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傾君之心 第三十三章 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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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愈靜靜地坐在慧隱師父的墓塔著,此刻頭腦一片空白。
感覺到手中的劍微微的顫動著,和在山西時兩劍相遇的情況一樣,洪愈抓緊赤影:“你在怪我將你們分開嗎?對不起。”
劍還在顫動,而且顫動得越加強烈,洪愈突然起身跑出了墓塔林,一直向大門跑去,方丈看到他如此匆忙,叫住了他。
“愈兒,怎麼了?”
“冷羽昕呢?”
“剛下山,應該沒走多遠,他讓我告訴你……”
還沒把話說完,洪愈急忙向山下跑去,無論如何,他還想再見冷羽昕一麵,可是,他突然停了下來,看著那層層台階一直延伸到遠方,台階上已經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他已經走了,就這樣丟下自己走了,就連走出墓塔林的時候,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無力地跪在地上,淚水滴落台階上:“冷羽昕,不要離開我。”
“為什麼現在才肯說出這句話?”
“啊!”洪愈抬頭,映入眼中的是冷羽昕白色的身影,他不是下山了嗎?
“愈!”冷羽昕蹲下,雙手捧著他的臉,被淚水浸濕的雙頰讓他心疼不已。
“為什麼……你不是下山了嗎?”洪愈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看著冷羽昕。
“是它不讓我下山。”冷羽昕晃晃手上的劍。
“怎麼會……”
“剛才它一直在悲鳴哦,因為這兩把劍是雙生劍,要是分離的話就會產生共鳴,你忍心讓它們分開嗎?”
洪愈看到赤影已經停止了顫動,要不是親眼看到還真是不敢相信,這兩把劍是如此的靈性,要真把它們分開,就像硬把一對恩愛的情侶拆散似的。
“對不起。”洪愈低聲道,不知是對冷羽昕說還是對劍說。
“愈,跟我走吧。”冷羽昕摟著洪愈,語帶懇求。
洪愈搖搖頭,雖然很想拋開一切,可是,有太多的事情等他去做,不能說走就走的:“我不能跟你走,對不起。”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時候還欺騙自己?”
“不是的。”洪愈隻覺得胸口一陣刺痛,這份感情他要如何去麵對:“如果你真的愛我,那就用時間來證明吧,我不會相信這種沒有任何保障的空話,這次的分別並不代表永別,如果有緣相遇,到那時我會相信上天注定的緣分,所以我們就此別過,有緣,我們還是會再見的。”
“你要去哪?”冷羽昕問。
“我現在是無官一身輕,打算回趟殷國。”
“回去?為什麼?”
“有些事總放心不下,所以一定要回去一趟,滅魂你就拿著吧,如果師父還活著,他也不會反對的。”洪愈把劍塞到冷語昕手裏。
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冷語昕知道他再說太多的話也是枉然,隻有尊重他意見:“愈,如果下次再見麵,我不會再放手了。”
“嗯。”洪愈雙手繞過冷羽昕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住他的唇。
被洪愈這一大膽的舉動嚇了一跳,他第一次會主動吻自己,看來愈並不是沒有對他動情,隻是礙於麵子而已,所以,他也大膽的摟著洪愈深深地吻了下去。
這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兩個人都各自懷著各自的心事,但是他們都相信,不論天涯海角,隻要他們心裏都裝著對方,總有一天會見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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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軒轅黎昕掃了一眼底下的文武百官,眉頭突然皺成了一團,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似乎少了點什麼,想了很久才恍然大悟。
“洪大人呢?怎麼沒見他上朝?”
“啟稟皇上,洪大人已經被您罷除官職了。”墨玉遷稟到。
“罷官?”
“怎麼會?”
“開玩笑吧?”
聽到洪愈被罷官眾大臣都不敢相信的紛紛議論起來。
“罷除官職?朕什麼時候罷除他的官職了?”
“皇上,您難道忘了?在靈隱寺的時候,是您親口說的要罷除他的官職,他現在已經成了一介平民,所以皇上再也不會再看到他了。”
“朕……朕有說過嗎?”軒轅黎昕閉目想了想,好像……確實是有那麼一回事:“墨玉遷,朕命你把洪愈找回來。”
“稟皇上,臣昨天去找過洪愈,他好像不在家。”
“不在家?那他去哪了?竟敢跟朕玩失蹤?”
