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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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市,我排了一個半小時隊,我後麵很多人走掉了,中間也走了很多人,於是速度才變快,我才這麼早輪到,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去超市,尤其是這種日子。
走在路上,又一次感覺有人跟著,顧曉樂回老家了,不可能是他,那會是誰?
我轉頭看,什麼都沒看到,就在我到家,掏鑰匙想開門的時候,後麵突然躥出一個人。
我以為看錯了,等他撲棱了下我腦袋,我才意識到,站我麵前的真是顧曉樂。
顧曉樂笑嘻嘻的跟我說:“沒想到吧,激動不,感動不,想哭不?”
想哭,而且真的哭了。我意識不到眼淚流下來,隻感覺,有一種撕心的痛蔓延開來,直到這時,我才發現,我想顧曉樂,我想顧曉樂想的快瘋了。
顧曉樂看我哭,想都沒想就又把我拉到他懷裏,在我耳邊輕輕的說:“我來陪你過大年三十。”
第一次,我抱著小樂,痛快的發泄,顧曉樂,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孤單,我真的很想你。
直到後來顧曉樂和我說,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都幸福死了。
原來這就是幸福,好簡單的幸福。
我拉著顧曉樂的手,把他帶到奶奶那裏,對奶奶說:“奶奶,你看,這就是小樂,你不在的日子裏,都是他在照顧我。”
顧曉樂第一次見我奶奶,有點緊張,我就想,對著一張照片你有什麼好緊張的。
顧曉樂聽我說完,也對我奶奶說:“安岑奶奶,我來陪你們過大年三十,等下安岑說要包餃子,我很想吃,我想奶奶也很想吃吧?我奶奶這幾天身體不好,我沒辦法多陪安岑,但是我向你保證,以後,我一定會繼續照顧安岑,甚至是一輩子。”
聽他說完,我就在想,顧曉樂,你不會是跑出來的吧。
後來包餃子的時候,我證實了這點,顧曉樂說這幾天奶奶身體不好,一直陪著她,手機有輻射,所以沒帶在身邊,等到了晚上,想發消息又怕我關機,也收不到,第二天就又繼續這樣,後來,奶奶並稍微好點,我就有機會出去走走,今天我說什麼也待不住,跟我爸爸媽媽說出去買東西,就跑來了。
我問他那有通知他爸爸媽媽沒,他說通知了,一決定來這裏就通知了,爸爸媽媽也沒說什麼,叫我明天就回去。
我想想,顧曉樂不是我,他有正常的生活,有爸爸媽媽,有爺爺奶奶,誰都在,都關心著他,照顧著他,這樣情況下,還在大年三十來陪我,有這份友情,我足夠了。
我在那邊包餃子,心裏想的全是給顧曉樂吃,得讓他吃飽,吃好,顧曉樂跟我說,安岑,你包餃子的樣子也很認真。我笑笑,說,那要不要再獎勵你下,他說好啊好啊,我保證吃完。
今年的大年三十,除了我和奶奶,隻多了顧曉樂,可家裏卻很溫暖,很熱鬧。
我跟顧曉樂說:“剛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買避孕套了。”
顧曉樂不留神,把吃進去的餃子又吐了出來,咳了半天跟我說:“你,你買那東西幹嘛?”
我說:“我隨手拿的,後來看到了沒買,就扔了。”
他問:“扔哪了?”
我說:“扔超市的豬肉堆裏了。”
這下顧曉樂徹底無語了,說:“安岑,有時候我覺得你像一種人。”
我說:“哪種?”
他說:“恐怖分子。”
我問:“為什麼?”
他說:“恐怖分子拿炸彈跟東西一樣,隨便扔,你也是,拿那東西多隨便,還往豬肉堆扔。”
我不好意思衝他笑笑說:“那下次該往哪邊扔?”
他說:“你還想拿一次?”
我更加不好意思了,說:“那我不拿了行不?”
他說:“好。”看我一眼又說:“在我吃餃子這段時間別說話,省的我又浪費。”
我說:“餃子好吃吧。”
他說:“恩,我正在接受你的獎勵呢。”
其實我還想說,小樂,現在我很開心。
吃飽喝足,顧曉樂又問白癡問題:“咦,你家保姆呢?”
我說:“今天大年三十,人家都團聚去了。”
顧曉樂摸摸腦袋說:“也是,嘿嘿,咱們團聚咱們的。”
我聽了很感動,顧曉樂的話就好像在說我和她就是一家人似的,不過我沒自作多情,像我這樣的人,大家都會覺得是個麻煩,顧曉樂現在是可以把我當朋友,當家人,可真成了家人,我想他會後悔,我心歹毒,又冷冰冰,他受得了,別人還受不了。
這次顧曉樂居然很自覺的要去洗碗,他這樣的獨生子,在家裏肯定不會幹家務,現在卻要洗碗,我連忙跟他說讓他放著,顧曉樂說,吃飽喝足,鍛煉身體,我說洗碗鍛煉不了身體,他說那就鍛煉身心,說完就去洗了,我沒阻止他,就覺得今天他有點怪,無緣無故會這麼想,會去洗碗,上次那些碗他走了可是看都沒看一眼。
碗洗好後,顧曉樂就指揮我給他削蘋果,倒茶,還很理直氣壯,似乎我是他加傭人一樣,想在他為了我居然跑出來,覺得給他這麼服務下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在家裏,可能削完蘋果還會切塊放他嘴邊呢。
我和顧曉樂聊天,可聊的內容卻都是他跟穀純潔的事。顧曉樂說你幹嘛老是提我們兩,我說我沒話說呢,他說那就看電視,我說看什麼,他說有恐怖片麼,我說有,他二話不說就拿出午夜凶鈴在那邊放。
我是無所謂,我知道是假的,一點都不怕,凡是假的東西,我覺得很討厭。可顧曉樂不一樣,還沒見到貞子就在那邊嗷嗷大叫,看到貞子爬出來,他就抱著我家枕頭在那邊狂咬。
我就想,顧曉樂,你屬狗的吧。
眼看快到十一點了,顧曉樂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任舊在虐待我家枕頭,枕頭上除了他的口水,還有牙齒印,我慶幸他咬的不是我。
我問:“小樂,你什麼時候回家?”
