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摳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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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尋先生的房子很漂亮,既是臨街鋪麵,又是複式樓房,一樓、二樓做寵物醫院,三樓自己住。他的寵物醫院規模很大,也很整潔漂亮,在他給咪咪動手術的時候,我乘機偷偷打量了下這裏。二樓好像是寵物住院部,有許多寄養和在觀察期的小動物,一樓分門別類地擺了許多寵物用品,他的行醫資格證書也懸掛在一樓。看來我遇到真正的行家裏手了,想到這裏我不由暗自欣慰。透過明晃晃的櫥櫃,我突然看見了自己的尊容:穿著一身舊報紙一樣的家居服,背著一個寫著“為人民服務”的帆布包,蹬著一雙時尚閃亮的白領麗人鞋。啊啊啊!就算混搭是潮流,也不能被我演繹成如此惡俗的一種感覺吧?想到這裏,我惡狠狠地瞪了Leon一眼:“幹嘛給我拎這麼一個另類的包包出來?”
“幹嘛遷怒於我?”他很無辜地看了我一眼,“我捏了下,這個包裏才裝著錢包啊!”也是,晚上去茶秀,我裝扮得跟紅色娘子軍一樣,休閑襯衣,仔褲,板鞋,帆布包,錢包當然裝在帆布包裏了。
“那你不能拿你的錢包嗎!小器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依舊吼了回去。
“我想你用到的可能不隻是錢包”,他耐心地給我解釋。
“不要狡辯!”我衝他大喊,Leon的吝嗇在我腦中已經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印象,想起這點我就不由地對他鄙視萬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倆已經把對方性格中的劣根性了解得入木三分,每次交鋒都一針見血地冷嘲熱諷,這樣赤1裸裸的敵視實在和當初戀愛時的美好大相徑庭。我經常幻想:為什麼我們不能像唐老鴨和米老鼠一樣,隻戀愛不結婚呢?
我這麼評價Leon並不是空穴來風,有兩個典型案例:第一件是我們剛結婚不久,Selina給他打電話,說自己得了急性卵巢囊腫,動手術花了一大筆錢,她和她的新男朋友沒有足夠的錢支付醫療費,問他可不可以借錢給她。Leon認真地征詢我的意見,人命關天,錢算什麼,當然要借呀!我一點頭,Leon就彙了五千塊錢過去。
過了一星期,Selina又打電話說,錢不夠,能不能再寄一些。Leon皺著眉頭想了半晌,決絕地回了個讓人大跌眼鏡的電話:”對不起,Selina,candy知道你又跟我借錢,她很不高興,跟我大吵一頓,你知道,我很為難……“
“我什麼時候跟你大吵了?Selina也是我的朋友,我怎麼不讓你幫她了?”我在一邊急得直嚷嚷,他趕緊捂住話筒,匆匆打發了Selina。Leon對待前女友的方式確實讓人心寒哪!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我心情實在好不到哪裏去。雖然他當初靠把Selina描繪成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成功地贏得了我的同情,但不能否認,是Selina臨行前發出的誠摯的請求,才讓我有了幫助Leon的心思。這一點他難道不懂嗎?一次失敗的愛情讓女人學會了豁達和寬容,那麼,男人呢?依然是偏狹和虛偽嗎?
另一件事情就更可笑了:Leon的母親給他打電話,說自己得了嚴重的風濕病,胳膊疼得一宿一宿睡不著覺,更沒法下地幹活,說著說著就撒嬌地哭了起來。Leon的母親早年喪夫,這一點跟我母親很相似。所以,雖然我不能接受她對兒子的這種過於強烈的依戀感,但我仍然盡我可能去保護她,尊重她。當即我就決定,給媽媽彙去一萬塊錢。Leon感動於我的孝心,卻理智地決定:錢的話砍一半。他大概覺得他媽用不了那麼多錢。
一個對他媽和初戀女友都如此苛刻的人,對我又能好哪裏去?想到這裏我覺得自己的前景特別黯淡,有幾次我忍不住問:
“Leon,等你賺足了錢,你想實現什麼理想?”
“我?我有錢當然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啊!哈哈哈!你放心,我吃麵,也會讓別人喝湯!如果我有了1000萬,就會給你100萬!怎麼樣,高興嗎?”
現在他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似乎還在我眼前晃悠,雖然攻擊一個已經成為過去式的下堂老公不厚道,但是這些曆曆在目的事實卻實在讓我難以忘懷。
不是我鄙視他,我真的覺得他很蠢:就算我們倆分道揚鑣,他有1000萬的時候,也得掏出500萬才能把我打發走吧?
Leon看上去忠厚老實,但是他耍的這些農民式的小聰明又讓他顯得極其可憎。用我們boss陳的話來說,就是瓜奸瓜奸的。這裏方言的瓜就是傻瓜的意思。
一個愛耍小心眼的傻瓜,他不得完蛋嗎?我不由地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