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星沉月落夜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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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怎麼才回來,七殿下來府好一會兒了,現在正在前廳等著小姐呢,小姐趕緊去吧”錦夕涵的貼身丫頭小瑤看到錦夕涵和錦清然回府,趕忙迎了上去。
“好”錦夕涵轉身對錦請然道“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我去去就來”
“知道了,二姐去吧”錦清然此刻全然沒了在外的活潑勁,對著錦夕涵點了點頭,便乖乖的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想著七哥哥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錦夕涵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小姐,小瑤快跟不上了”
錦夕涵這才放慢了步子,可眼裏卻還是難掩那份焦急和期盼。
“七哥哥”錦夕涵出聲喚著眼前的男子,隻見那人一襲月牙白的長衫,淡著月暈般的光澤,素雅卻又不失高貴,手執一隻通體翠綠的玉簫,湛藍澄澈如天空雙眸此刻正盈滿笑意看向錦夕涵,使人不禁有如沐春風之感。
“涵兒來了”澈王含笑朗聲回道。
“涵兒,七殿下來了有些時候了,你這丫頭怎麼才來?”錦烈嘴上是責問,可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寵溺。
“不礙事的,我與錦相好些日子沒見,便正好隨便聊聊。”不等錦夕涵開口,七殿下便搶先說道。
錦烈眼裏的笑意更濃了,他料到七殿下定會出言維護,此時卻是不動聲色,望向錦夕涵,錦夕涵隻是淺笑,但眼底的一絲甜蜜卻還是讓錦烈盡收眼底。
“涵兒,今兒早上送來的錦瑟如何?”七殿下輕聲問道。
“那琴是錦瑟?錦瑟那天不是……”想到那日十一殿下酒後摔了錦瑟,錦夕涵心中一緊,卻沒有再往下說。
“確是錦瑟,錦瑟隨了涵兒多年,想必涵兒一試那琴便知,那日府上十一弟魯莽,摔了錦瑟,改日定讓他向涵兒當麵賠罪”看著欲言又止的錦夕涵,澈王心頭當下也是沒由來的一緊,語氣裏更是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與歉疚。
“難怪,那琴有著錦瑟一般的音色與觸感,既然錦瑟已歸,十一哥也是無心,此事便如此了了,七哥哥費心了”聽出七哥哥語氣裏的歉疚,錦夕涵寬慰道,是啊,十一哥那是也是無心之過,何必再計較呢。
“七殿下,七殿下”侍衛急急忙忙朝裏跑來,在七殿下耳邊低語,七殿下眉頭微皺,隨即又恢複了平靜,“錦相,夕涵,今日不早了,淩澈便先回府了”
“如此,便恭送七殿下”錦烈一行禮,卻仍是不卑不亢的說道。
“夕涵恭送七哥哥”錦夕涵朝著七殿下福了一福。看著七王遠去的身影,錦夕涵有著說不出的失落,錦烈看出女兒眼底的失落,“涵兒,若是乏了,便回房休息吧”
“爹,那涵兒便先回去了”錦夕涵轉身離去,本是想去書房看看那錦瑟,卻沒想到會在半路上碰見和陽公主葉雪漓——這和陽公主是東淩國唯一的公主,亦是最為年幼,自小備受皇上和十一個皇兄寵愛,自然也養成了驕縱的性子。而平日裏,和陽公主最喜歡做的——便是找錦夕涵的麻煩,因著公主的身份,在錦府更是出入自如,毫無顧忌。
“參見公主”錦夕涵略欠了欠身子。
“免禮”葉雪漓的目光不屑地掃過錦夕涵,“對了,你不是號稱東淩第一才女嗎,不如今天你我比試比試,如何?”
“公主想要比什麼?”錦夕涵優雅地抬起下頜,沒有半點畏懼。
“詩詞歌賦”
“隻是詩詞歌賦,未免太過單調”錦夕涵的良好修養讓她還能夠保持著風度,和這個驕縱跋扈的公主心平氣和地交談,不過既然葉雪漓想要比試,錦夕涵也很想趁著這個機會挫挫她的銳氣,“不如這樣吧,公主與我再各為彼此出一道題,誰先解了,便算誰贏”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葉雪漓心中暗喜,“好,那我的題便是——你要在三日內找到一朵天心海棠”
“哦,公主真是博學多識,竟然對這種天下間已經絕跡的花,也知曉一二”錦夕涵淺淺一笑,梨渦綻放出迷人的笑花,“那我的題便是——公主在一日內找到百朵天心海棠。錦夕涵不過區區丞相之女,公主可是金枝玉葉,若是錦夕涵能在三日內找到一朵天心海棠,那麼想必在一日內找到百朵天心海棠,對公主而言絕非難事”
“錦夕涵你……”葉雪漓臉色頓時一變,這個錦夕涵,不僅知道自己是在故意為難她,甚至還能用自己話中的漏洞來反擊。不過,天心海棠一花,自己隻是無意間,在七哥藏書閣中的一本古書裏見過,這錦夕涵竟然也會知道,看來自己還真是輕敵了。
見葉雪漓麵色為難,錦夕涵這才又說道,“公主隻不過想要與錦夕涵稍作比試,何必強人所難。這樣吧,若是公主沒有想好該出什麼題,不如由我先為公主出一題,公主若是答上了,便算是我輸了”
“說吧”
“我為公主出一謎題,謎麵是‘路迢迢而非遠,石迭迭而無山,雷轟轟而未雨,雪飄飄而不寒’,至於這謎底嘛,是一物。公主若是答上了,便算贏”這謎底,對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和陽公主而言,絕對是聞所聞為、見所未見,若不是成竹在胸,錦夕涵又怎會去招惹這個刁蠻公主呢。
“你等著,明日,我一定會給你答案的”錦夕涵的謎麵倒真是把葉雪漓給唬住了,雖然葉雪漓自小也是飽讀詩書,可這樣的謎麵,一時間讓葉雪漓毫無頭緒。
“那錦夕涵明日恭候公主大駕”說完,錦夕涵邁開步子,不再打算與葉雪漓糾纏。
“慢著”沒等錦夕涵走出兩步,葉雪漓便在身後叫住了她,“你我的比試還未結束。這詩詞的比試嗎,就以你最喜愛的花中君子為題,怎樣?”
