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塔之巔篇 卷九 因果之始  第079章 白娘(本部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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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的餘暉染紅了西方的天際。
    曦水河沿岸,東塔國邊境小鎮漸漸被夜幕籠罩。
    素憬站在二層的木樓上憑欄望遠,看著曦水河對岸的西塔國,心中似有無限惆悵。
    一個美貌女子用她瑩白的手臂輕柔地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脖子。她擁有這個世上極其少見的亮粉色長卷發,碧綠的眸子靈動流轉,懾人心魄。
    “不要再惆悵傷懷了。看,對麵的一切,將來都會是你的。”她輕柔地伏在他耳邊說,是在撫慰他疲憊的心靈。
    但他卻搖了搖頭,說:“你知道筱最後為什麼沒有逃掉嗎?”
    聽到筱的名字,女子收回了環繞在他頸上的手臂,背倚在欄杆上,不耐煩地說:“那裏的防禦不是堅不可摧嗎?”
    “因為我的愚蠢。”素憬蹙眉說,心痛難以抑製。
    “原來你這麼在乎筱啊,那為什麼要離開她呢?幹脆和她一起死在那裏好了。”女子憤憤地說。
    素憬皺起了眉,開始後悔在她麵前提到筱。他歎了口氣,說:“白娘,她人都已經死了,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你一直都不喜歡她,究竟是為什麼?”
    “因為她比我更喜歡你。”白娘冷冷地說。
    “不要再嫉妒她了,為她祈禱吧?她的身世——”他本想說她的身世很淒慘的,但想到白娘的身世,不由得停頓了下來,轉而說道:“她也是一個很可憐的人。”
    白娘看著他,眼中淚水盈動。
    素憬歎息一聲,溫柔地擁抱了她一下。之後兩個人都沒再說話,默默看著夕陽。當太陽終於落下山去的時候,白娘幽幽地說:“你現在是在自責,憬。我知道你現在正在後悔當初沒有帶她一起走。”
    素憬點了點頭。雖然沒有把一切都告訴她,但她能看穿他的心。
    白娘歎了口氣,安慰他說:“一個人怎麼生、怎麼死都是命中注定的,這一切都不是你能幹預的。這是她的命。”
    素憬淺淡地笑了一下。
    看到自己的安慰似乎無效,白娘繼續說:“這樣吧,你告訴殺了她的那個人是誰,我去把他殺了,替你的筱報仇就是了。”
    素憬搖了搖頭。他知道一定是使者派人殺了筱,這是給他的懲罰。但是他不能把這一切都告訴白娘,因為這還牽扯到另一個人。
    看他不想說,白娘隻能歎息一聲,說:“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多問。畢竟我不是塔神教的人。但是如果是與我們五人相關的,我希望你能告訴我。”
    素憬低頭看著她懇切的眼神,微微一笑,說:“如果是與我們五人相關的事,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白娘點了點頭,看向河的對岸,說:“據說西塔國更換了邊境守將。”
    “他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素憬說。
    聽到他的話,白娘突然變得很興奮,拉著他的衣袖問:“你說什麼,是禊嗎?太好了,看來很快就可以再見到他了。”說完,她愉悅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來,說:“如果他是西塔國邊境的守將,那豈不是要兄弟相殘了嗎?”
    素憬微微點頭,說:“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曾試圖勸他回來,但是被他拒絕了。”
    白娘低下了頭,憂傷地說:“如果他能回來,該有多好。我很想念禊,憬。”說著,她的眼中竟有淚水湧出。她拭幹淚,微笑著說:“還記得嗎?就連我的名字,都是他為我取的呢。憬,你要答應我,將來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和禊兵戎相見。”
    素憬默然點了點頭。
    白娘溫柔地倚在他的肩上,柔聲問道:“憬,我們五人還能恢複到過去關係吧?”
    素憬低下頭,看著星空下她無瑕的容顏,輕吻了一下她的額,淡然說:“當然。”
    她傷感地笑了,眼角竟多了一滴淚。
    他任她依偎在自己的肩頭,等到夜風漸涼,他憐惜地握了一下她的手,說:“我要走了,不要想太多。”
    她吃驚地看向他,眼中滿是依戀,沒想到這次相聚也是這麼短暫。她行色匆匆的戀人,總是這樣突然出現,然後又突然離去。有一瞬間,她拽住了他的衣袖,但很快就放開了。他留意到了這一幕,對她的理解報以溫柔一笑,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他的背影消失後,她喃喃自語說:“憬,原諒我對你隱瞞了很多事情。人都是隻有在失去一件事物時,才能發現它真正的價值,所以為了再次得到,便會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出賣靈魂。明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但還是會一如既往地做下去,隻是為了再次把那件已經失去的事物握在手中。”說完,她抬首仰望星空,微微歎息說:“筱,請你安息吧;也請你保佑我再次得到我生命裏最珍貴的東西。我知道你很愛他,一直希望他能夠實現理想。以後我會連同你的份一起愛他,連同你的份一起支持他。所以,請一定要保佑我再次得到我一直想要的東西。”
    夜風已冷,那獨自憑欄的麗人,淚水悄然滑落。雖然並沒有明顯的暗示,但她已經預感到某種不幸正在悄然逼近。
    “禊,憬,鋆,毐……”她默念著這四個名字,雙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禱:神啊,請將一切誤會都化解吧;請不要讓他們對立,不要這樣折磨我最在乎的人。如果這是對我過去所犯下的罪行的懲罰,那麼請針對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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