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緣起緣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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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太久,墨染便被兩名殺手製住雙手,按肩跪下。
另有三名殺手手持長劍,分別從三個不同的方向當頭刺下,將他退路完全封死。
那些殺手的劍上皆有放血槽,一旦刺中,不用多久便會令人血液流盡而亡。
君不知倉促之間不及去救,甩手射出三枚飛針將劍打偏。
而墨染,拚命掙紮之下,懷中的玉佩掉了下來。
一見此玉,場麵頓時寂靜,眾殺手齊齊拱手跪地參拜:
“拜見公子!”
“拜見公子!”
“拜見公子!”
眾人齊聲,震耳欲聾,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不絕。
無憂宮內結構分明,不同營閣之人鮮少能見其他掌事者。為免冒犯、丟了小命,各閣主與營主信物特點眾殺手早已爛熟於心。
街旁人家或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害怕,皆是緊閉門戶,不敢出聲。
君不知與花惜錯停手,望著怔怔發愣的墨染,花惜錯嗤笑出聲:“身份暴露了呢!我的”無痕公子”。”
墨染尚未回神,可也聽清了二人對話。眨了眨幹澀的眼睛,不敢置信的望向君不知——
他想起來了:玉竹,那是無痕公子的標誌。
可這圖案太過常見,他一時竟沒想起來。
無痕公子……無憂宮的無痕公子……相傳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動輒滅人滿門。江湖上不知多少勢力恨透了無憂宮,可從來無人敢向無憂宮發難——
所有挑釁無憂宮的人,都會死得很慘。
若非無痕公子在,無憂宮斷然不會猖狂到今天!
君不知猶豫著不敢靠近,試探出聲:“阿染……”
“別叫我!”墨染踉蹌後退:“你為何會是無憂宮的?”
他恨極了無憂宮,若非無憂宮他不會失去小妹!
小妹生前不知遭受了多少痛苦,他安葬小妹時親眼見她身上傷痕無數,新舊交疊。那種苦,豈是她一名女子能夠承受的?
她才十幾歲……
她還是個小姑娘啊!
“我妹妹……”墨染不住後退:“那日我還以為你在為我難受,其實心中已經在笑我傻了吧?你還真是厲害!”
“我沒有……”
“要殺便殺!少說廢話!”
殺手們仍舊保持著跪地的姿勢,心知不該探聽閣主之事,可也不敢隨意亂動,隻能裝作耳聾目盲,不發一聲、一動不動。
君不知張了張嘴,側首朝眾人道:“你們退下。”
眾殺手未動,花惜錯笑道:“看清楚了,這位才是咱們的無痕公子,還不退下。”
花惜錯發話,眾殺手立刻齊齊後退,很快消失不見。
沒了眾人圍著,墨染戒備漸漸放鬆,情況稍有緩和。
君不知俯身撿起地上的玉佩,擦擦上麵的土,強扯起一絲笑容:“或許,可還能與我喝杯送行酒?”
“……”
二人來到老位置上落座,花惜錯遠遠坐在一旁看著。
小二戰戰兢兢的出來,縮著脖子問君不知想喝什麼。
君不知心頭悵然:“兩壇桃花醉。”
“還有什麼可說的。”
不是疑問。
“簡晰我會帶走。”君不知垂下眼眸,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前些日子救了條狗,你幫忙養著吧。”
君不知懂,孤身一人有多難受。
有它陪著,孤單也許會少些吧。
酒已上桌,墨染拿了隻碗,搬起酒壇倒酒之時一滴血順著指節落在桌上。
君不知連忙查看,這才發覺剛才那一會,他已受傷頗多。
墨染想掙開他的手,卻迎上了他的視線。
他為何會心疼?
君不知目中神情不似作偽,執拗的掏出一個瓶子,小心翼翼的為墨染上藥。
“我可沒有故事給你。”
君不知本想說“不用”,可又鬼使神差的不甘就此斷了聯係,便開口道:“先欠著。”
可藥上到肩胛骨方才發現,此處傷口雖深,但血液已凝。正因如此,君不知一直以為隻是皮外傷。
見此傷口,他目光一沉,冷冷看向花惜錯:“你讓人用毒?”
“嗬——”花惜錯微微一笑:“殺手不就是取人性命的嗎?”
君不知沒空與他拌嘴,而是在墨染身上迅速連點兩處穴道,而後柔聲提醒:“會有些疼。”
說完,抓住墨染肩膀,嘴唇貼到他傷口上,用力將已經凝固的傷口吸開,一口口把毒血吐到地上。
傷口崩開令墨染吃痛,下意識抓住君不知的手,悶哼出聲。
直到血液變紅、不再凝固,君不知才擦了擦嘴,蹙著眉頭倒出一粒藥丸舉到墨染麵前。
墨染拿起藥丸放入口中,咽下之後看著麵上擔憂之色還未及藏好的君不知,問道:“是很厲害的毒嗎?”
君不知仍舊蹙著眉頭:“與我的飛針,係出同源。”
花惜錯與君不知一個善毒蠱、一個善醫術。二人於對方所擅長的領域略有涉獵,不過花惜錯性情陰鬱,喜歡讓人受盡折磨而死,對這種令人速死的東西不怎麼感興趣。
而君不知的目的在於殺人,對方痛苦與否並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飛針之毒頃刻間便能令人血液凝固,死的不能再死。幸而花惜錯對此毒研究不深,並未習得精髓,君不知又隨身帶著解藥,否則隻怕神仙難救。
墨染一時心情複雜,不知該如何麵對他。
君不知包紮好傷口以後略作思索,斂起情緒倒了杯酒。
舉起酒杯:“這一杯,我們江湖不見。”
“……”墨染沉默片刻,終是苦笑,舉起酒碗與他碰杯:“江湖不見。”
然而未等他喝下去,君不知忽而點了他的睡穴,小心翼翼將他接住。
意識到花惜錯還在看著,便將墨染輕輕放到桌上,側首對花惜錯道:“你先回去,我還有東西要帶走。”
“好吧!”花惜錯笑盈盈起身,走到君不知身邊時,刻意俯身在墨染鬢邊輕嗅,挑釁的看著君不知道:“死人的味道好聞多了。”
君不知暗暗捏緊拳頭,並未出聲。
花惜錯走後,君不知解下外袍給墨染蓋上——尚屬初春,夜裏還涼。
來到櫃台前,敲了敲櫃台,昏昏欲睡的小二頓時清醒過來,他便開口:“兩壇桃花醉,帶走。”
而後上樓,開門就見簡晰不知何時抱著狗蹲在角落中躲了起來,眸中帶淚、怯怯的探頭。看清來人是君不知後頓時撲了上去:“不知哥哥!”
作者閑話:
分別不會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