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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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一邊的岑蔚在此刻的趙青彥的眼睛裏看到了不曾在她眼裏看到過的那種感動。
    “佛賜!”從假山後麵傳來一個聲音,想必是孩子的父親找孩子來了。趙青彥一聽這個聲音,心頭一顫,這個聲音好熟悉,熟悉到一下已經不知道究竟是誰的聲音。她向假山的方向看去,因為她的心告訴她她一定要知道這個人是誰。這時陳府的後院花草那樣別致,白雲相擁,池水碧綠嬌羞動人。
    風來了,它吹開趙青彥額前的劉海,為了讓她更好地看清楚假山後麵將要出來的人。小孩聽到呼喚,在趙青彥的懷裏掙動著,要向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趙青彥把孩子放開,他便蹣跚地向假山那邊走去。趙青彥慢慢站了起來,她看著那人從假山後麵走出來,一步一步走過來。他很顯然一開始沒有注意到趙青彥和岑蔚,他伸出雙手把走到麵前的孩子疼愛地抱起來。“不聽話了,讓爹找了好久。”那人滿臉的慈愛看著懷裏因為父親的到來而笑出聲的孩子。
    趙青彥渾身顫抖地從小亭子走下去,但是腳好像邁不開步兩位,走兩步就要摔倒的樣子。岑蔚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但是他確定不是因為喝酒。岑蔚過去扶住她,抱著孩子的男人這才注意到他們兩個。他看到趙青彥走下來,那臉越來越清晰。
    他怔怔地站在那裏,孩子在他懷裏不安分地亂動。趙青彥還是使盡全力快步要快步走過去,她的嘴巴張著要說話,卻像啞了一樣。岑蔚看著那男人,他穿的是家丁的衣服,臉卻是一張公子的臉。身材很魁梧,因為瘦削的原因,臉上的顴骨顯得比較突出。那雙眼睛仔細一看,和趙青彥的竟那麼相似。
    “哥。”趙青彥終於叫出來了。那男人的眼裏早已噙滿了淚水,待趙青彥走到他麵前,他還是沒有開口回應。趙青彥知道這千真萬確是她的哥哥,趙青藍。兩年的生死未卜,兩年的牽掛,隻有在夢裏曾經相見。她也不敢期望哪一天能再見到哥哥,因為死生未知。現在他就出現在她麵前,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親人,居然在這裏就這樣相見了。還有那個豆子經常猜測是男孩還是女孩的小家夥。“是青彥嗎?”很顯然男子還不敢相信麵前的是自己的妹妹。“趙青藍,我是趙青彥。”趙青彥破涕為笑,因為她實在是喜悅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岑蔚清楚了,這就是那個趙家失散已久的哥哥趙青藍,那個趙家當年唯一留下的男丁。
    他們坐下來,在這個熱鬧中安靜的地方說著兩年來的事情。岑蔚不被排斥地坐在旁邊聽著,因為他最重要的事情已經知道了,這些就更無所謂了。“那時婉瑜已經快要生孩子了,我和婉瑜逃到一座破舊的寺廟的時候。她就在那裏生下了佛賜,但是婉瑜卻因為難產而離開了我和佛賜……”趙青藍緊緊抱著孩子,那份對妻子的愧疚溢於言表。趙青彥看著佛賜在哥哥的懷裏無憂無慮的樣子,想到他的母親在那樣一個夜晚,隻有哥哥的陪伴,忍受了多少痛苦才把他生下。但是卻沒有能多看孩子兩眼就離開了人世,淚水不由得落下來了。“孩子生在佛祖的腳下,我把他當成是佛祖賜給我的珍寶,所以給他取名叫佛賜。”趙青藍接著說,“我帶著佛賜來到長安,因為佛賜還小,我不敢輕舉妄動,隻好在這裏給別人當家丁糊口。”趙青彥知道了,這個陳選來找她畫扇麵的時候提到過說那個小姐看上了一個家丁,現在向來那個家丁應該就是自己的哥哥。豆子到林府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背影就是趙青藍的。趙青彥是不會再讓自己的哥哥和外甥住在這裏了,正好她要搬到太傅府去。“我去同那個新郎官說一下吧。”岑蔚正要到前院去,這時豆子找過來了。“小姐……”看到抱著孩子的趙青藍,豆子一眼沒認出來。
