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五十九章 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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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離開的時候,讓拓跋荊用輕功帶我跳到樹上,想要放了那些困在布袋裏螢火蟲。
“打開布袋的結同時,也打開你的心結吧。就像放飛這些被束縛的螢火蟲,也釋放你自己被悲傷困束的靈魂。”拓跋荊手攬著我的腰,頭擱在我的肩膀輕聲說。
被釋放的螢火蟲,興奮的漫天飛舞著。飛螢縈繞間,似乎看到那一襲黃衣的女孩,揚起明亮的笑容對我說:“因為姑姑喜歡黃色啊,姑姑喜歡的一定是最好的。”
“討厭,姑姑老是欺負天慶笨。”雖帶一絲委屈,女孩語氣之間毫無嗔怪。
“姑姑,我也愛你。”單純的女孩,講述著最真誠的感情。
“姑姑,你是天慶最重視的人呢,天慶也想要保護重視的人。”眼底彌漫著悲傷,女孩微笑宣誓。
朦朧間,似乎看到她再度開口:“姑姑,天慶做到了,保護最重視的你。天慶並沒有離開姑姑很遠,將化作一點光亮守護著,讓你永遠不陷入懼怕的黑暗。”她歡快的向我伸出手。
情不自禁伸手,想要緊握她的柔荑,她卻忽然化作一片清明。再看向我的手,掌心上停著一顆小小的螢火蟲。
“天慶~~~~~”喃喃低吟,手一動不敢動,怕驚嚇了手上的微光。
聽到我的低喚,拓跋荊環著我的雙臂更加收緊。沒有哭,盡管淚水連續不斷啪嗒滴在手上,我還是認為自己沒有哭。四周很溫暖,並非來自拓跋荊的體溫,而是手上的小小亮光,霎時照亮了我黑暗的心。我知道,天慶一直守護著我。
密茂的大樹下,漫天的螢火蟲圍繞著緊擁著的身影。小小的發光精靈,立在女子掌心之中,久久不願離去。螢火蟲們像跳躍著曼妙的舞曲,似乎唱出幽幽的歌詞,低吟著黃衣少女的祈心:姑姑,你要幸福~~~~~
還有七天,七月初七便要到了。我嫁人的婚期不改,隻是新郎把玄王換成拓跋荊。宮人們忙著為我量身打造嫁衣,瑜妃娘娘也興奮的幫我準備一切嫁前準備,高興的像嫁女兒似的。心底清楚,她高興的是我不會嫁給玄王。隻要不嫁給玄王,無論我嫁誰她都可以這樣替我高興。
“瑜妃娘娘,你不舒服嗎?”眼前發呆出神的女子,讓我不禁開口詢問。這些天她都興奮的忙東忙西,沒見過她如此落寞的樣子。
“噢,沒事。隻是最近王上龍體不適,禦醫卻又看不出是什麼症狀。王上自然就不在乎,說是小毛病,但我總放心不下。”瑜妃美麗的秀眉緊摺,一臉擔憂之色。
“王上有什麼不舒服的症狀呢,怎麼會連禦醫都查不出來。”一般人都是這樣,看不出來的病就不管,一旦成為大病就麻煩了。
“王上偶爾會雙腿麻木,手足顫動、走路不穩,還會伴隨腰痛。”瑜妃道出玄王病症。
“那肯定不是小問題了,為什麼禦醫查不出病症呢。”雖然不是學醫的,但玄王的情況一定不是健康人所有的。
“那怎麼辦,王上是得了什麼病呢。”瑜妃聽我這樣說,異常緊張的抓著我的手。
“娘娘,我不是大夫,問我也不知道的。”我無奈對她笑笑。
頹喪的放開我的手,哀歎一口氣的她眼眶泛紅,我想安慰,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大婚的前一天,拓跋荊給我帶來一個消息,我們明天不能成婚。
“父王病重,群醫束手無策,這個時候不宜舉行婚禮。”拓跋荊把玩著我的手指,看得出來有些急躁。
“前些日子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突然病得這麼重,還查不出病症。除非~~~~~”有人陷害。
“父王所有能接觸到的一切東西,我都已經徹查,就連食物都由瑜妃親自準備,根本就沒有被下毒的機會。”他看出我的想法,遂解釋。
“那怎麼會無故重病”我疑惑的問,百思不得其解。
