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滌言 第三章、互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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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宸穿越過來十八年了,俗話說得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十八年來都是錦衣玉食,不守規矩,突然讓他變成一個剛剛入職的窮壯元,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接受?
而且這狀元還一臉不滿的撇著嘴,用自己的臉!
梁宸深吸了一口氣把心裏的怒火壓下去,他以前也看過不少小說,所以接受起來也不慢,但這種小說裏發生的事情為什麼會發生在他身上?
不對,穿越都發生了這種事情好像也沒什麼奇怪了……
梁宸鬆開了祁景的臉,自己在原地站著說服自己,臉上是神色變來變去,一會釋然一會憤怒的,祁景看著他變臉似的站在那裏一臉莫名其妙。
良久他才慢慢開口道:“侯爺可有什麼方法換回去?”
“我怎麼知道?”梁宸心裏亂亂的,聲音也就不受控製的大了些,嚇到外麵的下人立馬進來差看情況,跟護崽子似的擋在祁景前麵對梁宸說道:“祁夫子,我家侯爺剛剛醒來不宜受到驚嚇,請回吧。”
掌事的大丫鬟說的十分客氣,梁宸可從來沒有被人這樣下過逐客令,揮袖一甩道:“這有你說話的份?”
梁宸看這丫鬟不爽好久了,這丫鬟是皇帝送來的說得好聽是來服侍他的,其實就是來監視他的,而且這不知廉恥的丫鬟還爬過他的床,氣的他連床帶被一起燒了,他有潔癖的好不好!
那大丫鬟名叫綠枝,此時看著梁宸眼裏居然還有些鄙夷的說道:“我家侯爺受驚了,狀元爺可擔不起責。”
坐在床上的祁景皺了皺眉,不是因為她說自己負不起責,而是這丫鬟的態度,她甚至都沒有問過侯爺的意見就開始趕人。
祁景咳了一聲,冷聲道:“哪裏的丫鬟把冷氣都帶進來了,滾出去跪著。”
綠枝原本還得意洋洋的看著氣的臉紅的梁宸,聽到祁景的話立馬跪下求饒,祁景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又看到周圍的人東看看西看看都不敢動的模樣。
翻身想下床,卻被一個老太監拉住了手臂按回了床上,老太監眉眼彎彎的說道:“一個個本事大了?主子的話都不聽了?趕緊把她拖出去!”
下人們這才慌慌張張的把跪在地上求饒的綠枝拖了出去,老太監也躬身退了下去,離開時看了一眼梁宸。
方才吵吵嚷嚷的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梁宸嗤笑一聲道:“掌握權利的感覺怎麼樣?祁夫子~”
祁景抿了抿唇說不出話,梁宸看出來也沒有逼他說,隻是開口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換回來,在換回來之前,你給我好好的演好不學無術的紈絝侯爺。”
“可……”祁景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與這不學無術的小侯爺說明日要教學的內容,梁宸看他一臉為難的模樣想了想道:“放心,你將明日的課程理出來,我來代你上課便是。”
梁宸說完去看祁景,見祁景一臉不相信他的模樣,一下子火氣就上來了,怒氣衝衝的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不信我?!”
傳來這麼多年梁宸也算的重新長了一遍,有因為在這裏沒有人為難他,過得順風順水難免沾染了些傲氣,而且演紈絝演久了習慣一時難改。
祁景見他發怒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但眼神裏寫滿了不相信,就在梁宸正要開口時,方才那老太監弓著腰進來道:“侯爺,府外一位祁公子求見。”
“哈?”梁宸不明所以的看向老太監,老太監名為來福,是從小服侍他到大的老人了,可以說是他的心腹,祁景低下眼睫大概也猜到來人是誰了。
他對著來福點了點頭道:“請進來。”
“喂,你不要隨便放人進來啊。”梁宸看著來福退下去後,沒好氣的對著祁景說道:“你知不知道著府裏要我命的人有多少?你這樣什麼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祁景一愣皺眉看向梁宸道:“是我思慮不周,但來人應該是我阿姊,所以我才……”
梁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著個二郎腿還掏了掏耳朵,總而言之十分不雅,“阿姊?不是說來的是為公子?”
