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昆侖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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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山西起帕米爾高原,位於青海西南部,已經算是大明王朝的邊疆。它的北麵是韃靼土默特部,西邊是葉爾羌部。昆侖山山脈非常的長,從葉爾羌一直延伸到甘肅境內去了。這裏海拔較高,寒凍風化剝蝕作用強烈。這一路上越往西行,無逸他們就越感覺到寒冷,幸虧大家早有防備,不停的往身上加衣服以禦嚴寒。那時候西北大遍的疆域雖然是在大明的管轄範圍之內,但人煙稀少,環境也惡劣,當地的居民也是以回族、羌族、藏族、蒙古族居多。管理這少數民族自古就是朝廷頭疼的事情,所以曆代王朝對他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你做什麼,隻要你不明目張膽的揭杆造反就行。他們的馬在一些丘陵低山和丘壟行走,山坡穀地上生長滿了什麼點地梅、虎爪耳草、綠絨蒿、蚤綴、大擬鼻花、馬先蒿等高原凍土荒漠野生植物。無逸、若華和蔡龍見了,歡喜的大喊起來,摘了一些戴在頭上,又掛了一些在馬頭上。
他們就這樣在這些凍土草甸行走著,又過了五天,也就是他們從太白山出發後的第十五天裏,這一群人終於是到達了昆侖山玉虛峰腳下,來到了一個叫阿克拉的小鎮子上。鎮子上幾乎有三分之二的人是少數民族,還有一些內地的人在這裏做生意,將裏麵的絲綢茶葉及鐵器用駱駝和馬運過來賣。整個鎮子都是犛牛糞便的味道,酥油茶和奶渣子還有一些銀飾滿街都有人在叫賣。大家對這異域風情覺得很好奇,睜大著眼睛四處的張望。
他們剛要去找一家客棧歇息,就看到兩個穿藍色得羅,外套黃色網紋大襟的道士走了過來,問道:“各位可是應邀上昆侖山的?”彭雪源連忙抱拳說道:“兩位師兄,在下太白山的彭雪源,今日應邀來到貴地,打擾才是。”說完後他把那邀請函遞給了對方,那兩位道士看了一下邀請函,連忙拱手說道:“原來是太白山的彭掌門,我們都是昆侖弟子,今日專門在此處迎接各位的大駕!這邊請!”那兩個道士確認了他們的身份後就把他們引到鎮子中間,進了一家客棧。這路上無逸聽到那彭雪源在問兩個道士,問貴派大概邀請了那些人士前來,及如今來了多少人之類的話。兩個道士說他們是第一批前來的,邀請的比較多,據信差回報,江湖上的幾大門派都答應了前來,他們路程要遠些,可能過兩天都會陸續的抵達。原來這鎮上的幾家客棧最近都被昆侖派的包下來了,專門迎接前來的各門各派。
他們在山下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在一個道士的陪同下往山上走去。昆侖山峰巒起伏,林深古幽,景色秀麗。每逢春夏之交,滿山碧樹吐翠,鮮花爭奇鬥豔,使昆侖山更具風韻。然而它地勢高聳,氣候寒冷潮濕,加上空氣稀薄,人行走幾步,就覺得費力氣喘。幸虧他們都是練武之人,體質好,抗寒能力也強。他們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到達半山腰昆侖派的道觀處。
剛來到玉虛宮的照壁前,一個年過六旬,頭戴五嶽冠身穿紅色大袖法服的老道士站在宮門口,抱拳說道:“彭掌門一行大駕光臨,恢心有失遠迎了,恕罪恕罪……”彭雪源連忙上前,抱拳行禮道:“彭某人何德何能,讓真人到此迎接,真是汗顏啊!”他二人客氣一番後,那昆侖三英的恢心道長就派人把他們送去客房,放下包裹歇息片刻後,觀裏的道士又請他們去用膳。這昆侖山的道士屬於全真派,忌諱葷腥,所以這上山來的人也隻有客隨主便,跟著吃素。無逸他們來的第二天,崆峒派的幾人也上來了,或許昆侖派考慮到他們之間有過節,所以特別把太白和崆峒派的客房安排得比較遠。
一連七八天下來,武林各門各派的人都陸續到來,這其中有雲南點蒼派,四川青城派、河南南陽的金鉤門、涼州衛桑家堡、梵淨山的主持妙真師太和門下弟子、羅浮山白鶴觀觀主葛熊道長等等江湖各門各派。無逸在上麵等了好些天來,卻始終沒有見到峨眉派的人上來,別說峨眉,就連少林武當這兩個武林領袖,也不見蹤影上來。無逸覺得疑惑的時候,彭雪源和霍貴也在尋思這事情的根由。過了兩天,又上來了兩個門派,分別是華山派和廣西周家拳門人。就在十四日的這天中午,那少林了凡方丈和武當掌門雲鶴真人才帶著門下弟子一同前來。無逸在門口見到他們一來後就同那迎接的恢心道長附耳說了一句什麼話,恢心聽後,麵色大變,然後帶著他們徑直往後麵去了。無逸眉頭一皺想到:“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就這樣一直快要到天快黑的時候,無逸才突然聽到客房外麵有人說了一句什麼“峨眉派來了的話”,他連忙出門,往大殿那邊走去。等無逸剛走到玉虛宮殿門的時候,果然看到一個五十來歲的矮胖和尚在和恢心道長交頭接耳的說著事情。不用走近,無逸也能分辨,那矮胖和尚就是被世人稱之為“彌勒王”的恒演法師。無逸有些興奮,剛要上前去和他們打招呼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後麵有人在拍他的肩膀,回頭一看,原來是霍伯父霍貴。那霍貴攔住他說道:“先別著急,你看峨眉派的弟子中好象有人受了傷,那恒演掌門正在和恢心道長說著事情,你現在去豈不是打攪他們了。”無逸一聽,仔細一看,果然看到那峨眉派中清規堂首座妙藏和尚,背部有些血跡,仿佛是受了刀傷。他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和霍貴一起站在那裏觀望,也就沒有前去和本派的人相見。
