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一會看完新聞早點兒休息啊，沒幾天考試了。”
    “昂，知道了。”
    “誒，你也起來動動，剛吃完怎麼就賴著跟小老頭似的。”
    “我樂意~”
    “喲，王爵你別蹬鼻子上臉瞎來勁兒啊，給我起來收拾去。”
    “···和著我就這麼一個用途啊？還以為你真關心我的生活起居呐。”
    “這不是關心你怕人家以為你懷胎十月麼，我去洗澡，一會你也別回去了今晚就消停點兒在這兒睡了吧。”
    左晌看了眼左舞，見他沒什麼反對的意思便放心拍了拍我的肩，拿起衣服往衛生間走。我站起來收拾碗筷扭頭看了看手裏握著遙控器的小舞，他沒什麼表情也沒什麼動作，可我就是覺得他不舒服了。這很難找出什麼原因或是我看出來的端倪，但人生來總是有這樣的能力，你們的氣場其實往往比單薄的語言更能說明問題。現在我跟小舞的氣場總的來說，不太好。
    雖說這次左晌找我回來多半是小舞給的主意，他接受我我很高興可卻也總是覺得別扭。不論是他是我，好像有點兒什麼不對勁的，但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可我明白在小舞麵前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對他哥好，不然他肯定不舒服。
    這樣有點兒尷尬的氣氛實在不是我願意看到的，沒話找話這樣的事我從來不做，一是因為我從小要強，二是因為我忍耐力好，不管人家對我什麼態度，我就是傲得不行打死也不先開口。可對小舞，我真傲不起來，他是左晌的弟弟，可我也確實把他當我的親弟弟，我總想把在王煥身上錯失的兄弟情誼填補到小舞身上，這便是為什麼他以前跟我對著幹的時候我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麼慣著。
    說真的，我有點兒利用小舞的感覺。我利用他對我的不滿來滿足我在王煥那兒得不到的補償感。王煥記恨我，他也知道怎麼讓我難受，那就是永遠不給我補償的機會。可在小舞身上，我卻擁有這個機會，並且機會不斷。
    我開口問小舞：“我切盤橙子咱倆一起吃怎麼樣？”這話其實問的有點兒突兀，小舞房間裏裝滿了他哥給他買的水果，他也不愛吃橙子，那是我的嗜好，所以剛問出口我就有點兒後悔了。可沒想到小舞頭也不回直接跟我說：“行啊，少切點兒吧，太多了一會吃不了。”
    我對這回答挺滿意挺高興。
    我習慣從橙子兩頭下刀，以前王煥說過我，這麼切又危險吃起來的時候又不好下口。可我還是我行我素，到現在都改不了這麼個習慣，習慣，可能真的是最可怕的東西。
    我切好一盤橙子端到小舞麵前，另一隻手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他，他沒看我，隻是默默接過了。我陪他看電視，新聞聯播，無非是國家主席又去了哪兒，中國人民多麼幸福外國又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兒。可現在我挺高興的，真的。
    小舞吃橙子的速度挺慢的，他不會從中間咬下去，他隻是把兩頭的皮撥開然後一口咬到嘴裏挺賞心悅目的吃法。我又去夠了兩張紙巾要遞給他，他背對著我，他說：“王爵。”
    “嗯？”
    我看著他扭過頭，嘴裏塞得滿滿當當，忽然他就笑了，嘴裏一個月牙形的橙子剛好塞出一個微笑的弧度。
    “哈哈，你幹嘛呢？”
    我勾起兩邊嘴角遞給他紙巾，他吐出橙子皮白我一眼，他說：“你怎麼就這麼點兒反應啊。”說著接過我給他的紙巾順手擦了擦嘴角。
    “那我得什麼反應啊？”我不解。
    “你該很驚訝很驚訝的問‘小舞，你牙怎麼這麼黃’！”
    “嗬嗬，那是你哥，我從來不這樣。”我從口袋裏掏出煙剛想點上被小舞奪走，他又橫我一眼，他說：“你還想熏我啊？”
    “啊，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不抽不抽。”
    “···我看書去了。”
    小舞起身關了電視就往屋裏走，他沒不高興也沒生氣，相反的他剛剛那樣是對我撒嬌了。我永遠不知道該怎麼討好這個孩子，但他也確實不需要我討好，是挺好的，就是別扭了點兒而已。
    我笑，拿出煙想了想還是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