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三世姻緣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31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大理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熱鬧,這幾日的時間,抓了許多與魏氏同流合汙的貪官汙吏。
有些甚至連累九族,不斷有犯人押回來。
魏璿雖然是皇後,並沒有特殊對待。
她與魏家一眾人,一起關在狹小,惡臭肮髒的普通牢房。
白清揚身著龍袍,猶如神袛一樣站在牢房門口。
隔著一道鐵門,白清揚冷眼望著魏璿,嘴角微微揚起。
魏璿抬眸看了一眼,便耷拉著腦袋。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她從來不是輸給白清揚,而是輸給了自己人。
“你後悔嗎?”
魏璿悠悠抬頭,眼中帶著幾分輕蔑:“沒什麼好後悔的,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至少,九泉之下,我們一家還能團聚,不像你,真可憐。”
“哼。”白清揚冷哼一聲:“你這骨頭還真是硬啊,魏璿,你不是想要男人嗎?朕成全你。”
魏璿徒然瞪大眸子:“你……你什麼意思?”
白清揚壓抑胸口的疼痛,深呼吸一口氣:“你是不是忘了,你們對朕的母妃做過什麼事?”
魏璿瞪大了眼睛,他……他竟然要她去那種肮髒之地嗎?
他怎麼敢?
魏璿大吼:“白清揚,你不可以。”
她後悔了,後悔不該被美色所惑,告訴白清揚那些往事,讓他來報複自己。
後悔沒有早點殺掉白清揚,背負千古罵名又如何?
至少那樣,她魏家已經是天下之主。
若非太過在意名聲,又怎會落到如今家破人亡,階下囚的地步。
白清揚笑了:“是啊!朕當然不可以。”
魏璿一時摸不透白清揚的想法,她知道,他一直在忍。
等待著有一天把他所有的委屈都爆發出來。
以前她認為,他沒有爆發的機會。
現在不一樣了,皇太後究竟為何而變,她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一定跟白清揚有關。
“你想幹什麼?”
白清揚勾了勾唇,絕美的麵容讓多少女人都自愧不如,看在魏璿眼裏,卻隻覺得頭皮發麻。
“放心,好歹夫妻一場,魏家,朕保了。”
白清揚說完這句便離去了,不管魏璿如何嘶吼,他也沒有停下腳步。
這世間最痛苦的事從來不是死亡,而是在絕望中看不到希望。
魏家即便滿門抄斬,他們還能做個悠閑的鬼魂。
就算是灰飛煙滅,也抵消不了他所受的苦難。
他要把他們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方可解心頭之恨。
出了地牢,剛好碰到蘇寧瑤,被侍衛押送而來。
看到白清揚,寧瑤猶如看到救星,“白清揚,是我,我是寧瑤啊!”
對於蘇寧瑤,白清揚並不想太過折磨,她再怎麼可惡,始終是幫了他。
白清揚目光冷凝,“蘇寧瑤,朕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是牢底坐穿,還是就地正法,免受牢獄之災。”
寧瑤急得焦頭爛額,她好好的鬼當著,怎麼就上了蘇寧瑤的身,還出不來。
關鍵這蘇寧瑤與她的名字就隻有一字之差,說了幾遍了,白清揚愣是沒有一點反應。
她就這麼一愣神間,白清揚朝侍衛使了個眼色。
侍衛明了,抽出佩刀,準備就地解決寧瑤。
感受到一股森冷的寒意朝脖頸出襲來,寧瑤大吼:“白清揚,我是寧瑤,夕禾瓶子裏那個寧瑤,不是蘇寧瑤,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侍衛刀已經落下,白清揚瞳孔巨震,竟是用手生生捏住侍衛的刀。
鮮血順著指縫染紅佩刀,白清揚眉頭都未皺一下,直勾勾的盯著寧瑤:“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寧瑤焦急解釋,“白清揚,是我,昨日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感覺瓶子破了,一束光照射而來,然後……”
寧瑤看了一眼侍衛,沒再繼續往下說。
白清揚揮揮手,命令侍衛:“退下。”
昨日之事,蘇寧瑤也在,他有理由相信,蘇寧瑤為了活命,什麼都編得出來。
但是……
冥夕禾脖子上那個瓶子的作用,他從未告訴過蘇寧瑤。
侍衛放開蘇寧瑤,退得遠遠的。
寧瑤知道她隻有這一次機會,抓緊時間說:“白清揚,你相信我,我醒來就變成蘇寧瑤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瑤姑娘,夕禾瓶子裏養著的那個鬼?”
