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章解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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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揚雖未見過寧瑤,甚至於隻知道叫她瑤姑娘,連姓什麼都不知道。
但他知道,瑤姑娘暗地裏幫了他很多。
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是死是活總要知道。
“老九,這樣,你立刻著手去查,夕禾家住何方,與她爹爹說說情,把她請回來,定能找到瑤姑娘。”
白清逸看了白清揚一眼,很想說把他一刀砍了,立馬就能到冥夕禾家了!
想想還是算了吧!
“查什……咦?”白清逸話到嘴邊,突然看到一個又矮又胖還黑不溜秋的人影從遠處飄了過去。
他立刻張嘴大喊:“等等等等……黑……範威猛,等等我。”
黑無常自己都快忘了,曾給自己取了個這麼威武霸氣的名字。
忽然聽到有人喊他,回頭就看見白清逸像小媳婦見丈夫一樣朝他奔來。
黑無常抬手:“打住,有事?”
白清逸急急止住腳步,“黑……八爺,您怎麼上來了?”
黑無常一臉幽怨,本就黝黑的皮膚,隻看得到牙齒一張一合:“你還問,還不都是你們整天打打殺殺,死了那麼多人,數千亡魂,我不來誰來?”
白清逸掂起腳尖往遠處看,嘴上不忘繼續問:“那七爺呢?”
“下麵呢,大人把七哥看得很緊,不準他上來。”
“哦哦,那寶寶和明雅呢?他們都還好吧!”
白無常不耐煩:“好得很,我說你到底有什麼事,沒事別擋我路。”
要不是因為白清逸是冥夕禾的小白叔叔,他早把白清逸揍得滿地找牙了!
白清逸深呼吸一口氣:“其實,我就是想問問,瑤姑娘回去了嗎?”
“寧瑤?她不是跟你在人間。”
“嗐……”白清逸唉聲歎氣。
“咋回事啊?冥王大人還在找她呢,不會跑了吧!”
“她一鬼魂,能跑哪去?”
“也對哦!”
天下的鬼魂都歸地府管轄,甭管躲到什麼地方,總有辦法找出來。
當然……
魏羽蘭那種例外,因為不是鬼魂,還是活人生魂,地府無法查詢其行蹤,才會發生這麼多事。
黑無常刨根問底:“那到底怎麼回事?”
白清逸把白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八爺,您覺得……瑤姑娘會去哪兒呢?”
黑無常一點情麵也不留的吐出四個字:“灰飛煙滅。”
“什麼?”白清逸還是不願意相信,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寧瑤會就這樣消失了。
“鬼魂一旦被太陽照射,瞬息之間灰飛煙滅,你別說寧瑤那種小鬼,即便是修為高深你大鬼王,也扛不住,按照你的說法,寧瑤極有可能是灰飛煙滅了!”
“不過寧瑤怎麼樣,首先不考慮,倒是你,打碎了地府法器,等著冥王大人來抓你吧!”
黑無常不想跟白清逸嘮叨,也不想上班,實在是人手不夠,冥王才才派他這個待罪之身來協助的!
早點弄完收工,回黃泉去繼續講故事。
白清揚又等了一會,看白清逸不說話了,這才走近:“剛剛是誰?”
黑白無常正抓惡鬼的時候,凡人之眼是看不到他們的,除非他們自己願意。
所以白清揚看不見除白清逸以外的其他人,卻聽他喊了句範威猛,那不是冥夕禾親戚嗎?
這才幾日不見,就變成鬼了?
“皇兄不認識,皇兄去忙吧,我在繼續找找!”
白清逸在皇宮裏到處翻找,寧瑤不來找他,也許是受了重傷,躲在哪個角落呢!
黑無常往另一邊走,這幾日的廝殺,讓皇宮留下了不少亂躥的鬼魂。
這些人身前是兵,又是叛軍,執念太重,不把它們帶回地府,豈不是要夜夜在宮內喊打喊殺,一直重複著死前在做的事。
黑無常捆了幾個遊魂,眼前突然發出一道金光。
他抬頭一看,光暈內赫然是冥王大人英俊瀟灑的臉龐。
黑無常心裏咯噔一聲,他老老實實工作,這次沒犯事啊,大人找他幹嘛?
“大人,有事?”
