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然睡在了一個房間一張床上單也確實沒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剛熄燈的時候連岸對於顏訟就躺在和他近在咫尺的地方還是有些別扭的，特別是彼時宿舍裏安安靜靜，很容易就能聽見顏訟的呼吸聲。
    一開始連岸貼著牆不敢去看顏訟，但後來迷迷糊糊地久翻了個身，整個人就埋進了顏訟懷裏，一瞬間，那股獨屬於顏訟的味道灌進鼻腔瞬間把朦朧的睡意驅散得一幹二淨。他的眼睛猛得一掙，身子不受控製地一顫，顏訟也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顏訟壓低了聲音，“不習慣嗎？不然我還是回去吧。”
    回去？不行！
    連岸手比腦子快，一把就手腳並用把人扣住了：“來都來了還想走，你不是怕黑嗎？我相信了啊，你騙我你就完了。”
    他咬了咬牙，又往顏訟那擠了一點，道：“適應適應。哼哼。對了，你身上是什麼味道？好熟悉啊。”
    “白茶。”顏訟說。
    “我就說嘛。”連岸嘴上沒說什麼，心裏已經找到了熟悉的原因。
    白茶嘛，不就是他小時候阮艾最喜歡買的牙膏香型嗎！
    “說起來，杭訖白經常說這個味道是牙膏味。”
    “確，確實像。”連岸想，自己難得和杭訖白想到一塊去，“但是又好像更溫柔一點，還帶一點點不認識的木質香。”
    “真的很像牙膏啊？”
    黑暗中，顏訟抬手聞了聞手腕，沉默了一秒鍾後說道：“好像是有一點，還是換掉吧，萬一被別人以為我的牙膏沒漱幹淨就不好了。”
    “換什麼啊，浪費可恥，顏秘書，作為聯盟公職人員你更應該以身作則。”連岸義正言辭地說道：“就乍一聞像，後麵就不像了，好多味道，好聞，喜歡。”
    顏訟輕輕一笑，感覺到連岸的頭頂在蹭自己的下巴。他把自己的一隻手搭上了連岸的腰，而後說道：“好了，睡覺吧，太晚了。”
    “嗯，晚安。”連岸開開心心地閉上了眼睛。
    在黑暗裏聊了那麼幾句連岸感覺自己已經放鬆了很多，對身邊這個帶著白茶香氣的熱源也從不安到了享受。不一會兒他就數著顏訟的心跳聲進了夢鄉。
    這一覺就到了鬧鍾響起的時候，連岸悠然轉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和顏訟已經裹著被子到了床下，他腦袋下枕著的已經不是枕頭了而是顏訟的手臂。他轉過頭看了一眼床，隻見小塔翹著二郎腿正看著他們。
    “早上好，人類。”小塔說。
    連岸噌一下就坐了起來，而後顏訟也坐了起來，他錘著被連岸枕了許久的手，笑道：“還真是不習慣兩個人睡一張床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滾下來了。”
    連岸忙反駁說：“床的問題，肯定是床的問題，我們下次換個大床。”
    “好。”顏訟甩了甩手臂，而後從地上站起來，對著小塔笑笑，說：“早安，小塔。”
    小塔抱著手臂傲嬌地撇過腦袋。
    連岸說：“沒禮貌，小塔。”
    小塔一甩腦袋，又哼了一聲。
    顏訟給連岸搭了一把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又折好了和他們一起滾下床的被子放回隻剩下兩個枕頭的床上，而後說：“我先走了，二基地今天要開始終考了，等結束了我就過來找你。”
    “不吃個早餐再走嗎？”連岸問。
    顏訟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徑直走到冰箱前打開門拿了麵包和牛奶出來，問：“可以嗎？”
    連岸立即點頭如搗蒜。
    顏訟走了，留給連岸的是一個如同往常一樣的微笑，一個夠連岸在刷牙的時候都在傻笑的微笑。小塔坐在洗臉台上抬頭看著他，吐槽道：“我真不敢相信如果他剛剛還給了你一個早安吻你現在會不會直接原地爆炸。”
    連岸刷牙的動作一頓，而後便帶著滿口的牙膏沫對小塔說：“所以你今天早上怎麼突然出現了，昨晚叫你幫我拿衣服你無動於衷，今早就來破壞氣氛是吧？”
    小塔插著腰說道：“我昨晚突然被叫去做了升級，然後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你跟人纏在一起。”
    “嗯？什麼升級這麼著急這麼奇怪？”連岸問。
    小塔搖著小腦袋：“不知道，突然就被召回了，然後幾乎所有感知都消失了，等我有意識的時候已經在實驗室裏了，隻感覺自己的某些地方經過了重大升級但不知道具體什麼地方。”
