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老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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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大會後的第二天開始,便有人陸續的下山去了。第三天的時候,那彭雪源同一心道長談了大半夜後,也決定第二天天一亮就帶著太白派的弟子下山去。無逸原本想和他們一同下去的,然後就回嘉定去。哪知道峨眉的恒演法師派徒弟過來傳話,讓他過去,然後隨他們一同回到峨眉去。於是無逸隻好同霍貴和彭雪源作別,從霍貴的嘴裏,彭雪源已經知道了無逸的身份,如今對他是更加的客氣和愛護,說什麼萬萬沒想到他是忠烈之後,又說對無逸的父親樊忠將軍,自己非常敬佩。臨走的時候,他又不斷的叮囑無逸下山後一定要去太白山上玩,無逸滿口答應,表示一有時間就上去看望他們。若華見無逸不能同他們一起下去,有些傷感,然而那彭雪源的大徒弟蔡龍則非常的歡喜,巴不得無逸永遠留在山上。分別的時候,他還給了無逸一個熱烈的擁抱,讓無逸感到非常的意外。霍貴說他下山後先要去趟太白山,然後可能還是會去無逸的家裏雲隱山莊住段時間,再回山東老家去。於是無逸和他商量好,讓他在雲隱山莊等他回去。
到了第四天下午的時候,這山上隻剩下少林、武當、峨眉這幾個和昆侖非常交好的門派。無逸被峨眉的掌門恒演法師喊過去後,仔細的問了他最近的經過,當無逸對他說了那紅水河蘆葦穀的女子,盜取了鐵佛派的鐵鼎後。恒演皺了皺眉頭,一言不發,仿佛在想著很多的事情。無逸並沒有告訴他自己如何的擊退敵人,搶回了鐵鼎的事情,這樣的話,他有些說不出口。後來那恒演法師告戒無逸,讓他以後如果遇到那蘆葦穀的紅水姥姥,一定要小心,說那人處於正邪之間,不隻是武藝高強,更是詭計多端。
峨眉派係分布廣泛,不隻是峨眉山上的千佛禪院才稱之為峨眉派。整個西南四川很多的派係都應該歸於峨眉派。它按技擊來分,主要分為僧門、嶽門、趙門、杜門、洪門、化門、字門、會門八種。如果按派係來分,下麵又有五個子派,分別為黃陵派、點易派、青城派、鐵佛派、青牛派。這些派別雖然平日裏不受峨眉山上和尚的約束,但他們都是峨眉山一派的分支,個個派係的掌門也對那千佛禪院的方丈執師徒禮。門下弟子數以萬計,盡管僧俗各異,但皆認可自己出自峨眉一派。
這天早上,正當無逸和恒演法師在說著話的時候,這時候昆侖派的一個弟子扣門進來,說一心掌門有請恒演法師過去商量要事。那恒演聽後,帶著無逸隨著那小道士一同到了昆侖山上的老祖殿。進了殿後,無逸見到裏麵一個慈祥的老和尚還有一個手持拂塵、長須清瘦的老道士,正站在殿內和昆侖三英的一心、正心、恢心道長說著話。恒演進去後,那幾人見了他們進來,連忙打著招呼。無逸一見到大家都在注視著他,想到上前天的事情,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他自然認得,那笑容可拘的老和尚就是少林的方丈了凡大師,和他站在一起的是武當的雲鶴掌門。
那幾人也在觀察著無逸,恒演法師哈哈的笑著說道:“無逸,還不快前來給了凡大師、雲鶴真人、還有三位道長磕頭行禮。”無逸一聽,連忙上前給那幾位老者磕頭作揖。那恢心道長有些驚訝,連忙說道:“這位少俠不就是那天出手幫貧道捉拿凶手的人嗎?恒演掌門,這孩子難道是你的弟子?怪不得那天我說他怎麼會峨眉派的擒拿功夫!”他一說完,那武當山的雲鶴道長說道:“英雄出少年啊,這樣年紀輕輕的就有如此的膽識和身手,恒演法師,你可是收了個好徒弟啊!”