冥王氣色不佳:“黑無常,本座賦予你權力,收回白清逸身上的冥王血,另外,替那人間皇帝把蠱毒解了。”
冥王話落,一束光自冥王指尖飛出,沒入黑無常腦袋,冥王也隨之消失。
他也是沒辦法,人間之事輪不到冥王插手,但冥夕禾鬧騰得厲害,天天兒的惦記著白清揚。
要不就是為了白無常,反正總有理由跟他鬧,這個爹當的真是失敗。
“哦。”黑無常後知後覺的哦了一聲。
隨著氣味在一處比較偏僻的宮殿找到白清逸。
白清逸見到黑無常,往四周看了一眼:“八爺,這邊沒有遊魂,您過來做什麼?”
“找你。”
白清逸疑惑:“找我?有事嗎?”
黑無常不苟言笑:“冥王大人有令,收回冥王血。”
白清逸一下跳開好幾米遠:“不可以。”
“作為交換,我替你解去小皇帝的蠱毒,你覺得這樣可還行?”
白清逸猶豫了,蘇寧瑤說,情蠱乃是最毒的毒蠱,根本無解。
雖然不知道真與假,但蘇寧瑤自信的模樣深深的打擊到了他!
即便不真,也假不到哪裏去,想解毒蠱必定十分困難。
“好,我答應,不過……八爺,能不能帶我下去,見一見寶寶,我說幾句話就回來。”
黑無常一臉不屑:“哈,去了還想回來,你當地府是你王府後花園呢,生魂進入地府,惡鬼們能把你的靈魂撕碎,想見寶寶,從城樓上跳下去不就得了,簡單幹脆,方便快捷。”
白清逸:“????”
理論上來說是可行的,問題是他還不想死啊!
以前咋沒發現黑無常嘴巴這麼毒呢!
“嘿……算……算了吧,以後再說。”
“那把冥王鞭給我。”
白清逸後退一步,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怎麼給?”
要死人他可不幹,還沒娶妻生子呢,好歹留個後代啊!
“把眼睛閉上,不要反抗。”
白清逸很想說,站在他麵前的可是神,他反抗得了嗎?
“那你要說到做到,替我皇兄解去毒蠱。”
“放心吧!”
白清逸把眼睛閉上,黑無常用手指點在他的額頭,抽取冥夕禾種下的冥王血。
不一會兒,黑無常就滿頭大汗,暴躁的大吼:“都跟你說了不要反抗,你想害死老子。”
冥王血對他們有天生的壓製,白清逸身體裏種下冥王血,就像冥王親兒子一樣,他若不想給,除非冥王親自來取。
白清逸這才知道,原來是這種反抗,可他不想給啊,這是心底的呐喊,又不是他可以控製的。
“還想不想救你皇兄了?”
一提到白清揚,白清逸就想到蘇寧瑤那張惡心巴拉的臉,大紅大紫的衣服,看一眼就想吐的妝容。
皇兄厭惡她至極,卻因蠱毒,要日日對她笑臉相迎,愛到骨子裏,還要封為皇後正妻,母儀天下。
就蘇寧瑤那鬼樣子,若成了皇後,整個南夏都會淪為其他國家的笑柄。
等白清揚哪天解了毒蠱,恢複正常,怕是想自殺的心都有。
白清逸越想越氣,腦中都是白清揚的未來。
他不再執著冥王血,黑無常很輕易就取出了血,卻也累得滿頭大汗。
“好了嗎?”
沒人回答他。
白清逸一睜眼,眼前哪還有黑無常的身影,他一著急:“靠,玩陰的,神特麼黑無常,說話不算話!”
“哎喲……”
白清逸後腦勺重重的挨了一個腦蹦,疼得齜牙咧嘴。
黑無常的身影也在他麵前慢慢顯現,“臭小子,罵誰呢?信不信老子扒了你的皮。”
“嘿嘿。”白清逸趕緊賠笑:“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不是以為你走了嘛!”
嗐……
他就這麼失去了特別的雙眼,以後再也看不到神神怪怪的東西。
如果寧瑤回來了……
“八爺,我現在是不是看不到了?”
“嗯。”
“那要是寧瑤回來了,我也不知道啊,這可怎麼辦?”
“你們處在不同的世界,不管人還是鬼,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有定數的,寧瑤若是不死,即便你看不到,她也有自己的生存方式,若是死了,你也改變不了什麼。”
白清逸撇撇嘴,那就隻有幹等著了唄!
