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啟程南方 第二十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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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之後又過了漫長的三天。這天一早,原本一派寧靜的森林之都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
半個多月前,傳聞外出遊學多時的公主殿下突然出現在大陸上,為了慶祝公主的歸來,就在今天舉行一個慶典,同時,亦有可能會宣布空置許久的下一任王位繼承人。因此,眾精靈們都十分期待,盼望著新的繼承人誕生。而海外遊客也十分感興趣,紛紛前來參與,畢竟並不是每次來到南方大陸,都恰好碰到慶典,可以近距離看到精靈一族的宮殿的。
在莉可的幫忙下,貝露一早就已穿戴好。一襲翠綠色水裙勾勒出貝露姣好的身段,露出雪白的雙肩,長而飄逸的水袖掩去纖細而有力的雙臂,裙擺前端略有裁剪,露出一側修長的小腿,腰身用一條嫩黃色的絲段纏繞起來。秀麗的金色長發高高束起,柔順地披散在背後,手腕上、腳腕上、脖子上,還有腰上,都纏上金絲銀鈴。每一個動作都伴隨著清脆的鈴聲。前額戴上草製的美麗花環,耳朵上是一對青碧石(精靈族特有的礦石,其中蘊涵著魔力元素)製的耳環,稚嫩的臉蛋化上了淡妝。
此時的貝露看上去,少了平日的浮躁強勢,集少女的稚氣、柔和高貴於一身,眉間淡淡的憂愁,更添了一分成熟女性的韻味。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莊重正式的貝露,眼波流轉間,莉可還以為自己看到他們年輕版的女王陛下呢!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氣質,那麼長大成人後……真是令人期待啊!莉可衷心地想到。
兩人走出貝露的房間,在長廊上看見幾個熟悉的身影。
“出來了!出來了!哇喔!貝……這是咱們的貝露嗎?我沒有眼花認錯人吧?”如此聒噪的聲音自然是出自大嘴巴艾爾之口了。艾爾邊說邊誇張地用手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議似的瞪大眼睛盯著貝露猛瞧。
洛菲雙手環抱在胸前,懶懶地倚在長廊的石柱上,眼含驚豔,輕佻地吹了個口哨,“嘖嘖!這位小美人不就是咱們的貝露嗎?換了件衣服化個妝,連氣質都不一樣了。人啊,果然還是要靠衣服來襯托自己的呢!”
貝露輕提裙擺,搖戈著身肢來到眾人麵前,悅耳的鈴聲“叮咚”響,露出一個可以說是傾倒眾生的微笑,接著……
“咚、咚、咚、哐啷、當啷、嘭、啪……@*?^%!×……”
“啊——啊……哎喲!別……別打……噢……哎呀……”
“喔唷……停……嗚哇……好痛……哎喲……”
貝露停下運動中的拳頭,纖臂一伸,一手拉住洛菲的衣領,一手擰著艾爾的耳朵,笑得一臉美好燦爛(?),無比溫和(?)地說:“艾爾同學、洛菲同學,請問我這身打扮有什麼不妥?很糟糕嗎?很不合適嗎?”
“不不不!怎麼會呢?貝露您穿上這身衣服後,簡直就是美若天仙,嫵媚動人,沉魚落雁,傾國傾城,令人驚豔啊!合適!合適極了!”洛菲連忙解釋,深怕下一秒鍾會變成亡靈為萊絲服務!而另一邊的艾爾也跟著狂點頭。
“哦?這麼說,沒有這身衣服,我就沒有氣質,不漂亮嘍!”柳眉上挑,是發火的前兆。
“不不不!怎麼可能呢?貝露大姐是我見過的最有氣質、最美麗的人了!衣服隻是為了更加突出您而已啦!”艾爾迫不及待地搖頭擺手,深怕下一刻就靈魂出竅,怎麼死都不知道!而另一邊的洛菲立刻猛點頭表示讚同。
看到貝露陰晴不定的笑容,兩人汗流浹背,最後貝露緩緩鬆開雙手,兩人才僵硬地笑起來,心中暗暗地舒了一口氣。然而,他們並沒有開心多久。
下一秒,貝露掀起裙擺,長腿一踹,一腳就把兩人踹飛出幾米開外。
“嗚啊——”
如願聽到兩聲慘叫聲,貝露滿意地拍拍雙手,一個漂亮的轉身麵向其他人。
一直靜靜候在旁邊的莉可吃驚地看著貝露。前一刻還溫柔高貴的公主殿下不見了!眼前的貝露強勢火暴,沒有一絲一毫身為公主該有的嬌氣。但這樣的貝露殿下充滿了活力,光芒四射,令自己無法移開雙目。
自重逢後一個月的相處,莉可越發覺得,她的貝露殿下變了。變得比以前開朗了,變得比以前更有朝氣了,變得比以前更有光彩了。雖然以前的貝露殿下也是一樣的強勢,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不過現在,她隱約知道,缺少的是什麼了。
“嘻嘻!真是自作自受咧!明知道說出那樣的話會挨揍,還要說出來自討苦吃,真是笨得沒救的了!”愛琳幸災樂禍地瞄了一眼不遠處那攤“肉泥”,轉過身去,好笑地搖頭。
“就是嘛!貝露你今天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可美呢!是他們不懂得欣賞,我們不要管他們!”萊絲拉起貝露的雙手,笑眯眯地說。
貝露看眾人一眼,輕笑著說:“等一會的慶典你們可要好好玩哦!晚上還有咱們‘精靈之舞’的表演,接著還有儀式的舉行。都是我們精靈族特有的喔!這對你們來說,可是少有的幸運呢!你們可有眼福嘍!”貝露麵露驕傲。
“嗬嗬!我們才不會客氣咧!”
