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初長成 第五十四章 懵懂天真初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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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情說愛這玩意,就跟傳說中的無字天書一般,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單憑的不過是一句情之所至而已,雖是簡單了些,卻亦是需要幾分悟性的。若是情人之間皆是悟性甚高,日子過得自然是和和美美,成就一段風流韻事。若是兩人皆是低的,大約便是相愛不如懷念,早死早超生。可若是遇上一高一低的,這情事便有些糾結了,眼下就有這麼一對。
自打那日,光下化日之下,山郊野外之地,兩隻有傷風化,呸,是情深意濃的小情人上演了一出吃口水的戲碼之後,這關係就變得十分的焦灼了——因為某隻小鳳凰領悟力忒不實在,吃完了她家阿音的口水之後,不但未食髓知味,甚至又一心惦記上了她的美酒,拉著她可親可愛的情夫大人再一次走上了尋找美酒的征途。是故好好一段花好月圓的良辰美景經常被九昀折騰成了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無端端的多了一個第三者,十分的鬱悶。
若是世上女子皆如九昀,若是世上情事皆如此,怕是月老的紅線店都要關門大吉了。
鳳千音忿忿然的問了一句,“我與這美酒,孰輕孰重乎?”
這問題忒是幼稚,常人皆是不屑於回答的,可非常時期總是需要非常處理的。但凡是個伶俐的都知應如何作答。偏隻有這隻腦子缺根弦的小鳳凰,非是愚鈍兒,卻酒蟲上腦,喝多了依舊十分清醒的回答了一句,“自是美酒乎。”
口齒伶俐,意態逍遙,神情陶醉,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直氣得某素來高高在上的妖皇殿下內傷不已,大失顏麵。他何嚐受過這般屈辱。鳳千音陰深深的哼笑兩聲,看著九昀的目光十分的不善,瞬間移到她身前,便很是不客氣地要奪了她的酒去。如今九昀身上法力全無,哪裏是鳳千音的對手,一招就被人得手了。
九昀愣愣的看著鳳千音轉瞬間移到自己身前,還以為他要行某些月黑風高之時才行的事端,正想害羞一番,未料手中忽然一空,已看到自己可親可愛的小酒壺去了她家阿音手裏,這會子方知自己是要遭殃了。
別的酒壺也就罷了,奪了她隻再弄一個來就成了。可那是無底洞啊,千金難買的,萬金難求的無底洞啊,是她好不容易從鳳忢那裏摳來的。鳳忢那廝平時是多小氣的一混帳,若非看在她經了雷火要死不活的樣子,還有阿爹的威逼之下,一時手足之情發作,哪裏會肯將這無底洞送給她。如此辛辛苦苦得來的,轉眼就被搶了,那是萬萬不行的。
人間有個姓孟的老頭說過,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阿娘說這便是骨氣,須得好好學習,女子更是,斷不能比男子氣弱。九昀想著自己阿爹十分沒有骨氣的模樣,鄭重點頭稱是,十分的認同,從此把腰杆挺得直直的,不能走上阿爹的老路。可是那孟老頭卻沒有說在美酒之前不能求饒啊,要知道酒,乃命也,比不得富貴威武這等醃臢之物,十分的矜貴,是故九昀為了這命,很是有骨氣的去找她家阿音要裝著葡萄美酒的酒壺了。
第一招,勇於承認錯誤,改不改是以後的事。
“阿音,我錯了,美酒怎麼能和你這個美人相比呢,剛才是我喝糊塗了,一時口快說反了。”
某餘怒未消的情夫冷哼一聲,不信道:“可我怎麼覺得你說的是字字出於肺腑,真摯得很呢。如今這模樣瞧著才像是虛情假意來著。”
九昀默,垂下頭自我檢討,難道自己真的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第二招,甜言蜜語,越多越好。
“怎麼會,在我心裏,阿音才是最重要的。美酒到處都是,可阿音隻有一個。這物以稀為貴,你自然是最貴重的。”
這馬屁拍得,九昀都覺得自己十分有才,再這樣下去,總有一日能引經據典,旁征博引了……不過這樣的日子還是能少則少,最後不再有。
可情夫大人顯然不是很受用,臉色更是青黑莫辯,陰聲怪氣道:“你說我是東西?”