拓跋荊沒有回答,眼底寫滿憂心。
“要不,我去看看王上,可以嗎?”畢竟對於我們,他沒有為難,還加以成全,我是真心的感激。
“好,明天帶你去。”拓跋荊抬眸,臉色依舊平靜,扯出一絲微笑對我說。
他的笑容,讓我心疼,他很擔心玄王吧。但性格所致,無論多焦慮,都不能喜形於色。對於我,他總是站在守護的角色,多大的問題都傾盡心力為我解決。自己的憂愁,卻從不在我麵前表露。
當我看到眼前這個老人的時候,簡直不敢置信他是前不久還威風凜凜的玄王。他隻能躺在床上,皺著眉頭痛苦的咳嗽。他的頭發,竟然掉剩稀稀疏疏,雙目瞪著房梁毫無焦距。鼻子不禁發酸,心底一陣揪緊,才多久的時間,他怎麼會成為這樣。感受到握著我的手稍稍加重的力道,我趕緊吸吸鼻子,不讓眼淚掉下來。
“是瑜兒嗎?”聽到聲響,玄王無力開口。
“父王,是兒臣攜離兒來看您了。”牽著我的拓跋荊輕輕開口。
“是靖華夫人啊。”他了然。
“王上,靖華來瞧瞧您,”怕忍不住情緒哭泣,我盡量壓低聲調。
“朕這副模樣,嚇到你了吧。”他自嘲的開口,狀似不介意。
“怎麼會。”我上前,徑直走到床邊開口:“王上還是像以前一樣呢,永不磨滅的王者之威。”
“何必違心之論,朕很清楚,大限將至,已無回身之術。”說完又咳了起來。
“王上,請別這樣說,隻要不放棄,就會有希望的。”我不忍,低首輕拍他的胸口,讓他緩緩不那麼難受。
轉頭看向我,我卻驚訝的發現,雖然看的是我,但他的眼珠毫無焦距,難道…。。
“朕兩天前還能看見一些模糊的東西,今天已經完全看不見了。”似乎看穿了我心裏的猜想,他開口解答。
輕撫他胸口的手一僵,此刻的我不知用何詞彙去安慰他。
“王上”柔柔的低喚從身後傳來,見瑜妃和拓跋琦站在我的身後。
“兒臣見過父王。”拓跋琦低首凝視玄王,眼神一片沉痛。
“琦兒,你回來了啊。”聽出是拓跋琦的聲音,玄王開口。
“是的,兒臣在外聽到父王病重的消息,便馬上趕回來了。”聲音有些哽咽。
“能見上最後一麵也好。”玄王表情有些欣慰。
“父王~~~~~”拓跋琦悲痛開口,卻不知說什麼。
“王上,你說什麼話呢,說什麼最後一麵。你的病一定會好的,琦兒說打聽到一位神醫,能治百疾,他定能治好你的病。”瑜妃忍不住啜泣。
“是的,父王。琦兒沿路打聽,聽說有位神醫乃世外高人,隻要尋到他,父王的病就能治好了。”拓跋琦激動的說。
“你說的可是神醫裘道子。”靜默許久的拓跋荊突然開口。
“王兄你也知曉此人?”拓跋琦好奇的問。
“此人醫術精湛,行事卻異常怪異。他隻救他看得順眼的人,不想救的誰也奈何不了他。而且行蹤飄忽,他所醫治的人都是剛巧碰上,才會出手相救。”拓跋荊道,眼底有一絲失望。
“那怎麼辦,不是沒人找得到他。”我憂心的說,不想連這絲希望都斷了。
“不管如何,我都要尋到他。他若治,我便帶他回宮,他若不治,我便毀了他。”拓跋琦勢在必得。
“算了,生死由天命,朕生命已到極限,何必為此引起殺戮。死前有你們在身旁,朕已經足夠了。”玄王撫胸痛苦的開口,此刻的他不似王者,隻是一個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老人。
“父王,你一定要等著,兒臣馬上出發,必定尋回神醫。”拓跋琦說完跪下,向玄王磕了三個響頭,隨即起身向殿外走去。
疑惑的看著他的背影,為何要在此時磕頭,不合時宜啊。瑜妃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低首向玄王溫柔的說:“王上,茶已經泡好了,臣妾去給你端來。”
看著玄王奮力起身喝茶,我不禁大訝:“能喝茶嗎?會不會對身體不好,禦醫有說能喝嗎?”都這個時候了,喝茶對身體更不好吧。
“都查不出病症,不能對症下藥,自然也沒什麼禁忌。王上非常嗜茶,從未斷過一天。”瑜妃解答我的疑惑。
“朕,咳咳,可以不吃飯,不能不喝茶。”玄王表明自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