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好像她又回來了。”
    “是因為我吧……”
    “也許，雖然那樣的她是那麼遙遠……”
    “尹月，其實我……”
    “也許，我們應該學學凡間的人，他們把這個叫做命運。”
    “尹月，如果命運讓我欠你這麼多，我會期待下次見麵，我能通通都還給你。”
    “不知道是不是活得太久了，我漸漸已經不會去想太遠的事了。記得當年在離魂崖，我曾問他為什麼要冒著逆天大罪留下那具軀體，他也是這樣回答我，當時我不明白，如今卻深有感觸。”
    “他……為了她，可謂傾其所有了吧……”
    “豁著萬年修為不要了，豁著天界至尊不要了，豁著命都快搭上了……如果是這樣的他，還真不愧為我的對手！”
    “還記得那八字箴言嗎？一切都將過去，她有她的命運……你們，還能陪她走多遠，實在是我很想知道的事，隻可惜……”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的。”
    “不……你知道的，我絕不後悔！”
    定魂珠終於換到了一樣璃月喜歡的寶貝，璃月喜滋滋的捧著手中的精元丹笑得嘴都何不攏了。水菁卻不明白的皺了皺眉，“怎麼就換了這個啊，雖說這精元丹裏有三千年的精元，但你應該不缺這點兒修為啊！”
    “我是不缺啦，不過阿白缺啊！被那可惡的蛇妖弄得現在都化不了人形了，現在來到冥界又沒辦法修煉，這顆珠子正好給他！”璃月開心的解釋道。正在替阿白發愁呢，沒想到真的換到了這麼一顆精元丹。
    “原來是這樣啊……”水菁這才明白了過來，“不過那位阿白，聽鬼月大人說，是靈域的精靈王？”
    “軒轅流光也是這麼說，應該是吧，不過怎麼看怎麼不像，對吧？”璃月嘿嘿一笑，很能理解水菁的疑惑，對誰說這麼一隻連人形都幻化不了的白毛狐狸是雷之精靈王，誰都不會信的。“不過，鬼月大人是誰啊？”
    “是冥界專門管理規籍的神，在冥帝之下隻有鬼罹大人可與他相提並論了。”水菁解釋著。
    “鬼罹又是幹嘛的啊？”璃月發現她應該去速成的學習了解一下這三界大神的各種信息，不然走到哪兒都會這樣別人說什麼都不知道。如今沒有了那個三界百曉生景易在身邊，可謂更加的一說三不知了！
    “鬼罹大人是管冥界魅者的。冥界之中除了我這樣的鬼靈之外就是魅者了，鬼靈修的是元靈，而魅者修的是生氣。所以，兩位大人在冥界各司其職才讓鬼魅之間能夠和睦的在冥界這麼生存下去。”水菁見璃月什麼都不清楚，就幹脆一次講個透徹。“鬼靈還好，除了容易與人界的生人產生摩擦其他倒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可魅者就不同了，說到底魅者和領域裏的妖精差不多，都需要吸收天地靈氣用以修煉自身，可是魅者更多的是需要生靈身上的生氣。所以，它們之中若是心存邪念就非常容易到人界去禍亂人間。因此，鬼罹大人常常都在人界駐守，反而不像鬼月大人都一直呆在冥界。”
    “原來是這樣啊……”璃月還一直以為這冥界裏都是鬼呢！
    “天色不早了，璃月姑娘，要不我們回月華澗吧。”
    “天色？”璃月指著這到處漆黑的冥界，“這兒也有天色之說？”
    “冥界的時間雖然停滯著，但我們還是按照人間的十二個時辰在生活啊，你看，”水菁指著遙遠的漆黑的盡頭，“那兒有十二處在冥界永遠不滅的魑耀鬼火，每當人間過一個時辰，就會有司燈鬼者用黑晶石擋住一處魑耀鬼火。現在還剩三處鬼火沒有被擋住了，算算也就是人間的子時了。”順著水菁指著的地方，確實有三朵綠幽幽的鬼火在跳動著。璃月挑了挑眉，想不到這冥界竟然處處都有著人界的影子。“也罷，回去吧，也好把這精元丹給阿白用了。”璃月經過這一晚上的折騰，也確實有些累了。
    月華澗裏，阿白早就趴在門口睡著了。璃月也就幹脆沒有叫醒他，任他睡著，讓水菁也下去休息了，璃月才坐在窗邊發呆。這冥殿跟外麵兩個樣，冥界中除了這冥殿和冥殿之上的極樂世界是永遠沒有黑暗，其他地方都永遠隻有黑暗。看著依舊敞亮的窗外，璃月了無睡意，雖然很累，但腦子裏一直翻騰著在奈何橋上跟孟婆動手的情境。她不是好強的人，她甚至還是怕事的人，在靈域她甚至不敢一個人去跟雙頭蛇妖過招。可為何今晚就這麼竄起一股無名火那麼強勢的跟孟婆動起手來了呢？雖然是路見不平，但她何時也變成一個路見不平就會拔刀相向的人了呢？這樣的自己，璃月完全有些不太認同，非常陌生。
