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丟工作又搬家的事傳到老太太的耳朵裏了，老太太電話不依不饒的打過來。
    老太太的憤怒情緒可想而知，若不是電話線隔著，老太太能伸出手掂我耳朵。
    “老太太！別生氣了。”
    “你個不正經的小犢子，多大個人了，一點定性都沒，還虧的人家張良掛念你。”
    媽，您要知道那個龜孫子對我做過什麼，您那一大馬勺油都得倒他頭上。
    “媽，我這不正正經經聽您的話，打算找一個嬌豔的姑娘嗎？我改邪歸正還不成嗎？”
    “真的？兒子，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沒關係，找媳婦這事包媽身上了，咱要啥形的都有。”
    我親愛的，精力旺盛的老太太，您有這功夫出去交際交際多哈皮。
    一群老太太唱歌聊天練劍跳舞，哪個不比做媒強。
    還要什麼型號的都有，您以為您開的怡紅院啊。
    當然，這些話我隻敢在心裏嘟囔兩下。
    讓老太太聽到不定怎麼抽我呢？
    “行行行，您看著合適您就收了吧，三妻四妾我也不介意。”
    “小犢子，跟你爸當年一個德行。”
    “媽，我覺得我遺傳您比較多啊。”
    我爸在我印象裏基本上就是一個嚴肅到一個星期都沒見過他笑的人。反而是老太太天天沒什麼煩心事一樣。
    “那是文化大革命留下的後遺症。”
    感情一個後遺症能遺下來幾十年。
    “得了吧，媽，您扭秧歌的時間到了。”
    “你媽現在學的是街舞。”
    “街舞？”
    我被這倆字噎著了，難以想象一群老太太能跳出什麼街舞。
    迪斯科還差不多。
    “怎麼，懷疑我實力？”
    “哪能呢？我媽是誰啊，多彪悍的老太太啊。”
    “別以為在心裏偷嘀咕我就聽不出來，侄子莫若母，知道嗎？”
    “知道，知道，那您知道現在我想吃什麼嗎？”
    “且，你想吃什麼自己動手，這麼多年訓練白訓練了？”
    “得了，別人家的兒子都是二世祖，您可好，在我八歲的時候就讓我做飯。”
    “對對對，第一次我讓你看鍋，結果你真的就坐在鍋前麵看了半個小時，糊了都不知道。”
    老太太又開始拿我小時候的事取笑。
    “得，這是您教育問題。”
    “我教育問題？怎麼不說你本性問題。”
    “我本性純良，勤勞肯幹。”
    “得了吧，你十四歲那年為了不洗碗，連續絕食一天，到後來還是偷偷去廚房吃了。”
    “老太太，這就是您的不對了，當年我都餓得嗷嗷叫了，您不但不心疼，還讓我繼續餓著。”
    “誰讓你非選這條路呢？別怪別人。”
    “不有句話嗎？因為慈悲，所以冷酷……”
    “您當年也太慈悲了吧。”
    我黑線，網絡發達的年代，連老太太也好fashion。
    “好了，我該出去了，掛了。”
    我對這電話無語了一陣子，繼續我的正活兒，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