寧瑤狂點頭:“對對對,就是我,你還記得你燒給我的那個瘸腿瞎眼的紙人嗎,還有人體模特,一堆醫術。”
“你若不信,還有那日,你在皇後寢宮,套皇後的話,得知了你母妃的死因,其實那時候我就在你身邊,我聽到了一切,但你看不見我。”
往事再次被提起,就如愈合的傷疤被狠狠的撕裂。
隻要一想起母妃的遭遇,白清揚就心痛到不能自已。
“瑤姑娘。”白清揚眼中氤氳起淚花:“對不起,朕失態了,讓你看見了朕最狼狽的一麵。”
寧瑤趕緊問:“所以你相信我了?”
白清揚點點頭:“嗯。”
這件事別說蘇寧瑤,就是白清逸都不知道,他沒有理由不相信,不是嗎?
這下她不用死了。
既然占了蘇寧瑤的身體,她就要用這具身體好好活下去。
“瑤姑娘,你也叫寧瑤嗎?”
“嗯,我與蘇寧瑤的名字,隻有一字之差。”
“那蘇寧瑤的魂魄呢?”
“我不知道,我到現在也稀裏糊塗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白清揚頓了頓,還是不放心的問:“我母妃的事,老九知道嗎?”
寧瑤麵上帶著幾分傷感,不過都被那花花綠綠的妝容掩去了。
“沒有,當時你很傷心,而且白清逸多次問起,你都沒有說,我想你是不願他也陷在這份痛苦中抽不了身,所以就一直沒告訴他。”
白清揚微微一笑:“謝謝。”
寧瑤回以一個溫柔的笑:“不客氣,其實,我跟你的遭遇差不多。”
“朕送你回去吧,你若不介意,暫時還是住攬月宮吧!”
畢竟這副身體,怎麼看都是蘇寧瑤,他也沒法跟其他人解釋。
寧瑤不滿的皺眉:“宮裏那麼大,我就不能住其他宮殿嗎?”
“為何?攬月宮布置奢華,亭台樓閣,名貴瓷器,珍稀花草,應有盡有,在宮中也屬極其華貴的。”
寧瑤嫌棄的瞥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給白清揚看,又指著自己的臉,“諾,就這審美,什麼玩意兒,攬月宮能好到哪兒去,我不去,看著就犯惡心。”
白清揚:“…………”
好像……是有那麼幾分道理。
偏偏他還跟這樣奇葩的人,愛得死去活來。
白清揚忽然對蠱蟲很感興趣,就那麼一小條蟲子,就能左右人的思想。
他跟魏羽蘭,便是最好的例子。
“要不這樣吧,你先住朕的寢宮,如何?”
“也行,反正我一直跟寶寶住你那兒。”
白清揚微微笑道:“瑤姑娘,你有沒有……想起什麼?比如……蘇寧瑤的記憶什麼的,有關蠱蟲之類的。”
寧瑤:“????”
白清揚怕不是個現代人,小說裏的套路他都知道。
可惜要讓他失望了。
她還是自己,沒有繼承半點蘇寧瑤的記憶。
“沒有。”
“好吧!”
白清揚的確是有幾分失望的。
回到玉清宮,白清逸還在。
他忙完了事情就又回來了,擔心寧瑤的鬼魂突然回來,找不到他。
雖然法器已經碎了,但他還是想等一等。
見白清揚又把蘇寧瑤帶回來了,白清逸傻乎乎的站著。
看到白清逸那表情,寧瑤就想到這身大紅大紫。
“皇上,我需要一些衣服,你讓人給我準備下,我先去沐浴更衣。”
“好。”
白清逸簡直三觀都塌陷了,情蠱不是已經解了嗎?
為何皇兄還對那個女人這麼溫柔。
白清逸大步走來,語氣不善的質問:“皇兄,你怎麼又把她給帶回來了?”
