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走！”“快點呀！我們一起走！”他從噩夢中醒來，深褐色的雙瞳裏透著深深的恐懼。額頭上的汗珠像是傾盆的大雨的產物。“公子，你做噩夢了？”小跟班邊從茶幾上端來一杯茶邊問到。他不說話，雙手撐著席子，放佛還沒有從剛才的夢境裏醒過來。小跟班把茶遞到他麵前，“公子先喝杯龍井，這是若耶小姐讓鶯歌送過來得。”
    他將身子直了起來。右手有些顫抖地接過茶杯，目光仍是直直的。“公子，這茶好不好喝？鶯歌說這是明前的龍井，味道是最好的。”小跟班看著他喝下，笑著說。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早上還是下午？”他並沒有看窗外一眼便問。“下午呢，公子你看，外邊得夕陽很漂亮呢。”小跟班走到窗前把剛才半掩著得窗完全打開了。傍晚清涼的風從那敞開得窗戶吹了進來，吹在那公子的臉上。他一下回過神來，又喝了一口茶就把杯子遞給小跟班。
    “公子，這麼好的時間，咱們出去走一走吧。”小跟班正說話得時候那公子已經下床來了。他看了一眼窗外鮮豔燦爛得紅霞，像在想著什麼。“豆子，你說咱們住在這裏好不好？”“當然好呀！錢塘湖的景色這麼漂亮，又有好吃好喝。”小跟班一點沒有猶豫就回答了他的話。他把目光從殘霞上放到這屋子裏來。這屋子並不算大，但是有著濃濃的書香味。靠南窗放置著公子的床，北窗下是公子的書案，上麵雪白的宣紙平鋪著，大狼毫垂直地掛著，硯台壓著宣紙得一角，墨汁的清香在房間裏縈繞。中間是一個小小的茶幾，上麵的青花瓷茶壺與這房間裏的一切是那麼吻合。
    “是呀，好吃好喝。走吧，出去看看今天的晚景。”公子說著已經走到了門口，小跟班立刻跟了上去。
    快要落下山的夕陽又大又圓直壓到柳樹梢上。它的披肩染紅了整個錢塘湖的天，那沉醉的模樣還倒映在平靜得湖水中。湖邊堤岸上公子姑娘們都散著步。傍晚的柳樹葉雖然沒有早上得看起來那樣飽滿滋潤，但它略帶的幹澀與此時的寧靜卻更加相符。“公子，睡醒了看風景的感覺不錯吧。”小跟班邊拂起那快搭到肩上的柳條邊笑著說。“嗯，比沒睡之前好點。”公子抬起頭看不遠處湖心的亭子，在這自然的背景下有著獨特的韻味。
    “今天我睡的時候有誰來過嗎？”公子沿著堤岸要往小亭子去。“呃，有！差點忘了，鶯歌來過。除了拿來那些龍井茶葉還替若耶小姐捎話來了。”“若耶說什麼了？”公子繼續往前麵走。“鶯歌說若耶小姐今晚要唱公子寫的《今生緣》，在錢塘湖那艘最大得畫舫上。縣太爺的公子要聽，她讓公子你過去聽聽。”公子停下腳步。“縣太爺的兒子。若耶讓我去聽一聽？”他好像聽出了什麼問題。“鶯歌是這麼說的。”小跟班看了一下他，“公子，我聽說那個縣太爺的兒子對若耶小姐有意思。”“我也聽說了，那不是個什麼好貨色。今晚咱們還非去不可了。”
    天空中綴滿了星星，那閃爍著的光璀璨了夜空。星空和人間之間的空擋是黑色，地上的華燈和天上的宮燈遙相呼應，是一篇樂章。
    岸上是一陣陣的叫賣聲，湖水上是片片畫舫。畫舫上掛的流蘇在晚風的輕拂下輕輕搖動。湖心的是最大最漂亮的，船頭放置著一把古箏，立著一隻琵琶。
    公子和他的小跟班上了那隻最豪華的畫舫。“雪生，你來了。”替公子挑簾子的是一雙纖纖細手，那上麵玉鐲子晶瑩透亮。公子朝她點了點頭就進去了，小跟班豆子緊緊地跟在後麵。進入畫舫，裏麵的小茶幾旁已經坐了一個人，不用說，那個就是縣太爺的兒子。見公子來了，他似乎不太高興，公子先向他作了個揖然後就在他對麵坐了下來。“趙公子可真是貴客呀。”他邊說邊往公子的茶杯中倒茶。“哪能和錢公子您相比。今天錢公子肯賞臉來聽，這畫舫不用點燈都亮如白晝了。”公子小酌一口邊說。“我賞的可是若耶小姐的臉。”錢公子目光直視趙雪生說到。一旁的小跟班豆子咬起了嘴唇，趙雪生卻笑了起來，“那是那是。”
    錢公子把臉轉向還站在簾子旁邊的若耶，搖了搖手中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