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之路 第三章 莫離寶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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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早早地從窗外照了進來,灑在血紅色描金大床上銀白色的小小一團身上。
離緩緩睜開雙眼,銀紫色的雙眸半睜半眯,彌漫著一層水汽,朦朦朧朧如夢似幻的似還沒有反應過來今夕何夕、今地何方。
忽然,離警覺地翻身立起,耳朵靈活地轉動著,向著窗外的方向做出了攻防兼備的姿態,似乎剛剛的迷迷糊糊的可愛模樣從未出現過。
它敏感地覺察到了一絲並不強烈的陌生氣息正向著它所在的方向掠來。不過隻一會兒,它的全身就放鬆了下來。
它怎麼忘了,這裏是它父君的地盤,那種顛沛流離的危險生活已經不複存在了,它現在很安全。夜淵現在不在,那麼正向這邊飛來的一定是它父君的人。想到這,離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調皮的笑容。
它深深吸了一口氣,滿意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痊愈了,舒服得不得了。突然,似對它的舒服有所不滿,離全身的骨骼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使得它剛準備有所行動的身體一滯,差點摔下床。
這種疼痛對離來說並不陌生,十年來它已經經曆過三次,是它要突破了。隻是這一次出奇的疼,而且範圍由尾椎蔓延到了全身。
這個時候誰都幫不了它,它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離知道,隻有忍耐過這鑽心的疼痛,它才能算是真正的四尾。
離在床上不住地翻滾,汗水滴落下來打濕了它銀白色的毛發。這時外麵的不明飛行物已經非常接近了,看起來那家夥是準備從窗外飛進來。
不可以,離在心裏不停地告誡自己,它的驕傲不許任何人看到它軟弱的一麵。於是它強自運用周身正混亂不堪的靈氣,跌跌撞撞地向窗邊飛去。
離現在的能力隻夠飛到窗邊了,它剛要觸碰到窗簷,便一口氣沒有運好跌落了下來,恰巧砸到剛好飛進窗戶的一隻黑漆漆的蝙蝠身上。
那蝙蝠還沒完全進到屋裏來就被砸得七葷八素的摔到地上,一黑一白兩隻小動物頓時在地上滾做一團,那不幸被離壓到身下的蝙蝠不幸地暈了過去。
而這時的離周身已經起了變化,一圈一圈銀白色的光華向外擴散著,聖潔、耀眼,仿佛全天下的光彩在這一刻都聚集到了它的身上。
隻見離緩緩地升起,大大的銀紫色眼眸閉起,似睡著了一般。在上升的過程中,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完成了由一隻靈狐到一個人的變幻,然後懸浮在半空中。
夜淵進來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他的寶貝以四五歲幼童的形態不借助任何靈力懸浮在窗前,長及腰際的銀色頭發柔軟地垂下,小小的鼻子翹挺,粉嫩的嘴唇微嘟,身上僅穿一件銀白色的小小肚兜,短短肥肥的四肢如新生的蓮藕一般。
饒是身為上古真神的夜淵,也被離絕美的容顏驚呆了一瞬,他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喊了一聲“寶貝!”。然而離始終保持著微微歪著腦袋打量著自己身體的動作,似乎對自己的“轉型”很是好奇和不解。
離的尾巴還沒有完全隱沒,長長的四條在它身後若隱若現地擺動著。窗外的雲朵不知何時變成了紫色,大朵大朵的,和它眼睛流轉出的光華相得益彰。
不遠處七十二隻神鳥齊鳴,將第一個真神之子的出現昭告天下。朝陽灑下的光芒為離周身鍍上了一層金邊,使得它看上去就像從畫中走出來的最美麗的小天使,仿佛隨時都會乘風歸去。
夜淵不滿地向前走了幾步,將那依然嬌小柔軟卻不複毛茸茸的身體抱到懷裏。這時的離似乎才剛剛從自己化為人形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它,現在應該是他了,抬起絕美的小臉,興奮地看著他的父君,兩隻短短嫩嫩的胳膊環住了夜淵的脖頸。
這本是大不敬的罪,由他的小東西做來卻讓不喜與別人有肢體接觸的夜淵覺得十分自然,一種溫馨和滿足在一大一小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夜淵抱著離轉身坐到床上,對地上奄奄一息的可憐蝙蝠視而不見。與離對視著,他緩緩的說道:“寶貝可以說話了嗎?來,叫父君。”
一絲迷茫在離的眼中一閃而逝,他直視著夜淵的雙眼,緩慢卻堅定地說出:“父…君”。那聲音若山間有泉流淌,若林間有風輕揚,清脆溫軟,稱之為天籟之音亦不為過。
夜淵從不知道,隻是一個稱呼而已,竟能讓他的心情如此愉悅,似存活了這千萬年之久就隻為等待這一聲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