了出來。
“兩年前的請帖,你還留著。”
請帖裏附有新人的照片,新郎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帥哥,新娘是中國人,微笑的眼睛明媚動人,縱然是華麗的新娘妝也沒有掩去她本身的神采。
“好漂亮的女孩,阿策你朋友?”邵雪轉頭問柏言策。
柏言策點頭微笑:“上一任女朋友。”
邵雪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柏言策,問:“有夫之婦?你的涉獵範圍可真廣啊?”
柏言策生氣的輕輕拍了一下邵雪的頭,說:“我和她交往是大學的事了,什麼有夫之婦啊。”
“不是吧,石通不是說你萬花叢中過?”
“嗬嗬,”柏言策抱著邵雪,“其實我真正交往過的女朋友隻有兩個,一個是你,還有一個就是她。”
邵雪吃完了碗裏最後一口麵條,躺著柏言策的肩上,摸摸肚子,說:“好好的交代吧。”
柏言策抱著邵雪一邊晃著,一邊開始說那些往事。
“我認識她的時候是在大學裏,我大三,她比我小一歲,我在離學校很近的一家咖啡館做事,每天被無數女生搭訕,隻有她遠遠的坐著。有一天店要關門了,可她卻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跟老板說,我來關門,便就坐在她的對麵。我在學校裏見過她,便以為她是我們學校的。她醒來以後,我跟她說話,她卻隻是看著我笑,一句話也不說。我問她住在學校的哪個住宿區,她才寫了一張紙條,原來她不是我們學校的,隻是她的哥哥在這個學習讀書,她便也常來。”
“寫紙條?”邵雪問。
“對,她不能說話。不過不是先天的,是後天得了病。她告訴我她很喜歡我,所以才會老是坐在咖啡館裏,但是那麼多女生跟我搭訕,她又不會說話,也就隻能看著我。其實我也早就注意到她了,她的笑容特別惹眼,像一束光照進我的眼睛,所以我就先提出要與她交往。”
邵雪可惜的說:“她不能說話,你們怎麼交流啊?”
“發短訊啊,那個時候QQ還沒普及我們也都買不起電腦,因為她不能用座機,我為了能跟她遠距離交流,吃了兩個月的饅頭,買了兩部手機,好跟她發消息,見麵的時候她就寫紙條給我看。就因為我們的交流都是通過文字,所以幾乎沒有吵架的衝動,也從來沒有紅過臉。”
“那為什麼……”
柏言策摸了摸邵雪的頭說:“她現在能說話了,因為她的丈夫。”
“啊?”邵雪不可思議的說,“愛的力量讓她開口了?”
柏言策笑道:“瞎想什麼呀。那是她的主治醫師。大四快畢業的時候,我跟她快交往了有兩年了。她一個在美國的長輩告訴她,她的病在美國能夠治好,但是如果不是美國公民的話,就要自己承擔費用,那筆費用,”柏言策重重歎了一口氣,“就算放到今天來想,也是一筆不可思議的數目。但是如果是美國公民就會好很多,而她的那個長輩正好能夠給她弄到綠卡,但是她一定要在美國住很長一段時間。那個時候她很猶豫,我知道她是舍不得我,我當時安慰她說等我有機會了,就去美國陪她。其實,那個時候留學,出國的代價都是很大的,我根本沒那麼容易有機會出國,我根本舍不得她,卻不能耽誤她的人生。”
“你就這樣讓她走了?”邵雪眼裏微微有一絲霧氣。
“是啊,難道不讓她治病?她出國之後跟我說一定要去看她,我點頭答應她,可我想隨著時間流逝,她會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也許就不再需要我了。在那短短幾個月之間,抽煙喝酒我都學會了,日子過得很消沉,現在想來,都很傻。過了一年,她在網絡上告訴我,她英俊帥氣溫柔多金的主治醫師追她追的很緊,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個時候我已經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不在同一座城市,整年整年的見不到麵,想交流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愛情在距離麵前終究消磨殆盡,我將我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然後和平的分手了。兩年前她回國辦婚禮,我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其實到那個時候我仍然很愛她,直到遇到你,她第一次在我麵前開口,我便覺得是聽到了天籟之音。她的丈夫,就是那個美國人,很好,除了胸毛比較多,我也看不出他有什麼缺點,而我現在也有你了,我跟她都過得很快樂,我想我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情深緣淺,這緣分一說竟是真的。邵雪抱緊了柏言策說:“阿策,我絕不丟下你。”
柏言策扳過邵雪的小臉,發現她居然一臉淚痕,他拿手給她擦了擦,說:“傻瓜,哭什麼。”
邵雪低著頭不說哈。
“哦,對了你們女孩子看電視劇都會流眼淚的,何苦是真人真事,很刺激吧。”
“去,”邵雪在柏言策肩頭使勁一拍,“我那是為你難過,你怎麼這麼沒良心啊。”
“不用為我難過,過去那麼久了我早就不難過了,現在有你陪著,我反而慶幸當初的決定。其實,”柏言策吊兒郎當的神色有露了出來,“你對我好一點就是啦。”
邵雪怒目圓睜,說:“本姑奶奶對你不好嗎?”
“嗯……可以再好一點。”
“你——”兩個人又是止不住的大鬧。
柏言策押著邵雪,把她的頭發吹幹,再把邵雪塞進被窩裏,跟動來動去的邵雪鬥爭了很久,才得以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落下一個吻,把邵雪羞得直往被子裏鑽,直到聽到柏言策出門的聲音,才把臉露出。看著床頭,自己送給柏言策的畫,心中默默想,為什麼自己愛淩峋多一點,卻與柏言策在一起會那麼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