確實,這物,白話解釋可不就是東西嘛。這馬屁拍得,拍在馬蹄子上了。
九昀立時搖頭,妄圖補救,道:“當然不是,阿音怎麼會是東西呢。”
情夫大人的白玉臉快要成鍋底灰了,“你居然敢罵我不是東西?!”
九昀淚,哪有人這麼愛找茬的啊,純屬欺負人,嗚嗚嗚……
第三招,曉以大義,咱打不過隻能講道理。
九昀忍辱負重,卷土重來,“我剛才那樣說,隻是逗逗你而已,三哥說了,情人之間不能太單調,偶爾是要有情趣的,打情罵俏總是合宜,免得你日後厭了我,我連哭的地兒都找不著。”
所謂假話不全說,真話不說全,九昀今兒個算是超常發揮了,竟是將這一句發揮的淋漓盡致。話中真假摻半,鳳千音若是意思意思也就將就著信了,可大爺他這輩子除了將就地要了九昀這隻小鳳凰之外,還未將就過別的,實在是不能再犧牲了。
“原來如此。依你之言,方才你不過是與我找些情趣罷了,不若我再情趣一些,你看如何?”
“額……什麼情趣啊?”九昀再遲鈍,這些危機意識還是有的。
“莫不是你三哥未告訴你,男女之間定了情總是要有個信物的,我也不嫌棄你的,就將這酒壺收下,更是一樁美事了。”
無底洞+嫌棄+收下=美事?
呸,你既然嫌棄我的無底洞做什麼還要啊,你不待見我還舍不得呢。
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反正她是隻鳳凰,壓根不是人),但是絕對不可以侮辱我的酒壺。於是某隻小鳳凰開始變得不淡定了,一股子白氣從腦門上竄出,徐徐冒煙。
九昀很憤怒,後果很嚴重。
某隻飛禽再一次吃了豹子膽,揭竿而起,十分原生態的朝著她的情夫飛去,目標是他手中的那隻酒壺,勢頭十分強勁,頗有黃河之水天上來,奔騰到海不複還的氣勢……
可是九昀奔到哪裏去了呢?
隻見鳳千音在最後一刹那虛晃一過,閃了開去,九昀刹不住勢頭,踉蹌一下,栽在了地上,行得正是五體投地大禮。某妖皇殿下也不去攙扶,隻十分悠閑地晃蕩到她前麵,很是享受地承了這個大禮,肚子裏積累了許久的氣才方是痛痛快快的出了,麵子裏子全有了,是故心情甚是愉悅,容光都跟著煥發了,跟一過了更年期的大媽吃了回春丹似的,隻可憐了九昀一身的灰頭土臉,外加小鼻子差點坍塌。
嗚嗚嗚,太不悲情了,這世界如此美妙,為何我如此受傷。九昀十分悲催地躲在角落裏畫圈圈,口中念念有詞。她埋怨,她哀怨,她幽怨……總之那一股子的怨氣十分的濃烈,都快成一怨婦了,就指望著某隻欺負她的家夥能夠幡然醒悟,痛改前非,將她的酒壺還給她。
不過妖皇大人雖是以作惡為榮,熱衷於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可保不齊偶爾小愛心一回。
樂悠悠地看夠了她哀哀戚戚的戲碼之後,鳳千音悠悠閑閑地揀了個地兒坐下,一手晃蕩著無底洞,一手托腮,引誘道:“這酒壺啊,想要拿回去也不是不行,不過……”
“不過什麼?”
話才將將開了個頭,某隻剛才還蹲在角落裏畫圈圈的小鳳凰立時就忍不住了,蹭的一聲就又飛撲了過來,兩隻大眼睛睜得跟銅鈴似的,直盯著鳳千音。若是承受力低些的,保不齊就被她這一突襲給活活嚇死了。
拂額,再一次深深懷疑自己是瘋了,千挑萬選,竟是留了這個丫頭在身邊,擺明是自找罪受。
鳳千音不客氣地彈了她腦門,將這嚇人的丫頭抱住,免得再跟隻野猴子似的亂竄出來嚇唬旁人。他故意沉吟了兩下,吊著她的胃口,直到這丫頭扛不住了,才涼涼地開口道:“不過啊,你須得打贏我方可。若是沒本事,這酒壺你也別想要了。”
……
九昀默,袖子一甩,又回去蹲牆角了。這一次不止是怨氣,更是一肚子的火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