黑無常居然看得這麼開,是他所料未及的。
禦書房內,白清揚還在挑燈批閱奏折。
魏氏落網,各地紛紛呈上魏氏一門所犯下的,傷天害理的罪孽。
白清逸問了幾個宮人,才在禦書房找到白清揚。
“老九,來了,可有消息?”
白清逸搖頭,別說寧瑤的消息,他還把自己的眼睛也給搭進去了。
白清逸朝黑無常點點頭,黑無常的身影慢慢顯現出來。
看到黑無常,白清揚一陣欣喜,忙起身:“範公子,大駕光臨,朕有失遠迎啊!”
冥夕禾離開不過幾日,宮裏沒了她的歡聲笑語,顯得格外冷清,就仿佛她已經走了很久很久了!
現在看到她的親人,都感覺格外的親切。
黑無常不苟言笑:“不用這麼客套,我是來幫你的。”
“啊?”
現下大局已定,魏氏一族叛逃在外的正全力緝拿,隻等皇太後交回兵權,這天下就物歸原主了!
這個時候來,會不會晚了點?
黑無常也不廢話,伸手指著白清揚胸口,“你心髒裏有條蟲,我幫你把蟲子抓出來,你就恢複正常了!”
“嗯?”白清揚看了眼白清逸,本以為黑無常隻是開玩笑,不曾想白清逸卻點了頭。
“皇兄,讓八爺幫你吧!”
白清揚蹙眉:“老九,別胡鬧,朕好得很,心髒怎麼會有蟲呢?”
白清逸覺得是時候了,“皇兄,你中蠱了。”
“嗯?”白清揚還是不信:“怎麼可能,誰會給朕下蠱?”
“蘇寧瑤啊!”
聽到蘇寧瑤的名字,白清揚的反應異常激烈,“不可能,瑤兒怎會給朕下蠱,這天下誰都可能害朕,唯有瑤兒不會。”
“皇兄,她給你下的是情蠱,讓你死心塌地的愛著她,你仔細想想,你究竟愛她什麼?為什麼那麼厭惡的人,突然就這般喜愛?”
“朕……”白清揚啞口無言,他也想過,為何以前那般厭惡蘇寧瑤。
為何一夕之間,他會愛她到骨子裏。
可隻要一深想,心髒就疼得像被人活生生的撕裂一般。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去想了!
反正沒什麼不好的!蘇寧瑤不遺餘力的幫他,皇後之位,是她應得的!
白清揚有幾分心虛:“朕不需要,老九,你別瞎折騰了。”
他拒絕了,他怕。
怕真相跟白清逸說的一樣。
怕真心錯付。
“皇兄,你就試一試嘛!”
白清揚疾言厲色:“朕說了,不需要。”
黑無常扒拉開白清逸,“走開,老子忙得很,沒功夫廢話。”
說罷,抬手一揮,寬大的黑袍掃出一股帶有清香的風,白清揚便被定在住,動彈不得。
黑無常的大手朝白清揚心髒抓去,整隻手呈半透明狀,直接插進了白清揚的胸口。
隻是沒有血流如注,也沒有傷口,黑無常的手就那樣自然的穿過身體,抽搐的疼。
不同於身體上的疼痛,仿佛要把靈魂撕碎般,疼得白清揚身子都站不穩。
幾次要倒下,又被黑無常穩穩的扶住。
額頭上豆子大的汗珠如雨水一樣落下,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臉色沒有一絲紅潤,比鬼還蒼白。
白清逸心急如焚:“八爺,你快點啊,會死人的!”
“別吵吵,那蟲子狡猾得很,到處跑,我正追呢!”
白清逸無語,難怪皇兄會那麼疼,黑無常這是在心髒裏和麵啊!
黑無常臉色一喜:“抓到了。”
他的手從白清揚身體裏抽出,指尖還捏著一條筷子粗,拇指長的小蟲子。
很不起眼,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身上的顏色豔麗了些,與蘇寧瑤大紅大紫的打扮倒是很相配,真不愧是她培育出來的蠱。
黑無常手上一用勁,蟲子霎時化為齏粉,碎了一地的灰塵。
白清揚也再堅持不住,痛得癱軟在地。
比身體更疼的是記憶,這段時間跟蘇寧瑤的恩愛,如回放一般在他腦海裏閃過。
他們的甜言蜜語,他的愛,他吻她,他們手牽著手,在夕陽下漫步,在夜空下述說著彼此的愛。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