“侯爺,你可否換個雅觀的坐姿?”祁景看著自己的身體擺出這幅樣子,有些難以接受的扭開了頭,一幅眼不見為淨的樣子。
梁宸白了他一眼,換了個雅觀些的姿勢道:“忒多講究。”
“對了,你之前在樹下說的話,是誰告訴你的?”梁宸突然想起來這二人見麵之後的情景,沉著個臉問道。
不等祁景回答,大門就被一位黑衣公子推開,來人與祁景長得神似,不同在於眼睛,祁景的眼睛常年帶著肅穆的清冷,而且眼前這人的眉眼更加柔和,一雙桃花眼裏帶著擔憂。
“阿景!你沒事吧?”祁紅纓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梁宸身前左右打量著梁宸,確認沒什麼大礙後鬆了一口氣對床上的祁景道:“參見侯爺,方才失禮了。”
這歉道得十分沒誠意,梁宸無語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祁景,用口型問道:“你們都這麼沒禮貌的?”
祁景搖搖頭道:“無礙,祁公子還請再偏廳稍等片刻,我還有些話要與祁夫子講。”
祁紅纓看了一眼梁宸,見他點了點頭才退下,臨走前還道:“侯爺,若是小弟有什麼冒犯還請見諒。”
見祁紅纓推門離開,祁景這才掀開被子從床榻上下來,梁宸見他動了也跟著他的動作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道:“你幹嘛?”
祁景現在用的是梁宸的殼子,一身單薄的寢衣下是梁宸那健碩的身子,雖然梁宸覺得他就這樣走也沒什麼問題,但他是從一邊將那件金絲華衣抽出披在了祁景的身上。
“注意點,你現在的可是我的身子。”梁宸拍了拍祁景的肩膀,祁景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坐在窗邊的案牘旁道:“多謝小侯爺關心。”
“誰關心你了,我隻是關心自己的身體,自作多情。”
梁宸抱著手臂撇了撇嘴回懟祁景,祁景被他懟了倒是神色未變,祁景一手挽起雪白的袖袍一手握住上好的墨條,在案牘上的硯台上輕輕研磨起來。
“喂,呆子你幹嘛呢?”梁宸見他不理自己,便湊了過去像一隻大狗狗一般轉來轉去,祁景不溫不火的放下墨條道:“也不知明日能否換回去,小子先將明日的講學的內容寫下來給侯爺,以防萬一。”
梁宸在一旁點了點頭,便坐在了祁景的對麵,眼裏帶著幾分稀奇的看向祁景手下寫出的字,不知是否真心的開口道:“字倒是好看。”
“侯爺過獎了,想必侯爺的字也不會差。”
祁景手中的毛筆是上好的紫金狼毫筆,若說此物在文人之中的稀缺程度,與那稀世之寶有的一拚。
對麵的人半真半假的笑了一聲,翹著二郎腿頗為不屑的歪過了腦袋道:“少奉承我了,我那狗爬的字連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對了。”梁宸半趴在祁景麵前,修長的指尖撐著下巴,唇角帶著幾分不羈的笑意看向祁景道:“你喜歡這筆吧,若是換回來了小爺我就將這筆送你。”
“左右這東西對我來說是個擺設。”梁宸瞧見祁景的眼裏閃過的驚訝,伸手捏了捏那張屬於自己的臉道:“少用小爺的臉擺出一副死人像,給我裝的像一點。”
“那就多謝侯爺了。”祁景點了點頭,綻出一個淡笑來,明明是自己的臉卻將梁宸看的一愣。
沒想到小爺這張臉居然這麼帥!
