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遺世】 第002章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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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醒來的時候,有著驚天雷鳴,爾後一切我茫然無措,之前一切我全然不知。我是誰?這個問題成為我生命中最大的命題。但是我的手邊靜靜躺著一麵古樸的鏡子,手柄處刻著兩個字——璃月。於是我決定了我此生姓名——璃月,至少這是我後半生的姓名,因為之前的想不起來嘛。關於為什麼我會忘記我的名字,我一度懷疑是因為那雷劈得不是時候,又或者雷劈的時候我站得不是地方,再或者這雷根本就是衝著我劈的。因此,我再度懷疑我上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麼活該被雷劈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我都忘了不是麼?忘了的事情就不是我做的!何況都被雷劈了,還有什麼不能抵消的呢?所以,我決定後半輩子做一個沒有前科的好人。對,我是好人!
懷揣著這樣的信念,我茫然的走向前路。不知來自何方的我,在自以為是的認定之前的不光彩生涯後便不再對我的前半生有任何的好奇了,但我必須好好策劃一下我的後半生。因為,我發現我生無分文且衣衫襤褸。似乎不用人教,我便知道衣食住行是怎麼一回事,也知道大千世界生存第一。天賦,我把這叫做天賦異稟,盡管有些心虛,但忽略不計。
我踩著一雙破鞋,走進一個小村落。我以為我將接受鄙夷眼神的洗禮,因為我覺得彼時自己一身破爛活似丐幫幫眾。但出乎意料的是,淳樸好客的村民看見我盡然紛紛朝我頭來驚豔且憐憫的目光。我愣住了,這樣的情況讓我有點兒難以消化,隻能傻傻的站在當下等著他們繼續觀望。直到一位老婆婆緩緩朝我走來,“姑娘,你遇到搶匪了吧?”
“呃……”我沒想好此刻是誠實一點兒還是善意的成全老婆婆的臆想。
“唉……世風日下啊,姑娘,別害怕了,這兒離濟城近,那些挨千刀的不敢來我們這兒搗亂。”老婆婆關心的拍了拍我的肩,我這才發現我個子也還算高了,老婆婆差點兒手就夠不著我的肩。
“姑娘啊,你是要回家嗎?你家在哪兒啊?”老婆婆繼續問。也許是看到村裏有人跟我搭訕了,開始那些圍觀的群眾也紛紛朝我靠攏,基於一種看熱鬧的心態也基於一種存蓄飯後八卦的心態。
我搖頭。回家?我要是還記得家在何方就好了!
“家人都不在了啊?唉……真是可憐……”老婆婆繼續無限展開她的臆想。估計已經到了搶匪殺人越貨一個不留的階段。
“我……”我正想小小的解釋一下,可殊不知此刻已然錯過了解釋的時機,所以我的話生生被打斷。
“別怕,姑娘,你先到老身家中暫住,稍後再做打算吧!”說完,老婆婆不由分說的拉著我便衝開人群朝前走去了。
“呃……”我完全被事態左右,但稍作思量,覺得這樣也未嚐不好,遂接著說道:“那就叨擾了。”
“嗬嗬……你們這些城裏人啊,就是虛禮多,多個人陪我老太婆過幾天日子,有什麼叨擾的!”老婆婆顯然是把助人為樂當做畢生事業個人信仰啊!我自然也不便再多說什麼客套話了,我也不是那麼虛假的人不是!
老婆婆姓佘,家裏就一雙兒女,都進城給大戶人家當長工了,所以她素日一人也挺孤獨,我一來她倒是歡喜。於是我也就心安理得的住了下來,每天幫佘婆婆下地做些農活,穿著佘姑娘留下來的舊衣服,吃點兒饃饃喝點兒粥,日子很是一個滋潤。至於那件據佘婆婆說就連城裏大戶人家也沒見過穿的所謂很好的衣服——也就是我那件被雷劈得破破爛爛的衣裳——也被佘婆婆補好之後被我丟進衣櫃不再多看了。以前的我,多好多壞,我已然做了判斷,現在的我,既然重生了,那就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吧!所謂洗心革麵就要從基層抓起,所以我對現在的務農生活很是滿意。
漸漸的我學會了壘灶台,也學會了燒飯做菜,更學會了紡紗織布,著快樂而充實的農婦生活,如果沒有那隻小妖的出現,估計就會那麼一直下去吧。說起那隻小妖,我就愁!話說某日,我發現家中的麵粉一點點的竟然超乎尋常的在減少,最初我以為誰家頑童惡作劇。最後,某個黑漆漆的夜裏,終於被我逮出了元凶。我記得當時我的淡定,就像看見魚在水裏而不是陸地,兔子在跑而不是在飛一般。但事實上,我看見了一隻老鼠變成了人形,竟然還拖著一條不太雅觀的鼠尾巴。
“嗨!”我記得我是這麼打招呼的。然後阿白——這是我後來給他取的名字,因為他畢竟是隻白老鼠!接著說,然後阿白就愣愣的看著我,嘴角還沾滿了我家的麵粉。
“你吃我家的東西也不跟主人打招呼麼?”我一腳抬起來踩在灶台上,一腳站在地上,一手支在膝蓋上,一手叉腰的問道。別問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姿勢,我隻是覺得這麼比較有氣勢。天知道,當時我雖然淡定,但我確實是遇到一個妖啊!
“你見過偷吃還跟主人打招呼的嗎?”阿白收回愣愣的表情,隨即丟出一個冷冷的鄙視。
“我沒見過偷吃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我心想,嘿!這世道真是反了去了!
“都被逮現行了,我那麼心虛有用嗎?”阿白索性吃得更大方起來。
我看了看那噎人的幹麵粉,有點兒擔心的問道:“要喝水嗎?”
阿白又是一愣,看著我緩緩走到水缸邊用葫蘆瓢舀起一瓢水遞給他,“來一口吧,廟小無酒,你就將就了吧!”
“你要幹嘛!”阿白突然就戒備了起來,縮到牆腳,蜷起老鼠尾巴,使勁兒瞪著我。
“水啊!喝水啊!別噎著!”我繼續一臉和善的將水湊近他。
“拿開!”阿白驚恐的尖叫。
“呃?”我看了看阿白,再看了看手中的一瓢水,頓時明白,這妖孽居然怕水!惡作劇的心態頓時攻占了我的心房,我索性將水再次逼近他,“水!來!喝水!”此刻,我居然忘記了阿白是隻妖!而所謂妖,必然是有法力的,而所謂有法力的妖,被逼急了也是會有傷人舉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