他說:“明天。”
我說:“不是,是現在,你什麼時候走。”
顧曉樂一聽終於放棄咬枕頭看著我,我心裏發毛,不是吧,真要咬我了。
他說:“安岑,我回不去。”
我說:“為什麼?”
他說:“我出來的時候沒拿鑰匙。”
我一聽就懵了,沒拿鑰匙,那他睡哪?
我問:“那你睡哪?”
顧曉樂瞅瞅我家,又看看我說:“你家沒客房?”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剛才顧曉樂那麼殷情的幫我洗碗,原來他一開始打的就是這主意。
可是,顧曉樂說對了,我家真沒客房,平時兩個人都不在家,誰會來我家留宿,就算是有生意上的朋友往來,肯定是住酒店,也不會忘記帶。
顧曉樂看我沒說話,試探性的又問了一次:“安岑,你家不會真沒客房吧?”
我點點頭,除了爸爸媽媽的房間,我的房間,剩下的就是保姆的房間,以前有留宿的保姆,現在這個不留宿,所以一直空著,連東西都沒,爸爸媽媽的房間肯定不能讓他睡,那樣會嚇死他們的,那隻剩下我的房間,可,我怎麼可以跟顧曉樂睡一起呢。
顧曉樂說:“別皺眉頭了,沒事,我出去住好了。”
我想都沒想就覺得不行:“怎麼可以,你為了陪我沒地方睡,我怎麼可以讓你睡外麵。再說了,現在外麵有沒有旅館營業都不知道。”
這下,顧曉樂也急了,說:“那怎麼辦,我以為你家有客房的。想著你爸爸媽媽晚上反正會回來,我睡一晚也沒事。”
顧曉樂怕我跟他孤男寡女的,居然還想到這一層上,不過他貌似說得對,我爸爸媽媽反正晚上會回來的,就算睡在這裏也沒事,可現在問題是沒房間,那,那不如讓他和我睡得了。
又想了一會,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讓顧曉樂睡床,我睡地板好了,沙發不能睡,不然他們會知道顧曉樂睡在這裏,雖然我不怕誤會,可我怕他們因此誤會顧曉樂,很可能會限製我和他做朋友,如果睡在房間裏,他們一大早就走,也不會發現,我越想越覺得非常有理。
我對顧曉樂說:“別煩了,跟我睡一個房間好了。”
顧曉樂嘴巴張得老大,半天沒合上,等他合上就說:“安岑,你說真的?”
我邊往房間走邊回答說:“恩,我睡地板好了,反正就一晚,將就下沒事的。”
顧曉樂又抽風了,跑到我邊上跟我說:“安岑,你可想好了,萬一我晚上控製不住自己向你伸魔爪了怎麼辦?”
我說:“走開,別擋我鋪被子。”
我拿出新被子給顧曉樂,然後拿出新毛巾,新牙刷,對顧曉樂說:“這次都是新的,你用著吧。”
顧曉樂靠在房門邊笑哈哈的說:“你這樣子真像一個妻子。”
我苦澀的說:“誰要娶了我,可能再也看不到春天了。”
顧曉樂沒說話,我也沒說話,過了會,我鋪好後,他跟我說:“你去洗漱吧,咱們早點睡。”故意把“咱們”說的特別響。
我沒跟他計較,顧曉樂就是這樣,喜歡開玩笑,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麵前不會發火,不會生氣,就算是生氣,也是一會,他一解釋,一裝委屈,就全釋懷了。
等我洗完回房間,發現,我的被子又回床上,而他正在地上鋪那床新被子。
顧曉樂朝我笑笑,說:“怎麼可以讓一個女孩子睡地上。”
我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為了不讓我寂寞,他放著他父母和生病的奶奶不管,大年三十來陪我,現在又主動要睡地上,雖然說讓女孩子睡地上,顧曉樂是做不出來,可今天,明明是他有恩於我,我睡地上也是應該的。
等顧曉樂洗漱好,我關上等後,他突然對我說:“安岑,我們等到十二點再睡行不?”
我反正也沒睡意,就嗯了一聲,之後,我們兩人都沒說話,靜靜地等十二點到來。
這個等待有點漫長,迷迷糊糊我有點想睡覺的感覺,可十二點還沒到,等到我再也撐不住眼皮想睡的時候,顧曉樂突然說:“安岑,新的一年你有什麼計劃不?”
我早迷糊掉了,想都沒想就說:“我想有個人陪著我,不再孤單,不再徘徊。”
我說完,世紀鍾“鐺,鐺,鐺,鐺——”響了十二下,我明白,十二點到了。
顧曉樂說:“安岑,新年快樂,你的夢想一定會成真的。”
我心裏在想,剛說了什麼,之後便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