“哈哈……兩位道長曆來是慧眼識真,今日我可得說你們是看走眼了啊!這不是貧僧的徒弟,這是我師叔神燈長老的徒弟,貧僧的小師弟!”恒演法師哈哈大笑著說道。那幾位聽了,都麵麵相覷起來,武當的雲鶴真人連忙問道:“神燈長老的徒弟?那長老不是從來不收徒弟的嗎?”恒演法師回答道:“沒錯,他正是我師叔唯一的徒弟,名字叫範無逸,今年剛滿十八歲。小孩子莽撞行事,我這師弟,被我師叔他老人家寵壞了,那天給昆侖的道長們惹了麻煩,貧僧實在是慚愧。”那少林的了凡方丈聽後,說道:“阿彌陀佛,貴派弟子俠義心腸,有什麼錯的!善念一動便有不可思議的功德,這也是峨眉的驕傲,老衲以為恒演掌門應該稱道才是。哈哈……不過這可真是希奇了,長老年愈百歲,想不到還破例收了個這麼小的徒弟。”這老和尚說完後,走過來仔細的端詳著無逸。無逸見他年過古稀,須發也是大半的白了,目光裏充滿柔和與安寧,看上去非常的慈祥。
恒演法師微笑著繼續說道:“這事情看上去是很費解的,但要是我給各位掌門說了,大家就知道為什麼了,自然也就相信。”說完後他上前去低聲和那幾人嘀咕起了,那幾人聽後,同時“哦”了一聲,然後一齊抬頭又開始打量了一下無逸。那雲鶴真人說道:“原來是鋤奸護國的忠良之後,怪不得神燈長老要破例收下他,就算是為了天下蒼生著想,可也算得上是神燈長老莫大的功勞啊!”昆侖三英的正心道長曆來口遲言淡,話很少,他走了過來,將無逸全身上下打量了一圈後,然後說道:“不錯,你看這骨骼架子,就知道是塊練武的好料子!別說其他的,單說選徒弟,神燈前輩就是高人一籌。”
他幾人議論完無逸後,然後分賓主坐下,開始議論起事情來。那恢心道長火暴性格,一開始就沉著嗓子說道:“可真是可惡之極,我們提心吊膽最是害怕的事情,沒想到在最後還是發生了!和我交手的那人,一定就是北昆侖的第四代弟子,閃電客——龍寒山。那人的功夫絕對不在我之下,特別是天罡掌,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武當的長青真人說道:“是啊,各位防了那麼久,沒想到那惡賊竟然當著天下英豪的麵,明目張膽的就把證人給殺害了,而且還讓你們有口難辯,確實是猖獗之極!”
恒演法師說道:“我看這個山上來的易容者,和那些在山下偷襲我們的,都是同一路人。”大家聽後,點了點頭,那昆侖的一心掌門接過話來說道:“這次在大會上以袖箭射殺人證的那個北昆侖派混元的弟子龍寒山,他這次上來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殺人滅口。讓我們昆侖派在天下英雄豪傑麵前交不了差,挑撥擴散我們之間的矛盾,讓我們鷸蚌相爭他們卻好漁人得利!”
雲鶴沉真人思了片刻說道:“怪不得他們在山下的客棧要偷襲我們,以前我還不知道原因,現在我才弄明白了他們的意圖。他們一定是知道如果山上大會鬧起矛盾來,我們幾大門派一定會站出來為昆侖派說話,那麼他們的用心就白費了。如此煞費心機,可真是歹毒之極!”
“阿彌陀佛,那北昆侖的人在這次的活動中看來是經過精心策劃安排的!派出執行任務的人個個也是絕頂高手!能和雲鶴真人、恢心道長兩位當世絕頂高手交上手的人就已經不簡單了,而且他們偷襲不成還能全身而退,可見對方武功深不可測啊!老衲擔心,這以後江湖上恐怕就不得安省了。”少林方丈了凡大師歎了一口氣說道。那雲鶴真人聽後,一口接過來說道:“安省!方丈大師啊,目前從那北昆侖製造的幾起血案來說,江湖上就已經不安省了!而且貧道擔心,血雨腥風恐怕還在後麵!”
