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謎一樣的男人 第六章 怪異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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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爾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白白的天花板。熟悉的白色,讓他不用移動視線也清楚,這是自己的房間。
“該死!”亞爾猛錘了一下床鋪,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很丟臉!
兩次了,他被那個男人耍了兩次了!
他十分不情願的用了‘耍’這個字眼,因為他實在找不到比這更合適的字眼來形容自己被那個男人戲弄的事實!
亞爾很想爆粗口,但是他忍住了。
他支起上身,空蕩蕩的房間裏,除了他自己,連個活物都沒有。
他不喜歡養寵物,他覺得浪費時間。而父親養的金魚和花花草草,在父親去世的第二天,就被他送給了鄰居。
那些隻能成為回憶消磨人意誌的東西,留在眼皮子底下隻是對自己無形的折磨和精神的摧殘。
他現在最需要的是鼓勵,和支撐自己找到真相的動力。回頭看了眼床頭櫃上的照片,亞爾決定再也不去見那個該死的男人了!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那個男人!
亞爾舒服的衝了一個澡,換上一套幹淨的衣服,他對著鏡子整理儀容,剩最後兩顆扣子的時候,腦海裏突然出現那個他已經決定忘記的畫麵。
白皙的肌膚,精致的鎖骨,完美的臉龐,深邃的眸子,隻是回想,他的呼吸就已經有些急促了。
他不明白,自己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而且,對方還是個男人!如果是個端莊高雅的女士,他會毫不猶豫的厚顏無恥的牽過女士的手,放在唇下親吻。
或者,趁女士不注意,色膽包天的,迅雷不及掩耳的,親啄一下那讓人發狂的脖頸,就算是換來對方一記毫不留情的耳光,也是值得的。
亞爾用手指摸了摸下嘴唇,又伸出小小的舌頭舔了一下嘴唇,“我一定是瘋了!”
亞爾為自己這種無比齷齪的想法感到羞恥,從小接受的高尚教育竟然沒有將自己塑造成一位真正的紳士,腦子裏竟然還有這種肮髒不堪的思想。
亞爾決定這個禮拜天要去向神父懺悔。
戴上帽子,豎起衣領,撐起雨傘,亞爾走出家門。
倫敦哪裏都好,就是下雨天太多,難得見到的陽光,比金子還要珍貴。
想到太陽,亞爾仿佛又看到了那雙眼睛,那麼的耀眼,那麼的迷人,如寶石般閃亮,光芒一直照進人心底。被那雙眼睛瞧上一眼,讓人有手足無措的感覺。
亞爾猛的甩了甩頭,他很驚訝,自己為什麼總能想起他?他的影子,無時無刻,無處不在。
他一定是魔鬼的化身!是莉莉絲所派遣的妖魔!
亞爾加快腳步,朝漢斯大街走去。
是的,他要去那個地方,去那個信封上所寫的地址,去那個古怪的棺材鋪。
他已經放棄按照信上所要求的事情做,那麼他隻有另辟蹊徑,從細節入手。
寄信人留下了地址,不就是想讓收信人順著地址找到自己麼?現在很多人都不喜歡在寄信的時候寫下詳細的地址,除非,他認為有收信人收不到的可能性存在。
亞爾當然不會認為有‘收不到’這種可能,所以,那是一種暗示,一種暗示自己去那個地方尋找線索的提醒。
亞爾不是膽小鬼,就算那裏真的有陰謀,他也要去見識一下。否則,真相是不會自己跑去敲他的家門。
亞爾很快就找到了那家棺材鋪,他站在巷口觀察了一下,沒有貿然進去。
現在已經是春天了,但春風並沒有帶給人們一絲暖意,夾著雨,像刀子一樣刮著人的臉,一點兒也不溫柔。
亞爾並不傻,他沒有站在雨中,而是坐在巷口處一家小酒館中,他特意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舒服的坐下來,點了一杯劣質啤酒,隻抿了一口便皺著眉擱在了一邊兒。工業大發展的產物,喝進肚子裏都有一股機油味道。
之前,亞爾從沒有注意過這家店鋪,同這條街上其他的小商鋪一樣,不是很起眼的店鋪,古怪的老板加上晦氣的生意,注定不會是人們喜歡拜訪的地方。
但是,說實話,越是這樣的店鋪,越容易成為陽光照不到的角落,成為培植罪惡的溫床。亞爾皺起眉頭,為自己之前太過於輕視它而懊悔。
亞爾就這樣坐在窗前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之後,棺材鋪終於有了動靜,原本他還不抱希望從那店鋪會走出什麼人,可現在確實有人走了出來——是棺材鋪的老板!