回到客房,鐵腳神算霍貴對無逸說道:“武林動蕩,這次我看昆侖山上恐怕要發生什麼事情出來!我們是隨著彭掌門一起來的,你呀最好現在也別去和峨眉派的人相認。我們藏在暗處,要是事情有變化,說不定還能幫他們一馬。”無逸聽後,覺得他說的很在理,於是便沒有去和那峨眉派打招呼。
吃晚飯的時候,果然不出霍貴所料,飯桌上就有人在相互低聲嘀咕著,說什麼少林、武當和峨眉這三大門派,來的時候在山下受到了黑衣蒙麵人的伏擊,有幾位弟子還受了傷……彭雪源和無逸、霍貴他們聽後,吃了一驚,麵麵相覷起來。那崆峒派的人坐在他們身後,一直悻悻的盯著他們。這天晚上,無逸覺得在客房裏悶得慌,於是出門到幾個道觀裏轉了一轉,剛走到律堂的時候,他突然看到少林寺的了凡方丈、武當掌門還有本派的恒演掌門和那恢心一同進了律堂裏麵。他靈機一動,想要上前去探聽一下事情,但他剛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無逸想,那幾位都是當世武林的泰山北鬥,武功蓋世,要是自己就這樣去偷聽,一定會被他們發現的。這樣豈不尷尬,而且還會丟了峨眉派的麵子。想完後他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是在是荒唐,於是搖了搖頭就回客房歇息去了。這山上天氣寒冷,躺在被子裏麵自然比外麵舒服,很快就沉睡起來。
這天是仲秋的十五之日,也就是昆侖派邀請天下武林人士來召開大會的日子。吃過早飯後,大家就陸續的來到雲霄宮外麵的八卦壇裏,那八卦壇已經被主人布置好了,擺好了桌椅。那上方設了幾把太師椅,想來是留給武林幾大門派的掌門坐的。那彭雪源被安排在下麵頭一排就坐,霍貴、無逸、若華和蔡龍都分別站在他身後。等大家都到齊後,隻見昆侖的掌門一心道長頭戴芙蓉冠,藍色得羅貼身,外麵披了一件紫色法衣,對襟,長及小腿,無袖披。這法衣上有金絲銀線繡的各種道教吉祥圖案,如鬱羅蕭台、日月星辰、八卦、寶塔、龍鳳、仙鶴、麒麟等等。下身是高筒襪子裹著褲腿,一同紮進了朱履。無逸聽師傅說起過,那道家的大法衣又稱“天仙洞衣”,隻有道觀裏舉行大型齋醮科儀時,道場為主的高功大德才身著此衣。為什麼是紫色的呢?道教有“紫氣東來”的典故,故道教崇尚紫色道服。唐宋以來的皇帝,亦多賜給名道高真以紫色氅衣。
一心道長年近古稀,雖然是白發白須,但是精神抖擻,目光逼人。他的身旁分別站著正心和恢心兩位道長,等大家都安靜後,那一心道長提起丹田氣,朗聲說道:“各位武林同道,各位英雄好友,一個月前,我昆侖鬥膽邀請各位前來,各位大德不辭辛苦,翻越千山萬水赴會,謝謝各位的賞臉,我一心真是感激不盡!山野粗鄙之人,要是對各位照顧不周,也隻有請各位多多包涵了。”一心道長說到這裏後給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台上台下鴉雀無聲,隻聽他繼續說道:“今日請各位上昆侖來的意思大家或許都已經明白了,至去年臘月開始,先是雲南大理點倉派掌門藍鳴道長的高足,‘旋風手’柳錦溪被人用蟬翼刀法殺死在熊蒼山腳下。接著十多天後黔東北邊陲梵淨山的妙玄師太被人暗算,以玉龍天罡劍掌重傷於萬聖殿內。這樣剛過了一天,廣東羅浮山白鶴觀的葛鹿道長深夜被人用乾元七星劍術穿胸而亡。然後北麵邊陲長白山的支脈,積翠山無量觀掌門的師姐玄素真人,被人用已經失傳的道家羅煞掌擊碎五髒六腑,一天後就身亡了。盡所周知,那蟬翼刀法、玉龍天罡劍掌、乾元七星劍,這些可都是我昆侖派的成名絕技。這樣一來,大家把這些事情就自然的聯想到我昆侖派身上來了。所以,不管江湖朋友怎麼的聯想,我昆侖派都絕無怨憤之語。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一心在這裏這樣對大家說,我昆侖派從鐵棱祖師開門立派到如今,‘光明磊落’這四字祖訓,絕不敢忘!也絕對沒有做那些傷天害理、危害江湖的事!隻要我昆侖三英在世,我一心保證,這樣的事情,以前沒有,今後也不會發生。”
那一心、正心、恢心三為道人,世稱“昆侖三英”,皆是前任掌門元虛道長的徒弟,個個武功卓越,德才兼備。這些年來,他們在中原行走多年,行俠仗義,聲名顯赫,和中原各大門派素有交情,時常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