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景象朦朧一片。
    我努力地睜大雙眼，尋求久失的光明。
    “快了，快了，快看清了。”我的內心在叫嚷著。
    隻見在月光寂靜的倒影上，飛快地閃過一隻貓。
    銳利、矯健。
    “爸，媽……”我失望地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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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藥水味，似乎比昨天潮了一點。
    我醒了，口幹燥難忍。確定手沒有輸液後，便摸黑起床，赤著腳摸索著杯子。
    門發出“嘎”的一聲，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早安，楊小姐。咦，你在找什麼？”
    “啊，醫生，我在找我的杯子。”
    “哦，……呐，這個給你。”
    右手背傳來冰冷的觸感，我慢慢地摸索著杯耳，拿了起來“謝謝醫生。對了，我的杯子為什麼沒有放在原來的位置上呢？”
    “啊，可能是護士小姐打掃完之後粗心忘了吧！”
    “嗯。”對啊，爸媽已經不在了，沒有人能夠時時刻刻待在自己身邊了。我也沒有錢繼續留在這間醫院，院長沒有趕我出去，就已經是十分幸運了，而且醫生還幫我做了這次手術……
    我輕輕地撫^摸著纏在眼前的繃帶，連忙向前跪下“醫生，謝謝你為我做這個手術，你對我的恩情，我會永遠放在心上的！以後，要是我有錢，我一定都會把手術費、住院費都還給你的……”
    有兩隻手托住了我的手臂“唉，別這樣，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你好起來！”
    “嗯，醫生，我會好起來的！”
    醫生扶著我回到床邊坐著，給我倒了杯水後，就吩咐護士為我輸液“楊小姐，因為你的眼球是新裝上去的，有排斥性，要經常輸液，所以請你不要隨意走動，有什麼事可以按床邊的那個鈴。”
    銀針插入血管。手已經被針到麻木了，隻有寒冷的液體隨著血液流淌全身的感覺，依舊存在。
    我輕輕地應了聲，護士推著藥品車出去了。
    關上門，一片靜悄悄的。
    =====院長室=====
    “院長！楊小姐昏迷了四個月才蘇醒過來，我都說過這次用貓眼做移植手術十分危險，排斥性要比人的眼睛大！明明楊小姐的父母給了我們一大筆錢，為什麼你還要用……”
    “啪！”醫生的臉上多了一片通紅。
    “混蛋！我已經說過多少次了，老子用什麼眼睛做手術是老子的自由，反正她父母都撞死了，留下來的那些錢是給我們的，他們給得願意，我們收得快樂，關那個楊小姐屁事啊！再說了，那隻貓和那個姓楊的跟你又無親無故，你管這麼多事幹嘛？”
    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醫生迷惘了。
    那個時候充滿愛心地對楊小姐父母承諾會好好照顧楊小姐的那個人是誰？
    眼前這個人？
    不，這個人是魔鬼！
    院長發現自己失態了，走過去拍拍醫生的肩膀，笑了笑：“啊，小林，不好意思，剛剛嚇到你了。不過啊，你想想，楊小姐眼內創傷本來就不少了，死不死也是遲早的問題，隻要到時候細菌感染蔓延到她的腦部，腦組織受損讓她死亡，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發一筆橫財。你看啊，她又無親無故，到時候隻要公布手術失敗就好，又不是第一次失敗，手術困難失敗是經常的，到時候隻要把屍體處理好，不就沒人知道了嗎？”然後又用猙獰的眼神看著醫生，原本微微發胖的臉型變得扭曲。
    “我……我明白了。”醫生低下頭，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院長室。
    腦袋裏不斷地回放著妻子罵自己沒錢，兒子因買不到自己心儀之物而恨自己，父母則因自己沒出息而把自己趕出家門，種種情景浮現在腦海。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
    夠了，我真的受夠了！隻要楊小姐一死，我的日子就會好起來。
    所以。
    楊小姐……請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