“如果紫在的話,一定會興奮得抱著貝露嚷著要去玩的,然後鐵定會被我們狠揍一頓呢……”愛琳無心的一句話,令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察覺到自己說錯話後,她立刻捂住嘴巴。
“……紫……嗎?嗬嗬!說起來今天還是她十三歲的生日呢。還以為……”貝露像想起什麼似的笑得很溫柔,但下一秒有沉默起來了,隻有身側緊握的拳頭泄露她的心情。
“殿下……”
“貝露……晚上的儀式,非做不可嗎?”萊絲擔憂地問。
貝露低下頭,沒有吭聲。
“其實靠我們自己也能夠找到紫的呀!何必去求女王呢?而且還用那種條件做交換!”愛琳有點焦急地抓住她的手臂。
貝露抬起頭來,堅定地說:“到儀式開始之前還有時間!沒到最後,我是不會放棄的!大家不要忘了,我們的冒險還沒有結束呢!我有預感,我一定會找到她的!而且,我相信紫一點會平安無事出現在我們麵前的!”
堅定的信心,奪目的光彩,從她身上散發出來,耀眼得讓莉可移不開雙目。也許這樣的殿下才是真正的她吧!莉可此刻在心中無限感慨。
****
等待已久的慶典,終於開始了。
在宮殿之前的大型廣場上,各種精心安排準備的表演正式上演。有花樣百出的魔法表演,奇幻絢麗;有精湛的箭術演出,奇準無比;還有從其他大陸來的各種表演助慶,熱鬧非凡。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坐在用魔法臨時築起的綠藤高台之上的是,精靈女王——法伊麗娜,現任長老普羅迪斯、安米拉和烏魯等幾人,還有各位候補繼承人。而貝露就坐在女王身側。
與所有歡笑著的人相比,貝露的表情顯得有點冷淡無趣。她幾乎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場上的表演,目光時不時飄向四周,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怎麼了?這副無趣的表情。難道是表演不合口味嗎?亞莉貝露公主。”一把柔美卻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貝露聞言扭頭看去,說話的是一名相當出眾的精靈美女。
淡綠色的波浪長發用鑲著青碧石的黃色綢帶高高束起,碧波流轉的藍眼,彎彎的柳眉,薄唇似笑非笑,絕美的容顏,修長豐盈的身肢,穿著一套黃色的修腰長裙,眉宇之間與貝露有幾分相似,不同的是她比貝露更加年長,更加成熟,更加嫵媚。
此人正是繼承者之一,貝露的表姐,擁有一部分王室血統的歌斐娜(群眾:精靈的名字不是很長的嗎?怎麼這次出場的都隻有幾個字而已啊?冒汗中的作者:……沒辦法呀!名字太長了,懶得寫嘛,將就一下不可以嗎……手執羽箭對準作者的歌斐娜:……作者:咳咳咳……繼續繼續!)。
貝露微轉目光,對上那雙內斂的藍眼,依舊沒有吭聲。
“還是說……”歌斐娜頓了頓,見貝露沒有什麼反應,露出挑撥似的眼神,“對於長期流連在外麵世界的公主殿下而言,故鄉的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不屑一顧了呢?”話音剛落,在這一瞬間,銳利的目光突然造訪她,讓她感到心髒緊縮,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抓住一樣,呼吸困難。
一隻白皙的玉手輕輕地覆在貝露的右手上,“怎麼了?貝露?”
貝露扭頭對上母親關切溫柔的目光,斂去眼中的怒火,鬆開衣袖下緊握的拳頭,展開一個美豔動人的笑容,“沒什麼事,母後。歌斐娜姐姐隻是關心我而已。眼前的表演固然精彩好看,隻不過兒臣覺得,這些都比不上咱們‘精靈之舞’的千分之一罷了。”
精靈女王優雅一笑,看了一眼無言的歌斐娜,又轉向場上的表演。
歌斐娜頓時暗自鬆了一口氣,轉而狠盯貝露一眼,“哼”了一聲看向別處。
****
又一輪表演在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之下結束了。
這時,精靈女王在大家不解和疑惑的眼神下,優雅地站起身來,所有人包括貝露都不明所以地望著她。精靈女王微張雙唇,聲音不大,卻像施了魔法一樣,能夠使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聽到她說話,看來是施了擴音的魔法。
“歡迎各位來到精靈國,參加今天的慶典,也感謝各位的精彩表演。”
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奇怪,為何女王陛下會在慶典中途突然發言,在下麵議論紛紛。高台上的人雖沒有加入議論,但從不少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也不清楚。
“今天之所以舉辦慶典,除了為吾兒亞莉貝露接風洗塵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母後!?這不是應該安排在最後才宣布的嗎?您答應過我的呀!”貝露像醒悟過來似的,激動得一下子站了起來,打斷了女王的話。隻不過,除了高台上的人,沒有人聽到她在說什麼。
“我是答應過你,宣布之前,你是自由的。但,什麼時候宣布,卻是由我來決定的!”溫和而充滿不可抗拒的言語,並沒有傳到台下,卻讓貝露不知如何反駁,慌張得白了一張俏臉。
女王見狀,笑臉迎向台下眾人,“各位,今天吾將在此宣布下一任王位繼承人!”
喧嘩聲、議論聲隨即響遍四周。
“法伊麗娜陛下,您……”烏魯長老剛要開口,女王便抬手,打住他的話,也止住台下的嘈雜聲。
“現在吾宣布,下一任……”
怎麼會這樣?愛琳你們在哪裏?現在怎麼辦?你在哪裏啊?紫……貝露目光慌亂地四處尋找夥伴們,在心中不斷喊著那人的名字。
“……精靈王國王位繼承人,就是……”
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