爺這該死的魅力啊。
祁景笑眯眯的瞧著祁景,雙手撐在桌子上一副欣賞的姿態,愣是將祁景看的筆尖都停下了。
看著自己的臉一副花癡像,祁景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將手擋在梁宸的眼前,用屬於梁宸的聲音開口道:“別用我的臉擺出這幅表情。”
“切,小爺看自己的臉還不行了?”梁宸哼了一聲,收回了眼神頗為不爽哼哼,“果然是個呆子。”
祁“呆子”很快就寫完了明天講學要用的東西,將幾張宣紙交於梁宸道:“明日小侯爺對著上麵的內容一點點講就好,不明白的地方就點臣起來。”
“哦。”
梁宸拿過宣紙隨意的揮了揮,瞧見上麵端端正正的字體心裏忍不住泛起了嘀咕,字也是呆的,怪不得像個呆子呢。
“還有……”祁景抿了抿唇,有些難以啟齒的看向梁宸道:“臣的宅子簡陋,恐怕要委屈小侯爺了,且家姊容易多心,還請您莫要與家姊起爭執。”
說完祁景深深的鞠了一躬,梁宸看了他一眼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拍了拍祁景的肩膀道:“夫子放心就是,小爺我聽說聖上給你賜了西邊最大的宅子,我可沒怎麼挑剔。”
“倒是你,”梁宸輕笑一聲,踢了踢祁景的腳尖頗為俏皮的開口道:“可別死在這裏了,小爺身邊的刺客可是很多的。”
說完梁宸便拿著宣紙離開了,祁景站在他的身後,神色複雜的看向梁宸離開的背影,最終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養尊處優的小侯爺怎麼可能接受他那宅子,隻希望他不會與阿姊起衝突吧。
梁宸輕車熟路的來到偏廳,路上還瞧了一眼跪下雪地裏不斷哭嚎的綠枝,可謂是出了好一通惡氣,至於聖上那邊如何解釋就交給足智多謀的祁夫子吧。
祁紅纓在偏廳裏坐立不安,手邊的那杯綠茶都涼了,也沒見她端起過那上好的青瓷杯,瞧見走進來的梁宸是,她眼眸一亮連忙起身。
“阿祁,你如何了?那小侯爺有沒有為難你?”
祁紅纓擔心的走到梁宸身邊上下左右看了看,梁宸擺了擺手,袖中的宣紙若隱若現的叫祁紅纓看了去。
“阿祁,你袖子裏是什麼?”祁紅纓有些疑惑的看向梁宸,梁宸的眼眸左右看了看,瞧見不遠處的福來道:“阿姊,我們先回去吧。”
這裏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祁紅纓點了點頭拉起梁宸的手便準備離開,福來見機上前躬身道:“祁夫子這是準備離開了?”
“老奴來送送您。”福來的一張臉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可梁宸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麼,便模仿者祁景說話的語氣道:“不必了,學生這就離開了。”
但福來已經是人精一般的存在,如何能叫這傷了他家主子的人安然無恙的離開,他佝僂著身子道:“祁夫子這是要叫他人笑我侯府招待不周啊。”
梁宸的眉頭微蹙,他到沒想過這福來還有這般咄咄逼人的時候,所幸這個時候祁景披著那件外衣走了出來,聲音淡淡的說道:“讓他們走。”
“是,侯爺。”
福來瞧見走出來的祁景,立馬換了手勢請梁宸和祁紅纓二人離開,梁宸回眸巧了一眼祁景道:“侯爺保重。”
對應的祁景微微點了點頭,周身散發出的不冷氣質叫人退避三舍,梁宸帶著祁紅纓順利的離開了侯府。
這人不穿幫,我梁宸名字倒著寫!
對於祁景那拙劣的偽裝梁宸隻能默默接受,反正這種魔幻的事情,就算被人發現了,隻要他們要死不認就好。
祁景的宅子在京城的西市,也就是城池的最西邊,梁宸想著祁景作為一個狀元又是聖上禦賜的宅子還能差到什麼地方去,直到他看到的時候。
這宅子很大,但卻連一塊像樣的匾額都沒有,門前的紅柱上落滿了灰塵,梁宸不可置信的伸手摸了一下,一指的灰塵讓他不禁毛骨悚然。
這破地方是禦賜的宅子?!
祁紅纓推開退了色的大門,站在門檻處回眸看向梁宸,歪了歪腦袋道:“阿祁,為何不進來?”
“我……”梁宸背過身去深呼吸了幾口氣,內心掙紮著到底要不要走進這座令人崩潰的宅子時,從街巷的一頭傳來令人厭煩的聲音。
“喲,這不是祁大狀元嗎?怎的住在這種破爛地方啊?”男子油膩的聲音伴隨著刺耳的尖笑聲傳來,梁宸扭頭看向那邊的人,眼眸眯了眯。
小爺正好不爽,你來送人頭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