“不是您罷了人家的官嗎?怎麼倒怪起人家來了?”墨玉遷小聲嘀咕著,自上次從靈隱寺回來後就沒再見過洪愈了。
軒轅黎昕瞪了他一眼:“在嘀咕什麼?你是在怪朕?”
“臣不敢。”墨玉遷道,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內心誰也摸不透啊。
“哼!”軒轅黎昕站起來:“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等皇上一走,眾大臣開始圍著墨玉遷:“洪大人怎麼會被罷官了?”
“是啊,皇上不是很器重洪大人的嗎?”
墨玉遷不耐煩地喊到:“你們想知道的話,直接去問皇上好了。”
看不到洪愈他也不好受啊,以前還有人和他拌嘴,現在冷冷清清的,好無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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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黎昕推開書房的大門,看到淑妃、成妃、明妃和玉妃跪在麵前。
“你們為何在這裏跪著?”
“臣妾懇請皇上放了麗妃娘娘吧。”
“你們是來給麗妃求情的?”一聽到麗妃這兩個字就一肚子的氣,如果是平常犯的一點小過錯他就小懲小罰好了,可是現在她竟然幫著卓子聰謀權篡位,這種大逆不道之罪他怎可放任不管?而最讓他惱怒的是,她竟然搬出了洪愈的身世來做文章,還好洪愈早就已經親口認了罪,要是像這樣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他的罪狀,他肯定會判他斬立決。
“求皇上開恩。”
“不要再說了。”軒轅黎昕怒吼到:“你們再為麗妃求情,朕就把你們也一起打入冷宮。”
“皇上……皇上。”幾個人都七嘴八舌地喊到。
“別說了,都退下吧。”煩躁的一揮手,示意她們都退下。
四人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乖乖的退了出去。看著這冷清的書房不由得想起了洪愈,平時早朝過後他總是會單獨召見洪愈在此討論家事國事,甚至還聊到許多私人的事,可是無論什麼時候他總是和自己唱反調,倆人還常常為些芝麻小事爭得麵紅耳赤,雖然有的時候他很讓人討厭,但是如果沒和他吵嘴總覺得怪怪的,就像現在,現在和他吵上一吵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此刻煩躁的他突然想起了公孫淚,回來已經三天,可是為了這些煩人的事都沒能抽出時間去看一看他,想著便向和清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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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清宮。
這是間位於皇宮最偏僻的一個昏暗小房子,實則是皇帝囚禁失寵後妃的房子,自宣穆王朝建朝以來,因為皇帝都很重視自身的體麵,所以後宮妃子犯了法很少說會被賜死,這就有了淩清宮,專門囚禁那些失寵的後妃。
麗妃披散著頭發呆呆地坐在床上,自聽到卓子聰被處斬後她就知道自己將會有怎樣的下場,如今她就像囚犯一樣被囚禁在這冷宮中聽候皇帝的發落。
本以為自己會當上皇後的,沒想到事情發生得那麼突然,轉眼便被關進了冷宮,要怪也隻能怪自己幫自己的哥哥貪那些賑災款,誰讓她父母死得早,在這世上也隻有這麼一個親哥哥,哥哥向她求救她怎能不理?可是皇上卻說她和哥哥聯合起來篡位,試問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當初先秀進宮後,她耍了多少手段才得到皇上的寵愛,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愛皇上啊,但是錯已經犯了,她現在是百口莫辯,隻求皇上看在夫妻的情麵上饒她一命。
“麗妃娘娘接旨!”一個公公手捧白綾走了進來。
“臣妾接旨!”
“奉皇上口諭,麗妃娘娘因與卓子聰串通謀權篡位一事,罪不可恕,特賜白綾一條。欽此!”公公把白綾遞給麗妃:“娘娘,接旨吧。”
麗妃顫抖著雙手接過白綾,皇室一直顧及顏麵從不會賜死後妃,看來昭平帝打算打破這條常規,而她便是宣穆王朝第一個被賜死的妃子了。
“請吧,娘娘,快些動手,好讓老奴回去交差。”
看著那條三尺白綾,知道自己死期已到,沒想到皇上連夫妻情份都不顧了,既然皇上已經下旨了,她也不能抗旨。顫抖地站在凳子上,把白綾懸於房梁之上打了個死結。
“皇上,麗妃去了,望來生我們還能做夫妻。”
說完,把凳子踢開,掙紮了幾下後不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