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塔之亂篇 卷三 洛城舊恨  第022章 洛城敖氏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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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晚膳的時候,敖佑向雲絲瑤一行人介紹了他的家人——妻子夙靚,她的哥哥是現任的寒址城城主夙勤;妹妹敖倩、敖倫和敖儷,以及前來向敖倩求婚的荇阡。後來靄告訴她,荇阡是夏川城城主荇陌的弟弟。各城城主家族之間通婚,是如今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這樣不僅可以加強各城之間的聯係,還可以各取所長,增加彼此的實力。敖倩大約十八九歲年紀,是典型的大家閨秀,淑女典範。她一直沉默著,很溫順的樣子。敖倫和敖儷是一對雙胞胎,她們長得完全一樣,雲絲瑤根本無法分清她們誰是誰。
    晚膳時的氣氛依舊有些緊張,敖侑對峻王子的懷疑和不滿在言談舉止間表露無疑,雖然夫人蘖靚幾次從中調和,但晚膳吃得依舊讓人不快。
    用過晚飯,敖佑把雲絲瑤等人帶到了客房。靄幫著雲絲瑤把行李拿進屋子,幾個使女則忙著端上點心和茶水。
    因為覺得沉默有些尷尬,雲絲瑤問:“你們的倫小姐和儷小姐長得那麼相像,你們平時是怎麼分辨的?”
    一個使女說:“回聖女大人,其實我們平時也是分不出來的,更何況——”說著,她有些猶豫了,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更何況什麼?”雲絲瑤更加好奇了。
    “兩位小姐經常穿同樣的衣服,故意學對方說話的聲調和表情,這樣我們就更分不出了。”那個使女接著說。
    雲絲瑤笑了,說:“看來她們還是蠻頑皮的。”
    “是啊,畢竟她們才隻有13歲。”另一個使女說:“不過一旦被城主發現她們偽裝成彼此就糟了,城主是一個很嚴苛的人,真的會以家法來懲罰兩位小姐的頑皮的。”
    “佑城主好像是15歲繼承城主之位的吧?”靄突然插嘴說。
    一個略微年長的使女說:“正是,到現在也已經快二十年了。”
    雲絲瑤看向靄,在此之前他一直沉默著。但他也沒再說什麼。於是雲絲瑤謝過使女們,便讓她們退下了。
    “剛剛為什麼那麼問?”雲絲瑤似乎在沒話找話。她現在很後悔中午的時候對靄發脾氣。實際上真正令她生氣的是她自己的無能才對。
    “隻是隨便問問。”靄的語氣平淡,一如既往,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雲絲瑤曾跟他賭氣似的。他接著說:“當時他繼任城主的時候,我還不到十歲。這件事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畢竟這是震驚東塔國的大事。”
    “為什麼,因為他太年輕嗎?”
    “不僅僅是因為年齡,更因為他是一個天才——可以說是治世奇才。當初繼承城主之位的時候,他曾提出一套治世之道,當即便在東塔國引起了轟動。後來他按照這套理論治理他的城邦。這些年來,在他的努力下,洛城越來越富有,越來越強大,已經由東塔國最弱小的城邦變成了東塔國內實力最雄厚的城邦之一。”
    “這麼快就強大起來,他都做了什麼?他的理論是什麼?”雲絲瑤好奇地問。
    “減少賦稅、廣開糧田、興修水利、依法治國。這其中最關鍵的,就是依法治國。十年前,他頒布了一部洛城法,其中包括兩百三十一條法律,而最值得稱頌的,就是無論貴族平民,凡是觸犯法律的,同等治罪。”
    “那樣的話,貴族肯定會反對吧?”
    “所以後來,那些貴族聯合起來反對他,甚至一度演化為武裝暴動,但都被他鎮壓了下去。”頓了一下,靄又說:“他之所以如此強硬的資本,在於聯姻。在當城主期間,他先後嫁出了自己的三個妹妹,其中敖依便嫁給了峻王子——”
    “什麼?”雲絲瑤打斷他的話,說:“可是敖佑好像很並不喜歡峻王子不是嗎?”