    “誰給你做的升級？”連岸又問。
    “不知道。”小塔直言，“我有意識的時候實驗室隻有鬆照，我也問了這個問題，他隻說是一個前輩來做的，具體做了什麼升級他也不知道。”
    “這麼玄？”連岸打開終端上小塔的管理中樞，仔仔細細從頭到尾檢查了好幾遍也沒檢查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連岸頂著滿頭問號，一不小心時間就過去了。等他回神的時候早訓還有二十分鍾就要開始了，他嚇得從床上彈起來，飛快地洗漱換衣服，開了機械翼直接飛到了訓練場。
    因為趕的時間剛剛好，楚勒沒有找到機會挖苦他，所以早訓一下楚勒就貼了上來，二話不說就揪住了連岸的衣領子。連岸像個小雞仔一樣被拎著，疑惑地扭過頭看著楚勒，問：“幹嘛？”
    “還幹嘛？”楚勒手一鬆又彈了一下連岸的腦門：“我們隊的小孩說你今天走路姿勢奇奇怪怪的，還帶著一股子顏訟的味道。閑下來就在腦補那種又黃又暴力的東西，我說你不會是被人睡了吧？”
    “什麼睡？”連岸急了。
    “還能哪種？那種不能播的唄。”楚勒一臉鄙視，“我說你這個戀愛腦，你們雖然說有證，啊，合法，但是才認識幾天啊，你就這麼上趕著被一個秘書……”
    “閉嘴！”連岸的腦袋轉過彎，搞清楚了楚勒說的是哪種睡，他立即耳朵一熱臉一紅抬手勾住了楚勒的脖子捂住了他的嘴，“不是，那群小屁孩怎麼知道顏訟身上什麼味道？”
    楚勒翻了個白眼，把連岸捂嘴的手扒開，說：“就他渾身上下那股牙膏味在這個全是汗味的基地多明顯我不說。嗯，今早你身上也是，站上邊我就聞見了。”
    “什麼牙膏味？那是白茶！白茶！懂不懂啊！土鱉！”
    楚勒冷笑兩聲，抬手對著連岸的額頭又是一彈：“不懂。我說你能不能抓重點？我問你是不是真被他睡了？”
    “沒有！”連岸解釋道：“我倆就蓋著棉被純聊天！哪有那麼齷齪。”
    “哦，這樣啊。”楚勒的眸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連岸，一咂嘴又問：“蓋著棉被純聊天能聊到你今天走路一瘸一拐的？”
    麵對發小質疑的目光，連岸一瞬間全身細胞都沉默了。
    楚勒看著他，他看著楚勒。
    “我就是昨晚洗澡的時候滑了一跤，屁股著地，然後宿舍床太小了，我跟顏訟兩個大男人當然睡不醒，半夜就滾下來睡地板上了今天可不就全身疼嗎？”
    連岸低聲解釋完，楚勒先是一愣，然後直接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連岸被侮辱到了直接薅著楚勒的頭發大喊“楚小翠”！
    “誒誒誒，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楚勒為了自己的頭發一把握住連岸的手腕求饒：“饒了我頭發，我就笑笑，不往外說，真的。不是，堂堂聯軍上校洗個澡還能摔到屁股，救命，最好笑的一集。”
    連岸：“……”
    連岸不想管這家夥了，就張著死魚眼看著楚勒笑得前仰後合。
    良久，楚勒似乎終於笑夠了，一把拍上連岸的背，說：“走啊，吃飯去，吃點熱的驅驅地板給你的寒氣。”
    雖然連岸現在真的不想和楚勒站在一起，但飯還是要吃的，去食堂的路也隻有一條，為了肚子他還是聽了一路楚勒幸災樂禍的笑聲。
    臨進食堂前，楚勒終於不再笑了，還問連岸：“今晚顏白茶來不來？”
    “不來。”連岸沒好氣地說：“過兩天來，二基地終考開始了，他要過去看著。”
    “哦，二基地的考核開始了啊。”楚勒一拍腦門，手肘就往連岸身上懟，“那我們呢？連總教，考核什麼時候開始？”
    連岸掐著手指算了一下時間，說：“後天晚上開會吧。”
    “是，連教。”楚勒一點都不真誠地敬了個禮。
    連岸白了他一眼就一腳跨進了食堂，一瞬間，食堂裏學生的視線全都落在了他身上，他是渾身不自在，那種眼神跟楚勒懷疑他被顏訟睡了的時候一模一樣。他尋思著自己不可能開著麥克風解釋自己隻是摔了一跤又著涼了，於是他急中生智，還是打開了麥克風淡定地說道：“今天晚訓結束都留下，我們做最後一個成績分析。”
    一瞬間，全場嘩然，也沒人再盯著連岸看。
    連岸買了飯菜剛坐下其餘幾個教官就湊了過來，看著他們這個把他周圍得水泄不通的樣子他差點以為他又要解釋一遍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在隻有鄭蘅妤問了一句：“要準備終考了？”
    連岸鬆了口氣，點了點頭：“嗯，後天晚訓結束開會商量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