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桌子邊緣，左手的食指輕觸著兩片如樹葉一般的薄片。細細地滑動，拿到離自己更近的位置仔細地研究。她用手扶著桌子坐了起來，捏起兩片葉子，一會遠一會近地看著。如果要提及這兩片葉子的出處的話，那應該是一段很長的曆史了。可是那些個事對於我來說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對於她來說，它隻是兩片帶有詛咒的葉子而已。
    如果要回憶這兩個薄片落在她手裏的原因，那就不得不提及昨天晚上的事了。昨夜，一個朗月的夜晚，白光如晝的夜晚。
    當光芒在一瞬間爆炸，黑夜再次籠罩世界的時候。她已經呆住了，隻有身邊的兩個男人還靜靜地站在那。終於等到她的開口，操乾麵轉向她。
    “這些是什麼。”莫名其妙和害怕在她心中一湧而出。
    “夜靈，在這個國度裏非正常死亡的人或妖以及各種生命，會變成夜靈，他們會在第一百三十五個月圓之夜彙集到國度裏聖光最強大的地方，也就是這裏。”他平心靜氣地對她說，有意將她從混亂中拉回。
    “為什麼這裏是聖光最強大的地方？”
    “最強大的聚靈石在皇宮裏，這種事國度裏的任何一人都知道，你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他麵色露出了懷疑，就好像聽到她問他為什麼要吃飯睡覺一樣奇怪。
    “所以呢，你們都知道今夜會有夜靈，不知道的就我一個？”對於他的問題，她趕忙回避，她的表情本身就很複雜，相信應該看不出什麼。
    “我以為紀月司會告訴你，也許是你亂跑他才沒有通知到你。”
    “我亂跑？我就是出來散個步而已。”她心中憤憤不平，開始有些著急上火。
    “別這樣，就算你再怎麼弱，自保的靈力也應該是有的吧。”
    “我。。。你們本來就不在意我，現在找什麼借口。”她越發覺得這裏呆不下去了，操乾的一個個疑問她開始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這樣下去沒多久搞不好就露餡。她幹脆袖子一甩，氣憤地跑走。
    操乾看著眼前不可理喻的女人，正想追上去說個清楚。卻被身旁的皇湛喊住了步子，回頭不解地看他。
    “操乾，就算是剩下來的夜靈也不具備一點破壞力了，你還在擔心什麼？”操乾對於身旁如終年積雪的男人，尤其是自己主子的男人，找不到什麼理由拒絕。
    “我知道了。”明顯是心有不甘的語氣，也隻好作罷，跟著皇湛的步子與那個女人相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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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步並兩步，沒有目的地的亂晃著。走來走去，最後還是繞回了千步院，捋順了心情，步子也漸漸緩慢下來。沒有緣由地散著步子，大概是夜晚太過沉靜淒清的氛圍，太過容易想入非非了吧，她竟然想起了爹爹，姐姐和我的家。是啊，離開家已經有幾個月了，回想當初的日子，她倒是寧願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大家閨秀。想起姐姐經常說她不懂事時抑揚頓挫的語調，想起爹爹整天為了她們忙裏忙外的模樣，現在的她什麼都沒有了。
    爹爹曾經說過，娘親是個美麗溫柔的女人，隻可惜在生下她之後就去世了。很久以前她在想象娘親的樣子了，因為沒有記憶，所以她可以自由地想象。當她正陷入回憶的時候，她的餘光被什麼吸引了去，趕忙抬頭望去，一縷幽幽的白光停留在清水池旁，忽明忽暗。
    由於小時候容易被螢火蟲吸引，所以長大了就容易被幽靈吸引吧！她偏斜著身子，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一邊還打量著此為何物。大概是他感知了她的靠近，也停止了閃爍，此時曉茹才發現，他原來是個她，一頭烏木長發，白衣勝雪且散發著點點熒光，目光如水，好像一陣微風就可以吹散了她。在她微微回頭之間，她看見了曉茹。詫異於她與周圍不同的氣場，在她回頭看曉茹的一瞬間，曉茹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與她對望。
    大概是望了太久，久到我都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因為曉茹看她突然間像一縷青煙一般地消散，找不到一絲痕跡。然後就在下一刻，曉茹麵前原本空蕩蕩的地方生出了一股青煙，慢慢聚攏之後幻化出了人形，她斜著頭看曉茹。伸出手沿著曉茹的臉的輪廓描畫著，雖然曉茹臉上並沒有觸感，她的手慢慢停止了動作，靜止看曉茹。而曉茹從剛才開始，就被這一係列驚訝的愣在了原地，隻得被動地觀察她。
    “你是誰。”她的聲音如山穀中的流水清遠悠長，卻又給人支離破碎的感覺，這句話不帶任何疑問，倒像是闡述，在曉茹回答之前，她又開口。
    “你是誰不重要，看來我們有緣，幫我做件事吧，怎麼樣。哦對了，我會給你相應的報酬。”她的聲音像是穿越了悠久的時光來到你的麵前，就是那麼美麗，讓你忍不住拒絕。
    “什麼？”簡單的兩個字，不需要稍加解釋。她就已經笑了，好像是已經達到了她的目的，雖然我隻是問了她想讓自己幹什麼。
    “把這個帶給我的哥哥。”她伸出潔白而瘦弱的手，一片藍色的羽毛浮現在她的手上。
    “你的哥哥？”
    “是啊，你看。”她溫馨而靦腆地笑著，用手輕指了遠方。“喏，就在那，就是那座蒼穀，看到沒？”她獨自享受著一切美好的回憶，而曉茹卻什麼也看不見，這裏是皇宮，最遠曉茹也隻能看到包圍著宮殿的風暴，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沉浸在笑容中的她等不到曉茹的回答，便側頭看了看曉茹。她伸出左手，蒙上了她的眼睛。
    很奇妙的，曉茹感覺自己飛上了天空，飛出了城牆。像是站在三千米的高考俯瞰大地，曉茹看見一座座城池，一片片連綿的山脈在她的腳下流逝而去，而曉茹的視野一直在前行。直到她看見了一方蒼翠的山穀，山穀的上方靈鷙鳥的的嘶鳴在天空中回蕩，風鼓動了她的衣襟。
    耳邊傳來飄渺的聲音，“看到了嗎，那裏就是我的家鄉，我和哥哥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