    “豆子還這麼沒規矩。”趙青藍的口氣一下把豆子喊醒了,他一下張著嘴巴看著趙青彥,就是沒有一個字從他的嘴巴裏出來。趙青藍看他這個樣子,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公子!公子!”豆子一下撲到趙青藍身上,這可把趙青藍懷裏的小家夥逗笑了,豆子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小公子!”趙青彥點了點頭。豆子那個狂喜呀,幾乎是從趙青藍手裏搶過佛賜,抱起來就親了幾下。岑蔚忍不住笑了。“我現在就去跟新郎說這事。”岑蔚剛要走,趙青彥把他攔住,“我去,你現在在被監視時期。“然後轉身跟趙青藍說,”哥,別讓這人跑了。他是岑複將軍的兒子,別小看他了。”說完自己就到前院去了。趙青藍當然了解自己的妹妹,她要是真提防著岑蔚,早不是這樣子行事了。岑蔚隻好和趙青藍坐下來聊了起來,豆子抱著佛賜逗來逗去。
    岑蔚把他和趙青彥如何認識到趙青彥當上太傅的事告訴了趙青藍。“真是難為她了。本來我這個作哥哥的應該照顧妹妹和擔負氣家族的重任。但是這些都落到了她一個小姑娘身上,我真是感到慚愧。”趙青藍感慨地說到。岑蔚笑了一笑,為了緩解趙青藍的情緒,“趙姑娘可真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文能武,更出乎人意料的是她居然還會賭。”岑蔚把趙青彥和崔平暢進賭場的事也說給趙青藍聽,趙青藍一聽,頓時笑出聲了,“你說得很對,青彥不是一般的女子。我告訴你,千萬別讓她她上賭桌,否則你會輸得很慘的。那時父親的軍營裏有個很能賭的家夥,他把青彥帶壞了。”“哈哈……”岑蔚發現這個趙青彥真是太有意思了。
    新娘對趙青彥簡直是佩服至極,她出麵問他贖一個家丁,他當然不用想就答應了,何況他還巴不得立刻讓他走。於是趙青藍和小佛賜隨著趙青彥搬進了寬大的太傅府邸。
    皇上賜的這座府邸離宮城更近了。外麵門匾上“太傅府”三個大字熠熠生輝,門口兩座辟邪的石獅很是威武。一搬過來,豆子就帶領著皇上賜給太傅府的下人大清掃起來。門匾是豆子親自爬上去擦的,朱紅的柱子也被擦得發亮。“這裏,這裏,擦幹淨點。這可是門麵。”豆子邊擦著門匾邊指揮著下麵的家丁幹活。“知道了,總管,您爬得這麼高,可得小心了。”“哎?你這小子是可造之材。”其他家丁聽到豆子這麼說,也紛紛說起關心的話來。豆子感覺到了那種領導的感覺。
    太傅府裏也有假山池子,但是池子裏還沒有養什麼,假山旁原來種的花因為沒有人照料都枯萎了。趙青彥把這些東西都交給豆子去做,於是豆子在院前安放了石凳石桌,供來訪的人品茶和下棋的。還有一個秋千,是專門為小佛賜做的。後院準備種上竹子,這是趙青彥吩咐的。
    搬進太傅府的那天,崔平暢來賀喜了,還有朝廷裏一些趙青彥隻聽說過名字的大人。他們每個人都帶了很多賀禮過來,越是生疏的送的越多,趙青彥都收下了。趙青藍沒有出去,一來為了不讓人起疑心,二是因為他不喜歡看到這些人。岑蔚一直就跟趙青彥待在一起,要說趙青彥要是不發話讓他走,他真是走不了。趙青藍不會去勸趙青彥這些事,岑蔚隻好都跟他待一塊。從趙青藍那裏,岑蔚知道了一個更為飽滿的趙青彥。她不是養在家裏的花朵,她的童年幾乎就是在軍營裏渡過的,可以說她接觸軍隊的時間絕不比自己少。岑蔚感到慚愧,趙青藍說起來也覺得不好意思。“按照青藍兄的說法,趙姑娘她能帶兵上戰場了。”岑蔚帶兵上陣的都是不太大規模的戰役,大仗可以說還沒打過。趙青藍搖了搖頭,“不是‘按這種說法’。而是青彥已經帶過兵了。”“啊?”岑蔚不禁驚訝萬分,趙青彥才多少歲呀,而且她是個女的,怎麼可能讓她帶兵。趙青藍看出了岑蔚的疑惑,繼續說到,“那時候我父親帶兵打擊突厥的時候,就讓青彥帶過兵,截擊敵軍的運糧軍隊。你知道那次八萬勝十五萬的仗吧,那次就是青彥去截的敵軍的援軍。”趙青藍輕描淡寫,岑蔚簡直是愣在那裏了,他怎麼也不相信那麼著名的仗截擊敵軍援軍的居然是一個女子,而且她做得如此之好,自己真是自愧不如。同時,他也不得不佩服趙青彥的父親,他任人的精準,他也許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這個女兒有將帥之才,所以才會用心地栽培她。
    趙青彥在前麵應付那些來道喜的人,當中就有池聘。“恭喜太傅大人。”“同喜同喜。池大人真是給雪生麵子。”池聘隻是笑了笑。
    “恭喜太傅大人。”“同喜同喜。”“恭祝太傅大人喬遷之喜。”“謝謝張大人,同喜同喜。”豆子也學著那天陳府的管家一樣,在門口做賀禮記錄。對那些賀禮多一點的,豆子就笑一笑,對那些賀禮少點的,豆子就沒什麼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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