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春意融融長安寒  第一夜 先帝遺孤現消息 落鳳淵內藏玄機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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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前,父相告知已有先帝遺孤消息,諫我速派親衛尋之。
    朕遣近衛墨達、墨生探查尋訪,久而未回。
    問之師,雲曰:“帝可親去,方令感帝之誠。”
    風曰:“吾二人願同往。”
    遂吾三人晨起並去。)
    “玄機盡在落鳳淵。”
    長安街上總不乏熱鬧氣象,近日羌國國君親來天朝,拜謁我主,逗留月餘。
    常見白巾掩麵之女子,藍發紫瞳之男子遊走街巷,先百姓恐之,不久便適,不過異人耳,無甚可怖。
    今日這暗階上卻來三翩翩公子,個個瀟灑風流,眉目清爽。
    居中者玄衣玄發,衣帶繡金絲蘭花,腳踩三寸高靴,手攏袖中,不見其下。
    居左者青衫粉麵,薄唇鳳眼,麵目稍冷,額寬而亮,發黑且長。
    居右者一襲白衫,手執折扇,身麵與左俱像,唯神情不似,唇略略上揚,束發而鬢微黃,錦藍發帶,風過而聞香。
    女子見者,皆嬌羞而掩麵;男子遠觀,則避而回轉。
    三人泰然自若,皆似不見。
    終而入落鳳淵。
    內座無虛席,望台上去,有青衣遮麵,碼牌上書“彙瀟湘”,分明是新戲出爐,滿堂起而喝,掌聲撼地。
    玄衣亦出手喝之,白衫難掩笑意,亦鼓雙手,青衫不為所動,靜而觀之。
    曲畢,散場。
    三公子往後台去,白衫回身而視,場內唯一人未去,一路忖之,惑而不解。
    隻聽青衫道一句:“恐此地之主也。”
    白衫恍然而悟,玄衣一笑了之。
    掀重簾欲入,二大漢攔住去路,嚇道:“此路不通。”
    白衫收扇,前一步道:“吾三人慕名而至,還望行個方便。”
    “不可!”大漢不為所動。
    “休得無禮,快快退下。”三人忽聽得身後一陣寒聲,回眸定睛,恰方才不動者。
    二大漢聞言,退居兩側,容色恭敬。
    見此人目狹而眉淡,鼻骨奇高,耳垂厚而及肩,天圓地方,一臉福相,卻甚是喜人,並無俗態。
    三人前而謝。
    其人一笑,躬身道:“蒙帝親臨,深感榮耀,方才小事,舉手之勞,怎當得帝一謝字?草民惶恐。”
    三人以為奇人,玄衣問道:“如何而知?”
    “嚐入宮獻藝,得遙觀龍顏,時掛心中。”揖手而躬身,禮數周全。
    “君真乃奇人也,不過遙觀而得記如今,何不入朝為官,朕得一幹臣矣。”帝扶其起身,道。
    “草民不過一商人,無經世之韜略,若為官,一則不慣官場,再則毀陛下英明,莫能為此。”
    “君過謙也。”
    “今帝駕臨,必有要事,何可效勞,帝請明言。”
    “欲見落氏兄弟。”白衫快語而出。
    “此易事也,帝請。”上前揭簾,請入。
    “敢問閣下大名。”青衫啟唇而語,神色肅然。
    “陋名宮如心,見笑。”宮略一笑。
    “好名,男兒命女名,定有驚世之才,閣下何必謙而至此?”白衫展扇輕搖,無限風流。
    宮複一笑,唯言一字:“請。”
    不複多言,三人接踵而入。
    宮喚一人,問曰:“他二人何在?”
    “大師兄樓上更衣,二師兄西廂卸妝。”
    “速速喚來,言有要事相商。”
    小廝退下,宮複言:“帝請稍坐,某命人奉茶。”
    宮既出,帝輕歎:“此人若非奸雄,則成偉業。”
    餘二人皆不言語,片刻,奉茶而上。
    帝品之,甚愜。
    待二人至,宮與餘皆去,方寸之中唯留五人。
    稍長者伏地而拜,幼者見之,亦拜也。
    帝欣然而笑曰:“勞二位尤記朕,快請起,無須多禮。”
    二人謝而並起。
    落氏兄弟皆清容瘦體,為兄者落影,輪廓剛毅,骨骼挺拔,目光如炬,眉峰如簇,垂鬢而下,頗有幾分仙風,幾寸道骨。
    落紅乃弟,身形略顯輕柔,目中含水,,眉細而淡,唇紅欲滴,腮若春桃,少男子剛毅之態,添些許女兒風姿。
    此兄弟二人,麵貌頗為不似。
    “你兄弟二人可有血親在世?”
    “吾二人孤兒也,有亦不知何處。”
    “今時貴庚?”
    “皆二十有三。”
    “可否將所曆之事一一講來?”
    “恐有不便,若帝所需,則唯吾二人與帝知。”影揖首而躬身道。
    “也罷,吾二人去也。”白衣攜青衫而下。
    影見其餘人等皆去,終啟唇而語。
    “吾兄弟二人生於容安元年,且生而為孤也。
    父母宗族未可知,積元寺方丈垂憐,乃收入寺中,帶發修行。
    八年之後,宮族族長宮如心帶吾二人出寺,送吾等修文習武,吾視之血親,縱肝腦塗地亦不能報也。
    宮叔精通音律,所識樂師頗多,恰吾二人對此興趣甚濃,則托吾二人於其友,研習戲曲音律。
    十六出師,十九而資吾二人開此樓,至今而已。”
    “可有遺漏、平添?”
    “未有也。”
    “你二人生而可有何信物?”
    “亦未有。”
    “如此,你二人可出矣。”
    二人拜而出,玄衣麵無色,起身亦去也。
    出落鳳淵,白衫展扇笑曰:“恐見欺也。”
    青衫卻道:“斷不止於此。”
    玄衣正色:“朕深感今日之事乃宮之謀也。”
    “吾亦有此感,方才吾三人品茶,皆吾等至愛,宮如何而知?他散而不走,分明等而解吾主之圍也。其心與謀,不可測也。”折扇輕啟而重合,聲漸隱。
    “朕亦有感,適才喚二人不過片刻,而二人至則容顏皆淨,裝束皆正,未喚前剛散不久,為何如此神速,莫非知朕將至?如何知之?”
    “此皆小事爾,唯恐其大謀,京師將有變矣。”
    “如何得見?”
    “落鳳淵格局頗似先帝與後之寢宮——天心殿。”青衫一句收尾,不複多言。
    白衣撫額而歎:“確確如此……”
    三人默而歸矣。
    攻人而攻心,宮而如心者,不可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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