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遠離你時,就離你最近 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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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風略有涼意,胡同裏靜悄悄的,胡同口原有兩棵老槐樹,槐花落了一地,人踏上去細碎無聲,順著長街往南走,後來又折往北走了許久,從小街裏穿過去,那朝陽正照在臉上,碎金子一樣的陽光,涼暖適宜。
嘴角漾起遲遲的笑意,如晨風拂過,風裏卻有馥鬱的槐花香氣。
原本應該熱鬧的花市,因為來的太早顯得稀稀落落的極是冷清。順著街往前走,一路看過,一盆精巧的玉蘭花婀娜入目,捧在手心中篤定的迎上攤主,不等自己開口,攤主便熱絡的開始攀談:“這花雖小巧,擱在屋子裏正好,等花開了香氣淡雅,必然好看。姑娘買了吧,配你……正合適。”微妙的語氣,卻正中下懷。
走走停停,半日,就這樣過去,提著蘭花離開時,衝著攤主,微微一笑,閃過。
返程的出租車上,輕快地音樂悠然的飄嫋而過。聽著那歌聲,像一束清淡而明媚的陽光,已蜿蜒著穿越了車窗,抵達了她的心裏。靠在窗邊,望出去,經常和弋洵約會的書店從眼前忽閃而過。看著看著,目光失去了焦距,笑凝固在嘴邊。
恬靜美好的午後,倚靠在藤椅深處,捧著熱茶靜靜圍觀群裏活動。一切都很平靜,閑聊、灌水、偶爾對掐,亦如往常,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忽然屏幕一閃,一抹亮藍字體冒出:“爺胸悶難當,點個黃段子來聽,誰講?”
“……流氓==”
“嘿,姑娘,咱們都是斯文人,怎麼能是流氓!”
“不然,斯文的流氓?”抿著嘴一邊笑,一邊飛快的敲字。
“得,這牙尖嘴利的——咱們好男不跟女鬥,姑娘,你給爺笑一個!!!這事兒一筆勾銷,既往不咎,不然爺跟你沒完。”
“……”
“嘿嘿,甭無語呀,小爺這會兒無聊的緊,咱們嘮十塊錢的?要不,爺先給你樂一個?”
“噗……”
某個午後,一段調侃,一個無賴,讓單調的生活不在乏味。QQ也變得可愛起來,再不是單純的上班工具。而她的笑,爽朗清澈像春天裏的一抹陽光。
不知不覺中開始把她當成可依賴的人,任意撒嬌,接受她的寵愛,什麼都說,除了自己的姓名。她說,我應該是個修長、細膩、長長的發,直而溫柔的垂在肩上的美人。總之,美得像天使。
總是和她聊著聊著,就跑到鏡子前看自己。其實,一頭卷發,身材也不算苗條,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突然自慚形穢,開始不敢見她,怕她會失望。
夜夢裏,全是她的影子,我知道,自己愛上她了。而暗戀卻成了最安全的愛情,因為她不知,便不會被拒絕,當然,也就不會被世人所不容。
我明白葉赫那拉隻是個閃著花火美麗的導火索,愛會如期席卷,洶湧的,激蕩的,亦是叫人無法承受的。所以開始強迫自己遠離,強迫像對待其她人一人朝她笑。
流光荏苒,那是最容易過去的。以為不再見,思念便會減淡。殊不知,她的點滴早已入心、入骨、入塵埃,輕易地牽動著自己的喜怒哀。
現在,她的安靜,等不下去了。她的消失,令自己發慌。窩在家裏,端著玻璃茶杯,一口不喝,隻望著那茶杯裏的茶葉,浮浮沉沉。
想了好久,捧著一顆撲撲直跳的心,踩著她每日每夜踩過的樓梯,終於到達彼岸。鼓足勇氣敲開了緊閉的門,四目相接那一刹間,身子一軟,呼吸都變得困難。隻覺得這對峙感覺陌生到了極點,那種淡淡的煙草的芳香,卻又是無比的熟悉,隻覺得像是夢裏曾經經過這一場似的,仿佛天荒地老,也隻像是一個恍惚,她已經挪開了目光,帶著幾分倔強、埋怨,又更像是狂喜,一雙眸子猶如深潭之水,叫人摸不到邊際。她如想象般帥氣,濃黑的眼圈顯得憔悴了許多。唯恐被看出慌張,強打著精神,匆匆進去,站在靠窗處,和她隨意說話。
分別,和預期中不差分毫,用力的想挽留,卻無法再相見。沁雪成了唯一的希望……雖然不甘。
屋子裏四下寂無人聲,隻開著一盞小燈,蕾絲帳子透進微光,就這樣痛哭失聲,驀地醒過來,聽見床頭那盞小鬧鍾嘀嗒滴答的走著,才知道原來又是夢魘。可一身冷汗,猶自抽噎,心怦怦亂跳著。薄綢的睡衣汗濕了貼在身上,沁涼入心。想著夢裏的情形,真是可怖到了極點,心中害怕,慢慢蜷回被子裏,對自己說道:“是做夢,原來隻是做夢,幸好隻是做夢。”就這樣一日日的安慰著自己,朦朧再睡去。
但是,這不是夢,沁雪從容甜美的笑至今刻在腦海,她們要移民了,去荷蘭,結婚、養子,相守一輩子。想到此,便會渾身突然失了力氣,腿腳發軟暗無天日。
已近黃昏,暮色透過窗子斜斜照進來,不由帶了幾分慘淡之色。坐在那裏苦苦尋思,突然間靈光一閃,拉開抽屜,瘋亂的四處翻檢。叫人看了,心裏平添悸痛。
這一晚竟有極好的月色,躺在寬大的床上,窗簾並沒有拉得很攏,隨著風起,一線縫隙裏,一彎新月影影綽綽。妝台上壓著一封粉箋,電話鈴聲響的急促,久久不肯罷休。殷紅漸漸滴落,濺出一朵朵冶豔的花。朦朧的睡去,心裏開始變得坦然,不一會兒又醒了,恍惚間看月亮還在那個地方,那月光暗得幾近赤色,透過玻璃窗就像玻璃杯上的胭脂痕,洇然就要化開了一樣,時光仿若從未變過一樣。心真的稍稍安靜了幾分,雙眼漸漸合攏,一滴淚窩在眼角猶散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