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是生過孩子的人，自然知道這種情況是了不得的時候。但當初生你哥哥的時候，我疼得暈了過去，到不記得怎麼催產助產的，腳忙手亂的按著雪狐，我也急的直冒汗。說來也是奇事，那雪狐竟然講起話來。當時我嚇得愣在那裏，真是好笑！”
    “雪狐說話？”辭月第一次聽過這種軼聞，若不是出自母妃之口，恐怕他斷斷是信不得的。
    蕭妃頷首，明麗地眸子裏閃過一絲柔情，思緒一下子又飄到老遠：“雪狐似乎也知道我被嚇住了，他安靜地看著我，那黑亮地眸子在隻有些微月光射入地洞中居然發出異常安詳柔和地色澤。我呆呆楞在那裏，但又知道若在這麼拖延下去，那雪狐和他未出世地孩子隻怕都要赴了黃泉。”
    “雪狐地聲音聽起來和一般人地音色相差無幾，甚至還清明，澄澈那麼幾分。”
    “‘今夜能夠碰著你，也是我的福氣！’雪狐地聲音平穩如溪流一般，‘我在將落胎之際，與洞裏兩個呆頭畜生鬥了一番，傷及了五髒六腑，隻怕不行了。’那銀色地毛發漸漸地柔順下來，緊緊地貼著身子，被鮮血染紅地地方已經硬結起來。我當時已經吃驚的不行，看到雪狐地放鬆，突然明白它恐怕是想在寒冷地夜裏用自己僅剩地體溫照顧好肚子中地孩子，眼眶中地淚兒怎麼也抑製不住，變滴滴落了下來。”蕭妃臉上泛起一股愁思，淡淡地，卻更加憫人。
    “雪狐見我動容，到更加溫順起來，‘我不知道這兩個孩子能否活下來，隻是有件事需要這位姑娘答應。’話音很溫和謙卑，我當時顧不得什麼隻知道一個勁地點頭。雪狐又接著說道：‘如果他們能夠活下去，請讓他們回到這森林之中，切勿將它們帶出。‘我認為那不是什麼大事，應允著又點了好幾回頭。雪狐似沒說完，但他地語氣卻漸漸衰落下去了，原先明亮溫順地眸子，也開始顯出淡淡地死氣，’若你不能實踐這個條件，你的後代將永世無嗣。強行逆天者，你也將萬劫不複，即使死後也不得安生。’我那時被他嚇到了，卻想雪狐地條件也並不苛刻，如今又快要死去，便又點頭連連。果不其然，那雪狐誕下兩隻小球後，便倒在洞中死去了。”蕭妃說到此處，好似又回到當時的場景，玲瓏纖細的身子也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辭月輕輕撫著母後的背部，讓母後慢慢放鬆。
    蕭妃哂笑了一番，複又開口：“隻怪當初我童心未滅，偏要逆著你父皇的意思離開營帳，偏偏又碰到這麼一出講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後來你父皇慌慌張張派人來尋我的時候，我已經受著那隻死去的雪狐，還有兩隻剛剛被生下的小狐呆了將近一個晚上。山中的氣溫原本就比平原出低些，再加上我又一夜沒吃什麼東西，早就昏死了過去。”
    “那兩隻小狐呢？”辭月為自己母後的遭遇唏噓，卻也無法不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那兩隻剛剛脫離母體的小崽身上。
    蕭妃一聲長歎：“我醒來時已過了兩日，那兩隻小虎被你父皇的屬下抱了回來，我想到那隻雪狐的告誡，心中不免一陣哆嗦，顫顫和你父皇秉明了實情，你父皇卻怪我古靈精怪，思慮太重。可笑的是，當時我竟也不覺得，知道你出身的時候，已經追悔莫及。而那兩隻小崽麼，被抱回來後一直放在禦花園，隻是不到幾天，便也旋風一般的不見了蹤跡。我思忖著，怕是那雪忽是仙物，在塵世間落不了腳，稍稍見長，便離了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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