“微風搖紫葉,輕露拂朱房。中池所以綠,待我泛紅光”錦夕涵因為一心想著回書房看錦瑟,見葉雪漓已經出了題,便也不再推辭,速戰速決,才是最好的對策。
“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葉雪漓也不甘示弱。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莖孤引綠,雙影共分紅。色奪歌人臉,香亂舞衣風。名蓮自可念,況複兩心同”錦夕涵又道。
“蕩舟無數伴,解纜自相催。汗粉無庸拭,風裙隨意開。棹移浮荇亂,船進倚荷來。藕絲牽作縷,蓮葉捧成杯”
“都無色可並,不奈此香何。瑤席乘涼設,金羈落晚過。回衾燈照綺,渡襪水沾羅。預想前秋別,離居夢棹歌”與葉雪漓這一來一往,倒是讓錦夕涵詩性頓起。
“錦帶雜花鈿,羅衣垂綠川。問子今何去,出采江南蓮。遼西三千裏,欲寄無因緣。願君早旋返,及此荷花鮮”
“碧荷生幽泉,朝日豔且鮮。秋花冒綠水,密葉羅青煙。秀色粉絕世,馨香誰為傳?坐看飛霜滿,凋此紅芳年。結根未得所,願托華池邊”頓了頓,錦夕涵又對葉雪漓說道,“公主若是再與我比試下去,恐怕到了天明也分不出勝負,與其在此耽擱時間,公主不如回去想想謎底吧”詩性歸詩性,現實是現實,葉雪漓若是再不回宮,那惹上麻煩的就不僅是自己了,而是錦府。
剛才的那一來一往,錦夕涵完全沒有給葉雪漓喘息的機會,這一次,見錦夕涵給了自己一個台階,葉雪漓也不再使性子,點點頭道,“那好吧,不過你記住,我贏定了”
錦夕涵沒有再去回葉雪漓的話,一直看著葉雪漓走遠後,錦夕涵才無奈地搖搖頭,“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這回,錦夕涵再沒有一絲的耽擱,徑直走向書房,打開錦盒,輕撫錦瑟,突然指尖被劃破,血滴上錦瑟上那塊並不起眼的翡翠。
“奇怪,錦瑟上何時多了這塊翡翠……”夕涵話還沒說完,隻見那翡翠瞬間發出奪目的光芒,刹那照亮了整間書房,夕涵心下一驚,好在這書房位置偏僻,這時不會有人來,夕涵輕撫上翡翠,隻見那綠光慢慢淡了下來,隨即翡翠又恢複了初時的黯淡,夕涵看著那綠翡翠,與那錦瑟竟渾然一體,仿佛那翡翠本就是錦瑟的一部分,可是怎麼會,自小錦瑟便一直隨身,卻從不見錦瑟上有此物,夕涵望著那翡翠出了神,漸漸地竟睡去了。
“奇怪,錦瑟上何時多了這塊翡翠……”錦夕涵話還沒說完,隻見那翡翠瞬間發出奪目的光芒,刹那照亮了整間書房,錦夕涵心下一驚,好在這書房位置偏僻,這時不會有人來,錦夕涵輕撫上翡翠,隻見那綠光慢慢淡了下來,隨即翡翠又恢複了初時的黯淡,錦夕涵定定地看著那綠翡翠,與那錦瑟竟渾然一體,仿佛那翡翠本就是錦瑟的一部分,可是怎麼會,自小錦瑟便一直隨身,卻從不見錦瑟上有此物,錦夕涵望著那翡翠出了神,漸漸地竟睡去了。
“錦瑟年華誰與度
莫問情歸處
隻影向斜陽
劍吼西風
欲把春留駐
天涯芳草無歸路
回首花無數
解語自銷/魂
弱袂縈春
塵緣不相誤”
“喚醒錦瑟,它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