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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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過後,有幾畝田的老爸去到單位值班去了,而阿姨為了不妨礙我學習,興高采烈的到小區棋牌室紮堆去了。
我望著眼前一大堆的複習資料,突然想把早上吃下去的都吐出來,難道紙張和墨水都不要錢的麼?
我隨手翻開一本草稿簿,裏麵竟然寫滿了軒給我出的數學題!
“沒有選擇的餘地嗎?”我瞪著軒;“或許我爸聘不起像你這樣‘高級’的家教。”
“沒關係,是免費的。”軒從包裏找出幾隻鉛筆:“如果你覺得墨水很貴,就用鉛筆答題。”
哎,望著堆成山的資料,我苦苦哀求他:“可以加價不加量麼?”
“可以。”軒攤開一張試卷:“這張卷,滿分一百五,如果你的分數達不到一百,不管多少次,都要給我重做一遍。”
我剛要開口說話,他又逗趣的說:“對了,別擔心,我有複印卷,不用著急。”
我哭喪著臉,硬生生拽起一支鉛筆,開始埋頭去做那張試卷。
軒讓我工工整整的坐在椅子上,把我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拿走,隻留下一支橡皮擦。
然後他安靜的坐在我的床上看書。
“用心完成你的試卷,一個小時後我檢查。”他發現我偷望著他,變本加厲嚴肅了起來。
我有些煩躁,望著試卷上的英文題目,頭大啊。
到底我爸和他說了些啥,導致他竟然比老師還盡職,我爸也真是的,竟然如此相信他的學習能力。
也罷也罷,又回頭偷瞄他一眼,他端著一本教材,認真的在研究。
我轉過頭,開始逼迫自己認真對待這份試卷。
軒為了我的成績,竟然比我還認真,那狄愷我有什麼理由不選擇上進呢?
和他一起高考的時候,就知道,數學一定是拖我後腿的因素。
然後他上了大學,沒有人再像他一樣在學習上用心的幫助於我,漸漸的,我變成了一個人,在麻木的生活中孤獨的煎熬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軒走過來檢查我的試卷。
我咬著鉛筆,無奈的望著他,等待著他苦著眉頭說我孺子不可教也。
然而。
“一個小時,你竟然隻殺了二十多題。”他粗略瀏覽了一遍,無可奈何笑著說。
什麼?
“你在諷刺我哦?”
“那好,再給你二十五分鍾的時間,把這二十五題重新做一遍。”軒把一張複印好的試卷遞給我。
“再做一遍?”我確定的問。
“恩,就是這二十五道題,必須用心完成。”軒解釋到。
我正要狡辯說剛才已經很用心了。
他不理會我,拿起手表開始倒數。
無奈之下隻好硬著頭皮,再寫一次唄。
軒一聲不吭把我剛才寫的試卷拿去檢查,轉過身的時候我看見他眉宇間露出認真的神情。
當時我就想,為了不辜負他和老爸的一番苦心,說什麼也得認真完成這二十五道選擇題。
專心做一件事情的時候,連自己都不知道注意力要怎麼去分散。
當我終於放下筆,舒了一口氣的時候,這才發現軒在我身邊。
“站了多久?”
“十分種之前。”軒盯著我的試卷說。
我拿起卷子在他眼前晃啊晃的;“檢查吧。”
他拿起試卷和之前的對比了一陣後,望著我說:“你覺得自己答對多少題?”
我回想了一下剛才做題時遇到的坎,琢磨半晌後說:“七八題。”
“在你認為百分之百對的題目上打鉤。”他把後來寫的試卷還給我。
照做了之後他收走了試卷。
“你休息一下。”
說完他把兩份試卷放在一起做對比,然後在草稿上寫寫畫畫。
我躺在床上,閉上眼小睡了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軒把我搖醒了。
“你為什麼不相信自己?”他這樣問我。
“相信什麼?”
“你應該相信自己的判斷。”軒指著試卷,我看了一眼,上麵用紅筆寫著正確答案和解答關鍵。
我立刻坐直了問他:“錯哪了?”
隨後他把第一章試卷放在我麵前,開始用他的方法給我講解如何去破解令人模棱兩可的題目。
聽完他的解析,我恍然大悟。
單憑對比兩份試卷,他就能看出我在什麼題目上產生了什麼樣的猶豫,並且就著我的思維方式把我的對解題的誤差拉了回來。
他太了解我了!
可是,為什麼第一次答題用時那麼久,第二次就從一個小時縮短到了二十分鍾呢?
我把疑問告訴他,他說,這種方法既能改善我解題的速度,還能鞏固寫過的題目。
“人家都是這樣學習的?”我問他。
“隻對你有效。”
“為啥?”
“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學習模式,我研究過了,像你這種貪玩、懶惰、被動、注意力不夠集中、三分鍾熱度,且不踢一腳就不走的人來說,這樣的方式挺合適的。”
“你為什麼那麼了解我。”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衝我開心的笑了一下,說:“因為我是流鴻軒。”
“正因為你是流鴻軒,所以怎麼可能如此了解我?”
“因為我想了解唄,雖然這個時候說這句話不太合適。”
什麼?我沒有聽錯吧?又和我開起不用花錢的世紀玩笑?
“你在大學交女朋友沒有?”我突然這樣問他。
他想都沒想,搖頭。
“難不成還忘不了你的早戀對象?”我又問。
他點點頭。
我有些沮喪,如果他搖頭否定,我就問下一個問題,現在沒了。
他看了看表,一臉負責的說:“我希望你不要落榜。”
哪裏還有心情談這個?
我瞥開臉:“誰知道會不會那麼衰,不僅落榜,還墊底了。”
“你為什麼突然心情不好。”他不避諱的說。
聽得出來,他是在陳述,而不是在問我。
沒有理會他的話,我繼續望向別處,心裏說不出個滋味,連瞬間轉變的心思都被他識破。
沉默了片刻。
“我心情也不好,簡直差到極點了。”他緩緩的說:“今天再次見到你的時候,我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天以來我都吃不好,睡不好。”
“和你的早戀說去啊,幹我什麼事!”我的脾氣有些硬。
“現在就在和他說。”
“狗屁話!”
“因為你我才轉班的,我記得有一次下課的時候說過。”軒說話的語速不快不慢,他是為了讓我聽清楚:“高中的時候我一直在關注狄愷同誌,後來忍不住轉班,而且和老師提出願意幫助他學習,所以把我調到和他同桌了。”
“關注我幹嘛?我身為男人,有什麼值得你‘關注’的?”我訕訕的說。
“我知道你不是女人。”軒說了之後停頓了許久,又開始悠悠的說:“男人不可以喜歡男人?”
其實嘛,我根本沒說不可以。
“有一次市級模擬考,老師在班裏讀了一篇‘四不像’的作文,不像小說,不像散文,不像說明文,不像記敘文。”他雙手支撐在床上看著我:“可是我就是愛上了這篇文章,包括他的作者,我都情不自禁的對他產生了了解的念頭。”
我終於扭頭看著他,相信了他的話。
當然要相信。
“那篇作文是我寫的。”我毫不客氣的承認。
“那你在為什麼吃醋?”他突然笑著說。
噗嗤••••••
我也笑了。
然後十分不客氣的抬起我驕傲的眼睛,瞪著他說:“原來你也有不開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