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不到，兩人已經輸得罄盡，我伸手叫來了waiter，“買單。”等待的功夫，我心情很好地從包裏掏出手機打開計算功能，邊算邊說：“今天我請客吃飯花了668元，加上這裏的茶資120元，總計788元。給我們家貓咪看病花了多少錢？”我頓了一下看著千尋，“千尋你就大大方方報個價吧，我最討厭欠別人的人情債。”
    “600元，不加義肢的錢”，他咬著牙，狠狠地瞪著我。
    “你估算一下義肢的價錢”，我頭都沒抬。
    “400！”他似乎很惱火。
    “那就是1788咯，看來我今天的純利潤是212元”，算我我心情很好地咧嘴一笑，“今天是我創造剩餘價值最少的一天。”
    “你確實夠二”，sindy小聲嘀咕，捂著嘴不敢讓我聽到，但是怎麼可能瞞過我的順風耳。
    “快別這麼說，是誰輸的剩8個籌碼的時候說要一把上”，我微笑著點評她的行為，“本來還留了點買手紙和大白兔的錢。”
    “這就是傳說中的晉商風範嗎？”千尋很有眼色地把臉一變，笑容可掬地望著我。
    “笑得這麼諂媚，但真的是皮笑肉不笑哪！”我才不吃他那一套。
    “candy，為什麼說山西人是九毛九？”sindy也很狗腿地看著我，裝出天真無邪的眼神。
    “我是副教授誒！”我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什麼意思？”倆人有些反應遲鈍。
    “我給學院上一節課課時費折算下是100元；我給培訓班上課，課時費是300元；如果是外麵的短期講座，課時費還可能是600到1000。請問你們按哪個標準給我付費讓我解釋呢？”
    “果然最毒眼鏡蛇啊！”兩人一齊翻下椅子。
    “說吧”，千尋最先鑽了上來，“我還有1000，夠你的勞務費了吧？”
    “嗯，很好。從前有一個山西財主，他走著走著不小心掉進河裏。在他胡亂撲騰的間隙，有人在岸上問他，哎，河裏的，給我一塊錢，把你救上來！”
    “財主在河裏一邊掙紮一邊問，‘九毛九怎麼樣？’故事就是這樣來的，完畢。”
    “停，故事嚴重失真”，sindy伸出一個手指，“既然是從前，就肯定是古時候。古時候也說一塊嗎？”
    “當然，一塊大洋，沒聽說過嗎？”我斜睨她一眼。
    “那古時候也有毛票嗎？據我所知這是民國以後才發行的，應該算近代吧？”她似乎有備而來。
    “說你傻你就傻”，我憐憫地看她一眼，“我國北宋時代就發行了交子，是曆史上最早的紙幣。山西有優良的晉商傳統，經年累月到口外做生意，貿易活動頻繁，使用紙幣理所應當。北宋是古代吧？”
    “啊？”sindy慘叫著第二次滾下座位。
    “candy，你隨便拿”，千尋把花花綠綠的紙鈔攤在手上，“您的言論折服了我們。酬金隨便拿，我們絕無二話！”
    “今天先象征性收取一百，對於新客戶我一直非常慷慨大度”，我從他的手裏抽出一張放到自己錢包裏，“以後隻要你在我這裏持續消費，我的優惠條件還會不斷翻新。滿意多多，驚喜多多，打折打到你尖叫，贈品多到你發狂。”
    “也祝你數錢數到手抽筋！”他頭枕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