    靄搖頭說:“這與喜歡或不喜歡沒有關係。況且敖佑並不討厭他,相反,他很認同他。他是第一個看出峻王子深藏不露的才華的人。所以他才有充分了解他的自信。”
    雲絲瑤皺眉說:“我不明白。”
    靄進一步解釋說:“當初,在先王選擇王位繼承人的時候,敖佑曾力薦峻王子,認為他與鎏王子相比,更有治國之才。後來當先王因為寵愛鎏王子的母妃而選擇鎏王子為王位繼承人後,敖佑曾憤而上書譴責先王不以江山社稷為重,接著幾年不朝見先王。”
    “原來還有這種事。”雲絲瑤點頭,心中不由得佩服起不畏強權敢於直諫的敖佑來。
    靄接著說:“而且,敖佑也算是峻的半個師傅——他曾經教過他洛城法,這也是峻比較尊敬他的原因。”
    “那為什麼現在他們看上去水火不容了呢?”雲絲瑤不解地問。
    靄輕笑說:“當然是因為敖佑認為峻王子為爭王位,對鎏王子下了毒手。剛剛你應當也聽出來了。”
    雲絲瑤點了點頭,說:“原來敖佑不僅很強勢,而且還很富有正義感。”
    靄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為什麼歎氣?”雲絲瑤問。
    “沒有什麼原因,隻是舒緩一下情緒罷了。”靄說。隨後他又說:“像敖佑這麼了解峻王子的人,都認為是峻王子害了鎏王子,我想事情的真相應該就是這樣了。”
    “鎏王子——”
    “誰!”靄突然打斷雲絲瑤的話,對著門口喊了起來。雲絲瑤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衝到門口,以防衛的姿勢打開了門。然後他舒了口氣,緊張的氣氛頓時消失。
    “兩位請進吧,你們怎麼會來這裏?”靄的語氣變得柔和了很多。
    沒想到進來的竟然是敖倫和敖儷。
    “大哥又要把我們關起來了。”其中一位似乎剛哭過,眼角還掛著淚滴。
    “為什麼呢?一定是你們做了什麼壞事吧?”雲絲瑤讓她們坐下,溫和地說。
    “才不是呢!我們勸倩姐姐不要嫁給那個荇阡,大哥不高興了,就要把我們關起來。”另外一位說。
    “為什麼不讓倩姐姐嫁給荇阡呢?我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啊。”雲絲瑤說。
    “佩姐姐也是這樣嫁出去的,可是她很不幸,經常一個人回來躲在房間裏哭。”剛哭過的那位說。
    “而且倩姐姐根本就不喜歡那個荇阡!”另一位補充說。
    “這就另當別論了。”雲絲瑤感同身受似的說。
    “聖女大人一定要幫幫倩姐姐。”她們幾乎異口同聲地說。
    “嗯。”雲絲瑤點了點頭,說:“那我們去找你們的倩姐姐吧,我陪她去求敖城主推掉這門婚姻。”
    “好!”她們幾乎立刻笑逐言開了,拉著雲絲瑤的手便向外走。
    雲絲瑤剛走出房門,就看到了站在院中的敖倩。看她的表情,好像正在猶豫要不要去找她。
    “敖倩拜見聖女大人。”看到雲絲瑤,敖倩立刻欠身行禮。
    “快請起來。”雲絲瑤連忙扶起了她。
    “倫兒和儷兒不懂事,打擾了聖女大人,請您原諒。”敖倩以輕柔而崇敬的語氣對雲絲瑤說,然後轉向那對雙胞胎,說:“你們兩個,原來真的在這裏。聖女大人旅途勞頓,你們不知道嗎?還不快點過來!”
    敖倫和敖儷鬆開了雲絲瑤的手,低著頭,極不情願地向敖倩走去。
    “倩小姐,你不要責怪她們,她們是為你而來的。”雲絲瑤說:“你不想嫁給荇阡吧?我陪你去向城主說明吧?我想他一定會為了你的幸福而重新考慮這門婚事的。”
    “多謝聖女大人的好意,但是不必了。敖倩願意嫁給荇阡,心甘情願的。”她微笑著說。她的微笑是那種典型的禮貌的笑,實際上是沒有任何含義的,並不代表她很開心。
    “可是你明明喜歡——”雙胞胎之一插嘴說。
    “住口!”敖倩打斷了她的話,說:“你們兩個都不要再說了!”
    “倩小姐,我真的希望能夠幫助你。”雲絲瑤繼續說。
    “多謝聖女大人關心。但是,倩兒相信自己的哥哥,也知道他的決定總是正確的。”敖倩依舊微笑著說,語氣卻很堅決。
    “才不是呢,你看佩姐姐多慘!倫兒才不要被他指婚,倫兒早就決定了,要嫁給鎏王子!”雙胞胎中的敖倫倔強地說。
    “不是,是儷兒要嫁給鎏王子。”
    雙胞胎爭執著,推打了起來。
    “什麼?你們在說什麼啊?”雲絲瑤以自己都聽不清的聲音低聲呢喃,頭“嗡”的響了起來。為什麼會是鎏王子?
    “聖女大人,您累了。”靄扶著雲絲瑤,說,“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打擾了聖女大人,請聖女大人原諒。”敖倩有些驚慌地說。
    “不,和你們無關,我隻是有點累了。”雲絲瑤急忙解釋說。
    敖倩拉著雙胞胎一起向雲絲瑤行禮,然後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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