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詭異星月】 第11章 死人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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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墨猶豫了很久,三天後,他收到一束頭發。淡淡黑金。那是江芸特有的色澤。
江芸的頭發色澤很奇特,曾經算命先生說過,她血中帶煞,所以才使頭發變成這個樣子。時間一久,也就忘記了這回事,隻是她的頭發,依然是黑金色,特別的惹眼。
江墨看著手中的頭發,手指一直打顫。
一百個少女,妹妹……這一刻,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救回妹妹。
他開始陸陸續續的帶回女孩,隻要跨出了第一步,接下來就會變得容易很多。
至少江墨是這麼覺得。當他把第一個女孩帶回星月城時,他痛哭了三天,但是,他陸陸續續收到江芸的發絲,他的心,開始堅定。
不是沒有過懷疑,但是,當心中不願意接受一個事實,總會找理由說服自己,或許,那位婦人就是抓住這一點,那叫人性的弱點。
江墨一直幻想著,隻要一百個,那時,他就能擺脫這一切,帶著妹妹遠走,過著平凡而安定的生活。隻是,這一切,又豈能如願。
當他送上第一個人,他就開始無端的咳嗽,然後,越來越嚴重。曾經,有個瞎眼老伯說過,他中了妖毒。江墨隻是淡然的笑笑。妖毒,這些個父親長掛在嘴邊的詞語,如今也到了自己身上了嗎?他搖搖頭走開了。又一個江湖術士,他想到。
後來,日子就這麼一直在度過,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江墨足足送去了九十九個女孩。最後一個,他到了遠處的鎮子,那兒,他一眼看到了滄清翎,恬然的女孩。
一百個,最後一個……江墨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到。
滄清翎是個很奇特的女孩,她很安靜,總有一種飄然的感覺,那是江墨捉摸不透的。
後來,滄清翎被帶走了,當最後一個女孩消失之後,江墨的心頓時空蕩蕩的,再多的空氣都填不滿他的心,空洞,寂寥。
耳邊,回想的都是一個個女孩親切的叫他“哥哥……”就像是芸兒在呼喚他。哥哥這個稱呼他早已不配……
他突然覺醒過來,飛似的向著外麵跑去。他有跟蹤過婦人,每次,都是在半路就跟丟了,最遠的一次,是在一個桃園外……
他憑著印象,一路衝到桃園外,有個人失了瘋似的跑出來,“死人皮,死人皮啊……”口中不停的喃呢。
江墨心中一陣凜然。他拽住那人問道“在哪?”
那人慌亂的朝裏麵點了點,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裏麵……江墨壓了壓心跳,他慢慢走了進去,裂穀之地,散發出濃濃的寒意,他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深呼吸好幾口氣才走了下去。屍骨,血腥。
終於,在底下,他看到了昏迷的清翎,她的邊上,赫然是一張張爬滿蛆的私人皮。轉頭看了看,陰暗的角落,散著一顆珠子,淡淡的米黃色。
他撿起珠子,凝視了很久,苦笑著。眼淚掉落下來。
他認得這顆珠子,就像他熟知她的發絲一般。這顆珠子是她的。她有一整串,在她生辰的時候,他送給她的。
物還在,人已非。這一地的皮囊,或許就有一個是江芸。
江墨跪在地上,沉重而心碎。這些個女孩,本來都是擁有幸福的生活,也許,她們也有疼愛她們的哥哥,是自己的罪孽,讓她們沉睡在此,成了屍皮。
他抱起滄清翎,一步一步的往外走,罪已深,隻能有餘下的時光慢慢贖。
火在他的腳下燃起,張著嘴,吞噬一張張的人皮,埋葬了罪惡,讓他們化成煙,就此飄散。
清翎聽到此處,亦是說不出的滋味。她沉默了很久,問道“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天涯海角,我要找到那些人……”江墨頓了頓,“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而是,她們……”
外麵的聲音在次傳來,老者執意讓夏方帶他去那個裂穀。夏方怎麼都不肯。
老者歎氣“你知道什麼!妖孽,妖孽啊!”他激動的無法自拔。
“這就是個孽障,那是它的老巢啊!”老者無限感慨。江墨僵住。
妖孽,世界上真的有嗎?
江墨讓清翎休息下,而他則走了出去。
那是一個頭發青白的老者,衣衫整潔,目光炯炯有神,他的掃視,讓人不由的有種壓迫感,江墨呼了口氣,走到他的麵前。
“你剛才說的妖孽,是怎麼回事?”
老者不語,反而認真的打量著江墨,眼神不由的眯了起來。
“你跟他一樣,都有那個味道……”
“什麼味道?”夏方問道。
“死人,妖!”老者捋捋須,“看來,你也去過那個妖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