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篇 Episode 16 回到普利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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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南安普敦港後不到半個月,克利斯多婭號就回到了普利茅斯。
本來回到故土就已經夠令人高興的了,而在回到普利茅斯的當天,大家又收到了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
也就在幾天前,弗朗西斯·德雷克率領四艘軍艦成功突襲了西班牙最重要的港口加的斯,擊沉了34艘戰船,還掠走了4艘滿載補給的運輸船,給了西班牙海上軍事實力的擴充一個重重的打擊。
消息傳來後,整個普利茅斯都陷入了一片歡騰之中。在艾德裏安的帶頭下,克利斯多婭號上的人們決定要去好好慶祝一番,但最後卻獨獨缺了特洛夫一人。
因為在下船後不久,特洛夫收到了一封簡信,之後就神色凝重的匆匆離開了。
“怎麼,因為特洛夫不在,所以你不高興了?”艾德裏安端起杯子大大喝了幾口啤酒,看著坐在他旁邊的麥加。
現在他們正坐在一家酒家的大廳裏。因為太過高興,大家吵吵鬧鬧的,好些人都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但隻有麥加一個人是安安靜靜坐在那裏的,就好像無法融入這熱鬧的氣氛中一樣。
“怎麼會!”麥加連忙大聲否定道,隨即聲音又輕了下來,“我隻是……我隻是……”
艾德裏安放下酒杯,一反常態地靜靜看著他,“隻是什麼?”
“我隻是……”其實麥加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因為回到了故鄉普利茅斯,因為民族英雄弗朗西斯·德雷克立了大功,克利斯多婭號上上其他人們為此高興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他呢?這是他第一次來到普利茅斯,而他的故鄉遠在葡萄牙的裏斯本,他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把自己完美的融合進這和諧的氣氛當中去。
對普利茅斯的人們來說,他隻是一個可憐的外鄉人而已。
想到這裏,麥加的心情也隨之慢慢黯淡了下去,但額頭上突然被人重重彈了一下。
“小子,你想什麼呢?”艾德裏安笑著看著他,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你可以把這裏當做你的第二故鄉,放心吧,我們的普利茅斯是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而且……啊,雖然這樣說讓我很不爽,但我還是得說……”艾德裏安又端起滿滿的一杯啤酒塞進麥加手裏,朝他擠了擠眼睛,語氣雖有些調笑,那眼神卻是帶著真摯的,“你看,大家都已經接受你了不是嗎?”
麥加抬頭看向對麵。那裏,鮑勃和尤比正笑嘻嘻地打成一團,其他人也都大聲歡暢地笑著。
“聖·弗朗西斯這次的突襲,一定把西班牙國王的大胡子都燒著了吧?哈哈哈哈哈……”
“為了偉大的聖·弗朗西斯,也為了我們美麗的普利茅斯!來,麥加小子,我們來幹杯!”
“哈哈哈……”
有些話其實不用說得明白。就如麥加心中所希望的那樣,這些勤勞無畏的人們,早在不知不覺中就接納了他。
“是啊……”麥加突然很想哭,可是他卻笑了。
他端起了杯酒,站起身,“是啊,我的同伴們,幹杯!”
※
慶祝結束以後天已經暗了下來。有家室的回家看老婆孩子,沒家室的就跑去尋歡,大家很快就散了幹淨。
無處可去,麥加隻能跟著艾德裏安。
“嗯……你?你跟著我做什麼?”在大家的輪番轟炸之後,艾德裏安明顯已經醉了,“你不回家?”
“我在這裏沒有家。”麥加歎了口氣。
“這樣啊……對哦,我忘了……嗬嗬嗬……”艾德裏安打了個酒嗝,又歪歪扭扭地往前走,“那你就去我那吧!特洛夫既然把你丟……丟下了,那我就隻能勉為其難……帶著你了。”
眼見艾德裏安腳下一絆就要倒地,麥加連忙上前扶住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就你現在這樣你還能走?你家在哪?”
“嗯……在那!”艾德裏安亂指了一通,“哦,不對,在那!哈哈哈……”
“你這個家夥……”麥加正要發作,忽然聽到前麵的小路上響起了一個女聲,“艾德裏安,是艾德裏安嗎?”隨即輕輕的腳步聲傳來,幾位女士出現在眼前。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位頭戴紗質小禮帽,年輕漂亮的夫人。
一看到艾德裏安,那位夫人就掩嘴微微一笑,“艾德裏安,果然是你。”
“是我,尊敬的克力格魯夫人。”艾德裏安愣了一下,酒也立刻就醒了。他站直身體,彎腰行了個禮,“沒想到竟然可以在這裏遇到夫人您和各位小姐。”
“聖·弗朗西斯這次又立了大功,德雷克夫人為此舉辦了慶祝的晚宴,我們自然是要去的。現在我們剛巧參加晚宴回來。”
“是這樣……”艾德裏安點點頭,“讓您看到我喝醉酒的樣子,真是失禮了。”
“這有什麼,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你喝醉了,你忘了你以前還吐了我一身?”克力格魯夫人又笑著說,然後站在她身後的那些小姐也都笑了。
“對啊,卡裏諾船長,您這次航行又是半年沒回來,克力格魯夫人可一直都很想您哦!”一位小姐這樣說,其他小姐也紛紛接了腔,“當然還有我們,我們也都很想念您呢,卡裏諾船長。”
“嗬嗬,那我真是萬分榮幸,美麗的小姐們。”艾德裏安也微笑著。
“啊,親愛的艾德裏安,你從哪裏找到這麼可愛的男孩子的?他就是你現在的情人?”克力格魯夫人終於看到了站在艾德裏安身後的麥加,不由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驚呼。
“不,夫人,您誤會了,麥加是我的船員,他並不是我的情人。”艾德裏安還是很有禮貌地解釋道。
麥加有些無措地看了克力格魯夫人一眼,又看了看艾德裏安。
……從這些女士們的穿著來看,應該都是貴族吧?艾德裏安看起來和這個克力格魯夫人關係很親密,他們又會是什麼關係?
想到這裏,麥加又暗自搖了搖頭。
……不,不對!他們是什麼關係,完全不關我的事啊!
“哦?嗬嗬,艾德裏安,你船上的其他那些硬邦邦的男人自然不用多說,你身邊有這種漂亮可愛的男孩子你竟然都可以放過,看來你有進步了呢!嗬嗬嗬……”克力格魯夫人打趣道。
“您取笑了,嗬嗬……”艾德裏安也無奈地笑了起來。
“啊,艾德裏安,雖然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可不能做帶壞這些還沒出嫁的女孩子名聲的事。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話,就去我那裏吧,如何?”
“當然。”艾德裏安點頭,“這次回來,您的宅邸我自然是要去的。”
“那就好,我明天會準備你愛吃的櫻桃餡餅等著你的,嗬嗬……”克力格魯夫人輕輕搖了搖手裏的小羽毛扇,對麥加輕輕抬了抬下巴,“記得要把這隻可愛的小貓也帶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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