    而且尹月，為何來了又走呢？不是顯得有點兒多此一舉嗎？“軒轅流光，我到底來冥界能找到什麼呢？”看著遙遠的天邊，璃月喃喃問道。明知道軒轅流光不可能給她答案，可她還是順口就說出了這個名字，搖搖頭，璃月緩緩閉上了眼。她不過是一個沒有愛的人，也不用去想那些情愛之事了。隻是如今，讓她脫不了身的這場前世糾葛，她是真的想知道一切的前因後果，“鳳帝待生，璃月現世。”——天機石自然不會無聊的生出這麼一句來，既然她都上榜了，避無可避，隻能順著朝前走了。隻是這之後，還有什麼在等著她？好累……
    這一覺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反正醒來之後，天還是亮的。璃月揉了揉有些被自己壓得有點兒酸的胳膊，自己喜歡側著睡這個習慣看來得改改了。“咦？”璃月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她記得她明明是在窗戶邊睡著的啊。
    “璃月姑娘，你醒了啊！”水菁端著托盤掀開紗蔓走了進來，裏麵熱騰騰的都是一些人界才有的食物。
    “我怎麼在床上呢？”璃月從床上起來，邊穿衣服邊問道。
    “是冥帝陛下過來見你誰在窗戶邊怕你著涼了，就把你抱到床上去了。我可真沒見過那麼溫柔的冥帝陛下呢！璃月姑娘，你真是好福氣啊！”水菁笑得曖昧，眼珠子是掩不盡的挪揄。
    “啊？”璃月一愣，瞪著水菁：“福氣？溫柔？”什麼跟什麼啊！水菁不知道，璃月本就對感情遲鈍，再加上曾經以愛封愛的過往，她哪裏能想得到水菁說的這些到底為哪樁啊！
    “是啊！說起來，陛下跟姑娘當年可是差點兒就行禮了呢，如果不是龍帝陛下來將姑娘接走了，說不定如今姑娘早已是我們冥界女主人了！”水菁一邊將托盤裏的食物端出來放在桌上一邊說著，完全沒看見這邊璃月的臉色已經驟然變了好幾下了。“你看，冥帝還專門吩咐我去為姑娘準備了這些，說姑娘之前都在人間怕是不習慣我們這裏的東西。姑娘來看看是不是合你的口味？”說完笑嘻嘻的看著已經愣了僵愣了半天的璃月。
    什麼情況？難道當年她還是在婚禮現場被軒轅流光給帶走的？昨晚尹月來抱她了？不會吧！尹月不是一直愛著子悠嗎？難道她璃月跟冥帝也有一腿了？這到底是怎麼樣複雜的一場糾葛啊！璃月完全難以置信的傻了。
    “那個……我說……水菁啊，你是不是知道當年我跟你們冥帝的事啊？”璃月好不容易組織了一下言語，有點兒結巴的問道。
    “璃月姑娘說的可是當年你跟冥帝大婚的事？”水菁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抿了抿嘴，水菁笑了笑將筷子遞到璃月手中，拉著璃月坐了下來繼續說道：“冥帝大婚，我雖然隻是小小鬼靈，自然也是見識過了的。”水菁自己也拿起一雙筷子替璃月布菜，看著璃月心不在焉的一口口吃著，眼中的光芒更加明顯了起來，“姑娘當年雖然冒了鳳帝之名嫁過來，可冥帝陛下卻並沒有拆穿。最開始我們都以為陛下也被姑娘騙了，可陛下卻對龍帝說他不介意姑娘不是鳳帝，陛下說他就是要娶姑娘。可見啊，咱們陛下是喜歡姑娘的，並不以為姑娘是鳳帝。”
    “尹月知道我不是子悠還要娶我？”璃月完全傻眼了，她猜出了那麼多可能，卻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出來。
    “是啊！整個冥界都轟動了呢！隻可惜，姑娘你當時還是跟著龍帝走了。雖然我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那麼決定，但是陛下卻並沒有為此而惱怒姑娘。現在看陛下如此對待姑娘，想來是對姑娘用情過深吧。”水菁說道。看著璃月此刻的表情，水菁覺得今日這些逾矩的話算是沒白說了。她本以為璃月這次來是想要挽回與陛下的往日情緣，可這兩天卻見到璃月並沒有任何舉動有這樣的傾向，所以今天故意說了這些來旁敲側擊。看璃月現在的反應，水菁心中隻得一個結論了，那就是璃月明顯是遇到了什麼事竟然將之前的所有都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