白清揚挑挑眉:“朕若真殺了她,朕怕你連朕這個哥哥都不認了。”
“怎麼可能?我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
天天覬覦他們家的天下,差一點還成了皇後,殺了蘇寧瑤,他隻會高興得給祖宗上香。
白清揚心情舒適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淡定的說:“不逗你了,她是寧瑤。”
白清逸一肚子氣,語氣也不怎麼好:“我知道她是蘇寧瑤,我又不瞎,沒必要刻意的提醒。”
白清揚好看的側臉微微勾唇:“朕何時說了她是蘇寧瑤?”
白清逸:“????”
“什麼意思?”
白清揚抿了口茶,起身:“朕累了,休息一會,等下你自己去問她。”
說罷。便起身往內殿走去。
這幾日國事繁忙,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事情,他確實是累極了。
稍休息一會,起來還要為魏氏的事情善後。
白清揚躺在床上,很久沒有那麼平靜的休息了!
側頭看著身側空蕩蕩的大床,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以往總有個小家夥霸占他的床,四仰八叉的睡著。
不知何時還能再見到她!
白清揚想著冥夕禾,很快就睡著了。
夢裏,他來到了一片漫天黃沙的土地。
天空中塵土飛揚,迷得人睜不開眼。
放眼看去,四周都是一眼看不到邊的黃沙,沒有一株植物。
瞥見前方有人路過,他想問問這是什麼地方,便快步跟了上去。
可那人明明走得不快,他卻怎麼也追不上,始終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喊,那人也沒有理會他。
走著走著,前方出現一間客棧。
“三生客棧?”白清揚呢喃著,往周圍看去,不知何時,周圍熱鬧起來,到處都是人。
可那些人好像看不見他,他也看不真切,感覺眼睛是朦朧的。
客棧裏出來一美豔的女子,在白清揚麵前站定,看了一會,開口道:“隨我來吧!”
白清揚正想問這是什麼地方,卻見那女子走的路,立著一塊石碑:黃泉路。
“許是做夢了吧!”
白清揚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果然不疼。
他跟著女子往前走,看到了孟婆,與想象中的老婆婆不同,他夢裏的孟婆,是個身形曼妙,傾城傾國的大美人。
許多人在排隊喝孟婆湯,走上奈何橋,去往輪回井,投胎轉世。
白清揚逛得還算悠閑,心中並無多少恐懼。
正看得出神,一小家夥忽然出現,抱著他的大腿喊:“嗚嗚嗚,大白叔叔,好想你呀!”
白清揚低頭,見是冥夕禾,欣喜的把她抱起來:“夕禾。”
冥夕禾點頭:“嗯嗯,大白叔叔,爹爹不讓我出門,我隻能托夢給你了,怎麼樣,地府漂亮吧?”
她特意帶著白清揚逛了一圈。才出來見他的!
白清揚滿腦門黑線,沒我生命的地方,處處透著一股陰冷的死寂,何來漂亮之說。
白清揚違心的點點頭,突然聽到有人喊他。
一聲一聲的皇上,吵得白清揚極其不耐煩,又看不到是誰在喊他。
冥夕禾嘟著小嘴,臉上有幾分不高興。
“好了,大白叔叔,你回去吧,我找你來是想告訴你,人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看過三生石了,瑤姐姐是你的真命天女,你們有三世夫妻緣,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冥夕禾話落,白清揚便睜開了眼睛。
一看還是自己臥室,就是頭有些疼。
剛剛那個夢太真實了,他居然夢到了冥夕禾。
不耐煩的揉揉額頭,白清揚煩躁的問:“誰?”
聽到白清揚的聲音,夜七小聲開口:“是我。”
“夜七?進來。”
夜七一進來就迅速說:“皇上,大事不好,皇太後似乎恢複了神智,此刻正帶人趕去大理寺。”
“什麼?”
難道是蘇寧瑤魂魄不知所蹤,老妖婆才好的?
昨天不是要死了嗎?
“立刻帶人去追,務必要攔住她,不能讓她放走天牢內的任何人。”
“實在不行,就一把火燒了大理寺,讓那些人統統葬身火海。”
“朕一會就去,你先走。”
“是。”
白清揚深呼吸一口氣,眉宇間都是疲憊,好不容易拔起的大樹,他絕不允許縱虎歸山。
起床穿好衣服鞋襪,白清揚匆匆出門。
一打開門,便聞見一股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似有什麼東西纏繞在手指上,白清揚低頭看去,是一根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