他一說完後,大家都點了點頭,沉思起來。無逸站在恒演法師後麵,聽著他們談論著事情,不停的猜想那北昆侖派的到底是一群什麼樣的神秘人物,武功高得可怕,自己在他們手上,過了幾招就落敗下來。隻聽昆侖派的一心道長說道:“目前江湖動蕩,奸人作怪,妖孽猖獗,黑道群魔沆瀣一氣,頻頻製造事端危害武林,還欲將我昆侖一派置在火架上拷,用心何其歹毒!如今情況緊迫,一心我也隻有依仗各位掌門鼎立相助了!”他一說完後,雲鶴真人開口說到:“一心道長啊,你不用說這些話,我們都明白該怎麼去做!唇亡齒寒,我幾人豈是那種目光短淺之人。想我們幾大門派同理連氣,共同擔當維護江湖穩定的重擔,今日昆侖的事情就是我們其他門派的事情,我們要是對你們昆侖的事情袖手旁觀,這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雲鶴掌門說的極是,一心道長您可是想的太多了!這八大武林門派,除了那崆峒派的人不與我們交心外,大家都是極好的朋友,有什麼事情,大家彼此也會有個關照的。”
峨眉山的恒演法師笑著說道。了凡方丈接著開口說道:“阿彌陀佛,各位能這樣想老衲就實在是心安了,你們昆侖一派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他一說完後,大家都點了點頭,那昆侖三英也不停道謝。這幾大門派的人接著又開始商量目前事端的應對之事,無逸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的,不停的給各位前輩添加茶水。一直到了中午吃齋飯的時候,他們才商量結束。一同前去用完膳食後,大家才各自回到房裏歇息,準備明天一早就下山去。幾大門派的方丈掌門事物纏身,不能在上麵呆的太久,所以個個都表示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後就要下山回去。
從齋房出來,無逸想到明日就要下山去了,這幾日都還沒有怎麼看看這昆侖山上的雪域聖境,豈能到了寶山空手回!於是趁著下午的片刻工夫,他便遊玩開來,一路賞析,不知不覺的穿過了幾個道觀和庭院。這樣閑逛了半天,等到他最後跑到後山一些偏僻的山房前麵後,他這才開始犯起迷糊來,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了!不過無逸也沒有過多的擔心,他想這山總歸是昆侖的山,再怎麼走也不至於就走丟了。隻要折回去走,總能到達前山的。
前麵有一個非常雅致的小院,石頭堆砌的牆麵,門口一棵滄桑遒勁的鬆樹,一半枯萎一半茂盛。無逸見那山門半掩著,於是走到門口,探頭往裏麵望去。隻見一個小的四合院建築,裏麵種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草,兩個白發白須的老頭端坐在院中一張石桌子旁,正在全神貫注的下著圍棋。
那兩個老頭,非常的蒼老,從麵容上看就知道已經過了耋耄逼近期頤之年。他二人,一個穿著藍長衫,一副道士打扮,須發冉冉,飄逸清臒。另外一個雖然也是著的藍長衫,但卻是蓬頭垢麵,滿臉的皺紋和褐斑,他蜷縮著身子,表現出老態龍鍾的樣子。無逸小的時候同二叔學過圍棋,在峨眉山學藝的時候,那九老洞的清虛道長喜歡對弈,逼迫無逸學了一段時間。說來也怪,無逸當時對這個並不感興趣,但是每當看到清虛道長那勝利的大笑表情後,他那心頭倔強的脾氣就竄騰上來,半夜三更都爬起來看棋譜。於是到了後來,那清虛道長都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總得需要他讓兩個子才勉強打個平手。對於古老的圍棋,這裏麵實在是充滿了太多的哲理,你隻要鑽研進去了,沒有不癡迷叫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