一個老態龍鍾的幹枯老人,拄著一根破舊的木質拐杖。一身髒兮兮的廉價粗呢衣褲,褲腿兒被拖遝的腳後跟踩在地上,已經被雨水浸濕到腳踝處。頭上戴著黑色窄簷圓帽,壓得低低的,正好將眼睛遮在陰暗處。
亞爾認為,任何不希望別人看到自己眼睛的人,心中都藏著魔鬼——他已經將這個古怪老頭列入可疑分子名單了。
亞爾眼看著老頭兒走進前麵一間賣百貨的小店裏,扔了幾個便士在桌上,便第一時間衝出了酒館。
他來到棺材鋪的後門小巷,掏出隨身攜帶的工具——一串萬能鑰匙,輕鬆的打開了後門。說來可笑,在搜集證據的時候,警察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所做的事情,跟盜賊的某些不義之舉有驚人的相似之處。唯一不同的地方,隻是這種行為背後的理由是否夠正義。
雨傘收攏起來,便是很好的工具。亞爾用雨傘推開門,進入到店鋪內。
這裏有些陰暗,勉強可以看到大概物品的陰暗,讓人很不舒服的陰暗,不是恐懼,而是厭惡,與死亡沾邊兒的買賣,總讓人心裏起疙瘩。
後門連接的是一間儲藏間,裏麵堆滿了各種木材,意外的,這裏很整齊,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亞爾看著這些塊頭不小的木材,皺起了眉頭,不要告訴他這些木頭已經堆放在這裏超過三十年了。
據他所知,這個老頭兒沒有兒女,平時店鋪裏也隻有老頭兒一個人。
懷疑一切,是亞爾的本能反應。
沒有時間耗在這裏,亞爾身手敏捷的打開儲藏間出口的門,進入了店鋪裏麵。這裏也該死的陰暗,隻有一盞要死不活的煤油燈,豆點兒的亮光,隻讓亞爾看清楚一屋子的棺材,完工的,和沒完工的,堆了一屋子。
亞爾掏出懷表看了一眼,他沒有多餘的時間。
從口袋裏掏出手套戴上,亞爾用最快的速度搜查了一下這間店鋪,一無所獲。
亞爾環視了一下,看到了樓梯,他幾步跨過去,就在他馬上要到達二樓的時候,他靈敏的耳朵聽到了門外走路的聲音。
腳步很拖遝,應該是那怪老頭回來了。亞爾不多想,一閃身進入離他最近的一扇門中。
輕輕的關上房門,他仔細聆聽樓下的聲音。
大門打開又關上,那老頭兒已經進來了。拖遝的聲音繼續響著,越來越清楚,後來,似乎有往樓上來的趨勢。
亞爾襟了襟衣領,確保可以遮住一半兒的臉,以備在必要的時候正麵衝出去。
這當然是下下策,他還不想打草驚蛇。
怪老頭兒確實走上來了,拖遝的腳步砸在木質的地板上,在寂靜的環境中聽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亞爾根據聲音判斷出老頭兒已經走過他所在的房間,便輕輕的,不著痕跡的打開了房門,偷眼看著對方的背影。
老頭兒手裏拎著一瓶酒,顫顫巍巍的走進隔壁房間。
二樓的空間並不大,隻有兩間房間,亞爾回頭掃了一圈兒自己所處的房間,是間臥室。那麼隔壁是書房嗎?
前提是這老家夥的文化修養夠檔次。
亞爾不想一無所獲的離開,大膽的打開房門,盡量不發出一點兒聲音的將房門關死。悄悄的來到另一間房門前,背靠在牆壁上,用手中的雨傘推了一下門,門沒有關緊,被推了一條縫。
亞爾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小心的貼了過去,透過縫隙看向裏麵。
房間裏很暗,也是隻有一盞煤油燈,但就是這微弱的光線,足以讓亞爾看清楚他對麵的東西。
亞爾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